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霞依然是在人才中心坐在桌子前的人，百盛集团招聘排队的人不少，可符合的人不多，但刘霞还是老手，都问问，不一口回绝别人。

马佬和黄芊芊在附近看着，随意的聊聊。

黄芊芊说：“前阵子我还跟他们一样，在这里面试了好些公司。”

马佬说：“现在你们这些孩子，比我们那时难多了。我和你齐爷爷去摆摊认识的你知道吧？”黄芊芊点点头，“那时其实就是好玩，也没单位要我们，又不想被人管着，就去学人摆摊，卖过吃的，也卖过碟。你齐爷爷就一直卖烤肠和卖书。他爱看书。”

黄芊芊好奇：“烤肠？！”

马佬来精神说：“是的呀！你不知道，我在西菜市一直喜欢吃一家肠，我看他卖书有时一个月都不进钱，天天吃青菜、萝卜。我就问他会不会烧烤？他说他会一点。我就告诉他那家的肠好吃，而且我能弄一个免费的车给他。其实就是一个小推车，之前有个摊主不干了，一直说五十块钱卖，我去给了几个盘他就免费给我了，我就给你齐爷爷。他也运气好，卖了几套书，第二天买了两斤肠和半斤辣椒面，就开始卖。人家看他瘦瘦的，总在看书，有一股可怜劲，就来买一根。一个小时两斤就没了，他走不开，我就让他等我，我借对面卖菜阿叔的单车五分钟就又买了五斤回来，好几趟，当天就赚了四十八。”马佬比了一个八的手势，还前后翻翻。

黄芊芊惊讶：“那时候四十八是巨款呀！”

马佬说：“那当然，人家辛辛苦苦一个月，工资有三十的都少。我在他旁边，碟都好卖了。可惜的是，那时候我们单身又不懂，应该买房的，没去！你齐爷爷说想去考证，我就支持他，他去学校的时候，我就看摊，把他的书摊和我的碟摊并在一起。但主要还是烤肠。”

黄芊芊听着，很感兴趣。

马佬又说：“后来，我见他学校门口也有摆摊的地方，我就去问，那边租金贵两块钱，对我们来说无所谓嘛。我就跟他商量去学校门口了，结果真是误打误撞，那么多大学生吃不饱，食堂又贵，都来买肠。书和碟也更好卖，嘿嘿！年轻小男生嘛！哈哈！”马佬一副得意的样子。“后来，我们就认识你彭奶奶，她在那里上大学，见你爷爷又摆摊又考证，可怜他，还免费给他补习。知道我们有钱的时候，还骂我！她不骂阿强，只骂我！你说这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是不是？！”

黄芊芊只是笑，问：“那他们在一起啦？”

马佬说：“哪这么快，以前的人毕业不知道会去哪，自己都不知道的事，就都装害羞。我那个着急呀！你说喜欢就喜欢，先在一起不行吗？你齐爷爷就不，那人家阿园也不可能上赶着问他吧？就耽误了好几年。”

黄芊芊歪头问：“那后来怎么在一起的？”

马佬说：“你彭奶奶在这里进了一个小单位，你齐爷爷就拉着我过来，说陪他看房子，要买个房子租给你彭奶奶住。我说免费住不就行了，他说阿园不乐意。那时候我们的钱能买好几套房子，买了一套，我才知道，买房子也是一进项。”

黄芊芊问：“怎么说？”

马佬说：“那时候的中介很少，我看人家穿西装，打领带，看上去很……很就高级的样子。就给了二十块钱，请人家喝啤酒，问他中介是怎么回事，那时的人也老实，什么都往外说。我想着，我和阿强，别的没有，钱是有的，再说用完了可以再赚嘛！特无所谓，反而买了几套老房子租出去，就开始躺着赚钱。你不知道，我们的租客挺多，因为我们愿意隔房间单独租嘛！后来甚至把自己的房间都租出去，然后去睡你彭奶奶那间的阳台。”

黄芊芊惊讶：“彭奶奶也不赶你们？”

马佬笑笑：“能不赶吗？我只好去租了个柴房，一边放床，一边放摆摊的东西。”

黄芊芊问：“还摆摊呀？”

马佬说：“摆摊好玩呀！一群摆摊的人聊天，还能认识各种各样的人，但这是大城市，烤肠没那么赚钱了。一开始无所谓，但我觉得贴钱就没有意义了。阿强带着我去跟一个食堂阿姨学炒粉、炒饭，其实学了就知道很简单，但没学的确不知道一些小窍门。要磨虾皮沫放在盐里面，炒什么都特别香，又够味。为学这，他给了人家两百块。”

黄芊芊点点头说：“哦！是这样！”

马佬说：“但其实没摆摊多久，来找我们的租客越来越多，见我们不坑人嘛！阿强说，不如我们也弄一中介，那时我们没有登记执照，但就已经起名是‘百盛中介’了。”

黄芊芊听得高兴拍拍手，说：“齐爷爷和马爷爷真让人佩服。”

马佬叹气，说：“现在的房子太贵了，我们一直在中介，也是看着房子越来越贵，当然，我们之前那些房子也有的拆迁，有的换大房了。百盛慢慢能做起来，都是因为那几套房子。”

黄芊芊迎合着：“哦！百盛是这样的。”

刘霞那边忙到不行，整个展台十几个人也说不上分工，哪有活没人干就顶上。

马佬看了看留下那边，拉着黄芊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