“曹孟德！何必如此惺惺作态！敢问将军此前自持天子旨意秘密行军吞并陛下亲赐我家主公的中牟、开封二地又将如何解释呢？而今你曹家却自以为民心所向而大举残害兖、豫二州内异己，削众世家以壮曹家之势；这等行为又是何意呢？”

面对曹操的质问颜良身侧的辛毗则是策马缓缓上前一步，当其面直言曹家所为是窃取世家数代所得而壮大宗亲；而曹操却是大笑间策马而上。

“颍川辛氏才子所言吾曹操倒是深觉可笑，所谓数代而为便是趁乱吞并国有及百姓耕种之田地吗？若是这般这累积何需数月之久？辛氏官员之亡不过自取，尔等所为倒是将吾留给世家的最后一丝容忍给糟践了。”

“征西将军口中之言颜良不明，不过此番为何不见文则、妙才二位将军随行出阵呢？莫不是妙才将军身上之伤尚未恢复？还是说文则将军对于此前之事毫不在意呢？”

见此颜良直接策马而上打断两人于大军阵前商议这等事宜，见到颜良策马而上曹操身后的徐晃与乐进亦是急忙上前立于其身旁一同对视颜良；只不过却被曹操伸手阻拦罢了。

“颜良将军所说吾不能认同，妙才与文则二人所行并无不妥；倒是将军自持勇武而藐视我军中将领让吾有所不悦！此番观之将军军阵不知又有何奥妙之处呢？”

“如何奥妙征西将军亲自率军冲杀便是了，颜良一介武夫如何能将其述于将军得知呢？”

“如此那便让吾曹孟德看看二位所置能否阻拦吾所率之雄师，看看是否河北大军之精锐当真凌驾天下诸军之上。”

双方自知此刻劝降无异于痴人说梦之言，而颜良又不屑于阵前对曹操及其身后双将有所行动；各自得到想要的回答之后便策马而归阵内做好破阵的准备。

“将军勿忧，我大军于两侧各掘战壕以拒曹操大军；又于阵前置盾阵以御其精锐冲杀，以逸待劳之间曹操定不能破开我大军之防线。”

“先生多虑了，颜良心中从未惧怕眼前之大军；只不过心中好奇待会率军冲阵之将为何人罢了。”

曹操回到阵前持剑以观颜良及辛毗所置之阵，两侧若欲突袭只能让士卒制作飞桥极速通过；如今两军对垒只能以正面破开颜良大军盾阵方可派出精骑直取其阵内而去。

“主公！乐进愿率死志之士前往破开颜良大军盾阵以便我大军骁骑将其破之，颜良所率及所得骑军不过两千；有劳公明将军替乐进压阵。”

“好！如此便有了文谦替吾一行一探颜良大阵其后所率，命盾牌手于前先行冲锋试探颜良大军阵后为何物！吾亲自为诸位击鼓壮势！！”

如今非攻势不可探查颜良所置阵后是否另有玄机，曹操思虑片刻后便让乐进率先发动进攻；盾牌于前而冲锋死士为后直冲颜良盾阵给予压力后方才可命麾下骁勇对其发动正面突袭。

“将士们！此前我等同伴之身躯便亡于此地之中，非是我大军不及敌军精锐！而是敌军之狡诈设计以暗算我军，我乐进自当身先士卒！！若有不愿者可退！莫要于阵前落了本将军的颜面！”

“不退！不退！！”

伴随着身后渐渐响起的鼓声，这些冲锋死士的士气随之高涨；缓缓将手中长枪斜指而上后乐进终于下命进攻。

“盾牌手先行，尔等紧随其后直冲敌军之阵营！此刻主公鼓声所至便是尔等身心所向，给我破开颜良大军的盾阵！！”

“杀！！”

随着鼓声所置曹操大军前方手持小型圆盾的士卒向颜良所在发动了全面的冲锋，望着手持圆盾而来的敌军士卒颜良直接抬起左臂示意阵后弓弩手搭箭准备；蹲下与直立的两组弓弩手分别置于盾阵缝隙所在，里面点点寒光无不彰显其锐利之势。

“放！”

