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气氛僵滞怪异。

空气似乎都在艰难的流动，气压越来越低，呼吸都显得困难。

萧千羽一直瞪着秦九，视线转瞬不动。

秦九虽然觉得怪异，但也没弄懂萧千羽到底怎么了。不过，刚才乔然说，让她多照顾一下萧千羽，毕竟他伤得很重，倒也有道理。

于是，她率先打破沉寂，问道，“你要喝水吗？”

萧千羽好看的剑眉揪起来，“你不要转移话题！”

转移什么话题？秦九摸不着头脑，她想了想，“哦。刚才点烟只是习惯动作，怀孕期间我会戒掉。这点忍耐力我还是有的。”

“我不是说这个。”萧千羽脸色僵硬。

“那你在说什么？萧千羽，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你到底要干什么？我看你醒了以后一直不对劲。你到底在闹什么？”

秦九面露不满，她最烦让她猜测，特费劲。

“我闹？秦九，我问你，你到底有没有把我的孩子当回事？你想不想要我的孩子？”萧千羽执意要问，“今天你必须把话给我说清楚。”

“我又没有去流产，你这话什么意思？”秦九更加费解，“不要孩子，我刚才会去做产检吗？”

萧千羽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你差点带着孩子一起跟萧镇同归于尽，这件事你至今没有给我解释。”

“我解释了，我说过，我会保护你。除非萧镇死了，否则我没办法保证你的安全。”秦九皱眉，她又解释了一遍，这已经是她最大的耐心。

“那你呢？你死了我怎么办？你想过我没有？眼睁睁的看着你死在我的面前。你要让我后半辈子都活在痛苦和地狱里吗？孩子呢？你剥夺了他出生的权利！”萧千羽几乎怒吼，“你居然说让我当作从未认识过你！你觉得可能吗？你已经刻在了我的骨子里，你告诉我要怎么当作一切从未发生！”

秦九走近萧千羽床边，语气柔软一些，“当时我没有想这么多，那一瞬间我没有意识到自己怀孕，单纯的只是本能的反应，我不想你死，总有人要牺牲，宁可那个人是我。”

萧千羽突然语塞。

她平时不太会表达，但是此刻说出来的话，竟然胜过长情的告白。他可不可以以为，她的意思是，她把他的性命看作比她自己重要？

他突然不知道说什么，薄唇不断的颤抖。

秦九见他不对劲，以为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亦或是想起了那天可怕的事。

总之，她突然俯首，吻住了他颤抖的双唇。

萧千羽一呆，她竟然在医院里主动吻他，令他又意外，又震惊，惊愕之余，连回吻都忘记了，只任她吻着。

秦九用吻止住他双唇的颤抖之后，离开了他的唇。

她看着他，冒出了一句，“萧千羽，你是不是欲求不满？才这么阴阳怪气？你是想要我吗？在这里？也可以，我来，你不要动。我刚才咨询过医生，我没有问题，我主要担心你的伤口。”

说着，她一步跨上床，跨坐在他的双腿上，然后伸手解开他胸前的扣子，直到露出肩膀上新缠绕的绷带。

萧千羽被她整懵了，此时终于反应过来。

他猛地抓住她到处乱碰的手，倒吸一口冷气，低吼，“不是！！！”

秦九停下动作，不解地看着他，其实以前他也闹过脾气，她不知道怎么哄男人，也没有耐心。每次睡就完了。反正睡一觉以后，他就不闹脾气了。

所以她的理解是，男人欲求不满，就会闹脾气，这一回她和萧千羽分开有段时间，好久没有过，或许他的确很难受。

萧千羽牢牢扣住秦九的手腕，看来今天不把话挑明，是不行了。她竟然以为他是要睡她，她的脑回路究竟是怎么想的？在她的眼里，他就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秦九！你对我只有欲望？你把我当成什么？失去池俊一以后，寻找的身体慰藉？”他冷声质问。

“身体慰藉？”秦九略略惊愕。

“不是吗？你说你喜欢池俊一，你早上亲口承认！你和他青梅竹马这么多年。我跟你，除了身体上的关系，还有什么？”萧千羽声音都变了。

“我好像说的是，喜欢过。”秦九纠正。

“秦九，我爱你！我爱你！”萧千羽快要崩溃了，事实上是嫉妒疯了。他吃醋，他该死的吃醋！

对于他的告白，秦九更加困惑，“哦，我知道。”

“所以，你呢？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萧千羽突然将秦九紧紧拽至自己身前，密无间隙，他搂住她的腰，生怕她会消失。终于问出口，此刻他的心里却胆战心惊。害怕她的回答，会让他坠入地狱。

秦九紧贴着萧千羽，感觉到他的心跳狂乱。

她淡淡回了一句，“不爱你我为什么要跟你在一起？我很闲吗？我不是喜欢浪费时间的人。”

萧千羽，“……”

他起初没有反应过来，细品之下，才发觉，她竟然承认了，承认她爱他。

他不确定地问，“你爱我？真的？”

秦九皱眉，点点头。

“你怎么不说？你从来都没有说过。”萧千羽愣愣地问，虽然答案是他想要的，或许是狂喜令他没有真实感。因为铃木俊一说过，秦九必定没有对他说过“爱”这个字，所以他没有信心。

秦九更加不耐烦，“你有完没完？你也没有问，你直接问，我就会直接回答你。你问我是不是喜欢池俊一？我说喜欢过，我不想撒谎，那都是过去的事。我跟他永远都不可能。”

她伸手，将萧千羽压向床背，直接压到，居高临下地逼近他，“萧大少爷，要不是看你受伤。我早就受够了，磨磨唧唧。我要是不爱你，怎么会让你睡我那么多年？我要是不爱你，怎么可能愿意给你生孩子？我要是不爱你，我为什么拼了命保护你。我要是不爱你，萧家关我屁事，我为什么要替你收拾一大家子的烂摊？还有，我要是不爱你，我现在在这里做什么？陪着你发神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