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个问题摆在雷电芽衣面前时，她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的确忽略了这个问题。

在看到白陌那一生时，不管你的感觉是什么，你都不会再把她当做一个普通的女孩。

面对她这样的人，人们总会理所当然的认为，她做什么都应该以大局为重，做什么都应该深思熟虑，不会意气用事，更不会有喜欢这个概念。

她怎么能有喜欢的东西呢?她怎么能仅仅只是因为自己喜欢而去做什么呢?她难道不应该一直保持那无感的态度，去做所有看似有利的事情吗?

这是人常有的思想，当看到一个人的不平凡后，那么所谓的平凡，在她身上就是不应该的。

就好比，英雄怎么因为坏人太气人就杀人呢?善良的人怎么能因为心情不好而不宽恕其他人呢?

她们身上难道不应该是抛弃了那些普通人的情感，做一个完美的人吗?

可是仔细想想，白陌只是因为自己喜欢琪亚娜，喜欢自己，所以她想留下来。

这无关乎其它，只是她喜欢罢了，这有错吗?

如果没错，那么为什么自己会觉得她选择错了呢。

如果她真的错了，那么或许她五万年前就应该用那把剑，杀了自己。

可事实上不管她怎么选择，她都没有错，也都无愧于身边的任何人。

到了这里，雷电芽衣终于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可是，还是有很多事情没有弄清楚。

比如，白陌从哪来?

在画面中，白陌就好似是突然出现的，没有任何的征兆。

而她，好像知道未来，可是却又无法改变。

还有这一世的白陌，为什么会忘记所有?为什么轮回的方式不一样了，在那之后，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还有最重要的那个。

“先行者，代表了什么?”

这些都无从所知，也是凯文所说的。

“知晓一切只是开始，你要思考的应该是知晓一切之后的事情。”

这条路就在眼前，雷电芽衣已经踏入其中，可，却寸步难行。

深吸一口气，她看向那边的雷喵喵，点了点头开口。

“谢谢。”

这一声谢谢，不只是感谢雷喵喵为自己做的一切，也是感谢她陪着自己看完这些，更是在最后将自己拉回来，让自己意识到，自己的白姐，也只是一个小女孩。

自己不应该对她有任何目光上的改变。

“哼！”

冷哼一声，雷喵喵撇过头去，紧跟着变身周围的空间在逐渐消失，其中也包括雷喵喵的身体。

“这是怎么回事?”

雷电芽衣看到这一幕本能的想上前拉住雷喵喵，却发现自己的手在她的身上穿透了过去。

“笨蛋，你要醒了，意识空间消散，我自然要消失了。”雷喵喵撇撇嘴。

“你会怎么样?”雷电芽衣有些焦急的开口问。

雷喵喵摇头。

“不知道。”

“我能做些什么吗？”雷电芽衣看到雷喵喵的身体已经消失一半了，焦急的开口询问。

雷喵喵沉默了，她沉默了几个呼吸后突然回头对着雷电芽衣欣慰的笑了笑，并轻声的，答非所问却又好似是鼓励般的开口。

“胆小鬼，你真的，长大了……”

随着话音的落下，面前的雷喵喵化作星光消失了，周围的空间也跟着消失，很快，芽衣就感觉自己坠落在了那万丈的深渊之中。

当她重新有了意识，当她缓慢睁开双眼时，感觉面前的画面有些模糊，头有些痛。

扶着自己额头，芽衣想起身，却发现那很费力，这让她不由得晃了晃脑袋。

隐约间，她看到自己面前昏睡的少女。

少女就坐在自己面前，紧闭双眼，微微测低着头，均匀的呼吸告诉雷电芽衣，她还活着，只是睡着了。

可是看着面前的那个身影，雷电芽衣在恍惚中发现她与一个影子重叠了。

感觉好似回到三年前，在自己苏醒时，第一眼看到的是坐在自己面前不远处昏睡的白陌。

现在想起没想到已经过了三年，可今日的遭遇，场景，好似让她回到了那一天，回到了真正与她相识的那一天。

再次晃了晃脑袋，画面清晰了一些，雷电芽衣也是看清楚，是小白。

可……

小白的年龄是九岁，她的样貌和行为都符合一个小孩子。

可是现在，小白长大了，长大了很多。

她的容貌不再是九岁，好像已经和布洛妮娅同岁了，成了那十四岁的小女孩。

仔细一看，她的脸型精致了许多，少了稚嫩，多了许多成熟，给人的感觉也不再是那个闹腾的小孩子了。

虽然依然有着孩子的一面，可和刚才有了太多的不同。

现在，她就那么安静的靠在墙上，白色的长发随意的飘散而下，紧闭的双眸时不时动一动，好像睡的并不是多么的舒服。

这也许和他身上的衣物有关吧，长大了，她身上的衣服已经小了许多，此时穿在她身上应该是很难受的。

站起身，芽衣拖着还是有些虚弱的身躯一步步靠近，来到小白的面前并蹲下身，伸出手轻轻的抚摸在她的脸上。

小白睡的很浅，被这么一模清醒了过来，有些慌张，可是她的情况却好像比起自己更严重，只是脑袋慌张的动了动，眼中的疲惫却又让她紧张的情绪无法集中，更无法做到其它事情。

当看到是雷电芽衣时，小白眼中的慌张这才是消散，并随即流露出一丝笑意，轻声开口。

“芽衣姐姐。”

她的声音不再是那么稚嫩，带上了许多的情绪，也好似是长大了，懂事了一般，知道控制自己的情绪以及声音，不再时不时大喊大叫。

当然，更多的是疲惫，疲惫的坐在那里，什么都做不了。

雷电芽衣拦过面前的女孩，将她抱在怀中。

“白姐，对不起……”

她除了对不起还能说什么呢?今天她所看到的一切，以不是单纯的语言可以去表达的了。

雷电芽衣现在只想抱着她，向她道歉，为自己的不懂事道歉。

“芽衣姐姐，我没事的，而且，你为什么要像我道歉呢。”

小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芽衣松开她，却发现小白的脸红了，真正意义上那种有些害羞的红了，也让她那因为虚弱而苍白的脸色好了许多。

这让芽衣没想到，可是很快就又笑了。

现在的白陌，才有了她印象中那个白陌的样子。

只是，这种改变是好，还是坏呢?

“白姐。”

“芽衣姐姐，你不要叫我姐姐……”

小白低下头，好像是很不好意思，和上一次不同，那一次小白是感觉不应该，而现在，她是真的难为情。

可是对于这个芽衣却不会让步。

她用双手捧起面前小白的脸，看着她那一双宛如宝石般双瞳，郑重的开口。

“不，白姐，你永远是我们的白姐，我希望你能证实这一点，好嘛。”

芽衣在征求小白的同意，现在的小白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她需要小白同意。

“可是……”

小白想拒绝，但当看到芽衣那严肃且认真还带着期望的双眼后，小白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好，好吧~”

芽衣如释重负般的笑了，伸出手抱住小白的脑袋，将她抱在了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