颜良静静的注视着身前距离盾阵不足二十步之距的曹操敌军，左臂缓缓放下瞬间两侧盾阵之后无数寒光夹杂破空之声闪烁于战场之上；来不及反应的许多士卒当即便被悄无声息的弩箭带走性命，而有所预感的士卒还未能庆幸自己将盾牌护于胸前躲过致命一击便觉下肢传来剧痛随后躯体半倒被身后士卒无情践踏；一瞬间无数手持之圆盾散落战场各处。

其身后乐进所命之死士并未感到有所畏惧反倒因为这刺激令人不悦的一幕进一步激化了其原始的冲动；无数冲锋之士捡起遗落的圆盾向着颜良大军进行发动进攻，瞬间便扑击在颜良盾阵之上不断挥动手中长刀击打身前的巨盾；连续而剧烈的力道不断于盾上传逐渐将颜良大军两侧的盾阵逼得有些微微后退。

“开阵！破敌！！”

见两侧盾阵不断后退，于后方压阵的辛毗当即下命将盾阵打开；于前方不断扑砍盾牌的曹操士卒见身前盾阵往一侧大开当即便踏步而出。

“盾阵之后明明是弓弩手，而往一侧大开之后竟是长枪迎接吾大军之将士；辛佐治当真世之奇才也，此番所为即可扰吾之决断又能隐匿弓弩手之行踪；增加吾大军破阵之负担……”

第193章 初次交战

“主公勿忧！且看曹洪率我大军骁骑力破这辛佐治大开的盾阵，这般所为不过暂缓我大军先锋罢了；有何可称奇之？”

“不！此事吾观之心中隐隐不安，其盾阵之后并非弓弩手所在便是辛毗在向吾直言其大军之精锐；吾大军骁骑无需浪费于这等小事之中！子廉你命两千士卒各自携火箭随文谦大军冲锋巧至两侧给吾趁机抛射入侧开的大阵之中！吾要辛佐治亦见识见识我大军之强弓。”

“曹洪领命！！”

闻言曹洪虽有疑惑但还是转身亲自前往营内挑选抛射好手自己与曲部亲率前往战场两侧伺机而动；混入冲锋的队伍之中曹洪所率很快便至战场两侧略微高处静待辛毗再度下命将盾阵打开，而继续于高处观望的曹操则是望着此刻大开的盾阵之后伸出的长枪若有所思。

“开阵！放箭！！”

伴随着乐进下命，曹操大军前锋五千步卒尽数投入战场之中；压力骤升间颜良大军盾阵很快便被破开一个极小的缺口，见此情形辛毗当即下命打开盾阵并让身后弓箭手抛射进行大范围覆盖式打击来暂缓曹操先锋的进攻速度。

“快！点燃箭头！！每人仅三支箭矢可用，不要给本将军丢脸！”

说罢曹洪亲自搭弓进行抛射，满月弓弦脱手而出后一支火箭瞬间划过两军交战的上空直入颜良盾阵之后；无数火箭紧随其后与颜良大军盾阵后所射相互交错，随有少数点缀在两军之中但还是有许多火箭飞入颜良大军盾阵之后；只是曹操所猜想的敌军四处逃散的景象并没有出现。

“果然是自两侧抛射火箭欲破我大军盾阵后方，曹操的决断是正确的；不过我大军以逸待劳又怎会忽视这极为关键的所在！放箭！！”

辛毗静静的等待着曹洪所率的抛射尽数射入盾阵之中，其后尽是利用两侧挖掘战壕的泥土垒起的三尺高的土墙；半湿润的一方直面曹操大军所向，身后的士卒非常有序的隐藏于土墙之后且弓弩手身旁皆滞留一份自白马渡口准备的木桶；所有未被土墙阻挡的火箭落入略微湿润的地面之上很快便失去了原有的作用，零零散散掉落前方一些的持枪士卒之上也被尽快扑灭。

此前一直等待盾阵不断后退为的就是将弓弩手与士卒调换位置，以此来引导曹操做出错误的判断；于高处瞥见此刻景象后曹操立即便明白此前自己所想并未出错，得知情况的曹操直接让人于远处挥动战旗让曹洪率军而归；既然已经平衡两边的盾阵那么接下来便是真正的正面对决。

“徐晃何在？”

“末将在！”

“吾命你即刻率领本部精骑两千直取敌军中路！吾要你将颜良阵斩于两军之前，你可信心将其击杀？”

“末将徐晃领命！定斩颜良于阵前将其首级献于主公！！”

徐晃抱拳向曹操单膝跪下行礼后便转身接过曲部递来的开山斧行至大营前翻身上马，随着其手中大斧高举；身后的精骑皆为之一震，徐晃走后曹操身侧的荀攸与司马懿则是静静的注视着极为镇定的中路；此刻的颜良自从开始指挥弓弩手进攻之后便再未有所行动，心中纵有疑虑二人皆是极为默契的选择此刻相信曹操的判断。

“本将军不知何为上将之首，只知尔等随徐晃征战数载从无惧色！妙才将军之耻辱尔等可曾听闻？”

“愿随将军前往！！”

“好！那便随本将军向颜良所在军阵发起进攻，此刻两侧盾阵已由文谦将军所率替尔等阻挡！若不破本将军丢不起这个脸，敢言后退者！斩！！”

“杀！！”

随着一道勇武的身影自曹军大营之中飞驰而出，其身后紧随的精锐如潮水般不断自曹营之中涌出；直面徐晃率军而来的颜良轻轻拉动胯下战马缓缓将长枪翻转掷入地面之中，随后便缓缓举起右手静静的注视着冲向自己的徐晃大军。

“准备！放！！”

颜良抬起右臂缓缓感受着自身前传来的震动剧烈，突然于某一刻瞬间悍然挥下指挥身后士卒将手中尖锐的木刺向前方尽数投掷而出；抛射而出向下直刺徐晃大军而来的木刺终于对曹操此前火箭行为做出了正面的回应，落下的木刺完美的打断了徐晃大军势如破竹的高涨气焰。

望着从新组织骑军进攻的徐晃，颜良缓缓下身拔起长枪直指徐晃大军；伴随着气势的不断攀升，其身后的骑军亦是展现出了从未有过的高涨。

“我河北大军的精锐何在？敌军虽人数优胜我军，骑军更是数倍于我大军！然本将军今日便要挫一挫这征西将军的威风！！惧怕者，可退！！”

“不退！不退！！”

“好！！尔等可见那木刺所下之中身着精甲之将领？此人正是征西将军曹操麾下徐晃徐公明！生擒此人者本将军亲自书信为尔等向主公请赏！！”

“杀！！”

击退徐晃大军士气的瞬间颜良将本部骑军之气势点燃并对其发动突袭，见此情形徐晃立即组织士卒进行反击；人数优势本应速破敌军的徐晃大军却被颜良所率击得不断后退。

“徐晃气势已败，此刻士气完全落于颜良所率之下；溃败是必然的！文则、文谦何在？”

“于禁、乐进在！”

“你二人率领我大营所有骑军冲杀颜良所在，其不过千余骑军！务必将其阵斩于我大军之前，吾不要过程如何！只需要吾想要看到的结果出现即可！”

“于禁、乐进领命！！”

战场中央徐晃大军士气进一步跌落呈现了溃败之势，而颜良大军则愈战愈勇不断将徐晃所率击落地面之上；落地的士卒很快便被追随颜良骑军身后的步卒蜂拥而上，尖锐的木刺很快便于战场沾染上本不属于自己的色彩；不断散发令人刺激的场景一直激发双方血液之中最原始的杀欲。

随着伤亡急剧增加徐晃所率终于出现了四处逃散的现象；更甚者直接弃战马而下重击使其冲入颜良军中制造混乱而自身逃亡者，心中大怒的徐晃终于拔出佩剑将一逃卒斩杀并将染红的佩剑掷入地面；挥动手中开山斧一击横斩带起些许鲜红沾染精甲之上后高举道:

“胆敢退过此剑者！斩！！”

“公明将军何必这般苛刻于麾下士卒呢？畏惧生死乃常情也，将军这般悠闲不妨与颜良较量一番如何？”

“颜良！你找死！！”

话音未落只见一道寒光直取徐晃面门而来，将手中开山斧略微翻转后击开直刺而来的枪头；心中怒意翻涌的徐晃目光直视身前面带笑意的颜良，涨红的面庞上不跳动令人胆怯的愤怒；低吼一声后徐晃便挥舞开山斧直取颜良脖颈而去。

“将军既是身经百战之领军当知此刻所率士气低迷不宜再战，这般强迫士卒进取便是曹孟德的手段吗？”

“胆敢辱吾主公！今日徐晃定将汝斩于马下，献汝首级于主公帐下！”

面对徐晃微举挥动而来的横斩，颜良将枪身立起双臂微微发劲将其震开；借势拉动战马的徐晃则是单臂轮转向着颜良以高处劈斩而下，势大力沉的一击将颜良高举的枪身直接压制于胸口之上。

借势而下的徐晃手中力道不断增加欲将颜良直接压制于马背之上，只是不论手中力道如何增加都无法再将颜良压制些许；反倒是斧刃下传来不断增大的反抗之意。

“吾乃河北上将！颜良是也！！”

随着话音响起，颜良双臂发力震开胸口之上的开山斧；转变招式后双手转动枪身于腰间处猛然横扫而出，双目微缩的徐晃急忙将开山斧横于身侧进行格挡。

伴随巨大的碰撞响起，徐晃策马与颜良拉开距离；虽双臂发劲驱散斧身残留的力道，但徐晃虎口处微微渗出的暗红还是将其败势显露了出来；下一刻徐晃不顾伤痛再度持斧而上。

“公明将军莫慌！于禁前来助你！！”

强忍疼痛后徐晃再与颜良激战近二十合后破绽尽显，率军而来的于禁见状急忙策马而上长枪直刺颜良而来；将徐晃开山斧挑飞后颜良不及下手急忙拉动胯下战马跃起前肢躲避后往一侧落地。

“于文则？本将军还以为你无颜再战跑回陈留龟缩起来了，怎么？你们曹营的将领都这般不知礼节吗？”

“与尔等贼人谈何礼节？我于禁今日便要让你为刘延太守偿命！”

“文则莫要冲动，你我二人联手将其阵斩献于主公便是！”

见于禁、乐进二人赶至徐晃自知已败便捡起武器率军暂时撤回大营之中，而面对二人的夹击颜良也并未胆怯；高举手中长枪一击横扫将二人暂时击退后便策马向辛毗传去信号，见此辛毗直接下命收兵；而于禁、乐进二人则是对颜良穷追不舍，且战且退之间三人连续交手不下数十合。

“哼！你二人莫不是当真以为颜良惧之不成？”

暂退至大军前不远处后颜良终于对二人进行反击，右臂缠绕紧握枪身对着于禁便是强力的一击；微微击退于禁后将长枪迅速收回拉起战马跃起对着乐进便是势大力沉的一击，乐进尽力震开颜良暂歇之际颜良却再度借势而下重击乐进枪身之上。

“文谦小心！”

感受到双臂微微发麻的乐进只能急忙将长枪直立于身侧格挡，而颜良一击便直接将其击落地面之上；于禁见此情形急忙策马而上将乐进护于身后，于大营高处观战的曹操此刻脸上亦是布满阴霾。

“主公！颜良此刻已连胜我大军两员将领，我大军士气已失；不可贪战啊！”

“公明与文谦二位将军接连战败我大军士气低迷，此刻当立即收兵重整大军方才可再度进攻。”

“我等请主公退兵！！”

“将军，良之勇武此刻我大军之中尚无人能斩其于乱阵之中；两位将军之败我大军亦无再战之力，不妨暂时撤退避免大军更多的伤亡。”

“敌军主将连胜而其身后谋士辛毗未乱，此刻我大军人和已失；将军不妨暂退鼓舞士气再战便是。”

面对众人的劝诫曹操依旧目光直视战场之上激战的于禁与颜良，心中感叹河北名将勇武之际缓缓将手中佩剑收回腰间；转身而下之际曹操方才缓缓道:

“传命三军，鸣金收兵！！”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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