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白小危望着门外的情景怔怔出神。

这不就是当初他和终打架的地方吗？

天上的月亮黯淡无光，鹅毛大雪飘飞着，四周寒冷如冰窖。

“在我失明的时候，城市已经被破坏成这样了吗？”

白小危在“门”外看见了倒在废墟里的自己和遮天蔽日的终。

“原来我最后还是没能打败他，兴许我真是死了吧。”

“不是哦哥哥，这一扇是代表「过去」的门，你现在站在这里说明你还活的好好的呢。”

小女孩的声音打断白小危的自怨自哀。

我没死？

白小危重新看向门外，忽然间一道比终的身体还要庞大数倍的白光如同惊涛骇浪般席卷而来。

而在白光中，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伴随着一道嚎叫出现了……

这个嚎叫声白小危听了十几年，日日听夜夜听。

吃饭时能听见、睡觉时能听见、就连上厕所拉屎也能听见。

这个嚎叫声白小危早就铭记在心，至于这个声音的主人……

它太烦了，动不动就会吠，跟得了狂犬病似的，白小危就是化成灰都忘不掉。

“大白！”白小危惊喜地望着门外，大白出现后直接呈碾压姿态将终踩在地上摩擦，可很快，这种惊喜逐渐变成了惶恐。

大白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呀。

它不过就是一条好吃懒做的萨摩耶罢了。

小时候被当成驴来使用，驮着比自己都高的纸板还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

有事没事就往河里跳，然后被白柔柔揪着耳朵回来洗澡，笑死个人。

可是你为什么要出现啊！

就做一条无忧无虑的傻狗不好吗？

门外，大白身型变得巨大。

它仰天长啸，天现异象。

太阳和月亮同时升起并且保持在一样高度的水平线，无数的繁星在夜空闪烁。

只见城市中突然出现的幽灵一般的漂浮生物全部被大白聚拢在一起变成一颗发光的球体。

大白化作流星，它冲向天空上那一颗闪耀的光球，如同一辆所向披靡的装甲车。

巨大的轰鸣在天空上炸开紊乱了雪花原本落下的路径。

大白重重的落下，砸在坚硬的水泥地面，雪花立刻遮掩而上。

它孤独的躺在雪地里，雪白的毛发融入环境让人分不清它究竟在哪，这个世界上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么一只聪明的小狗。

白小危望着门外的情景，之前因为变成瞎子而错过的悲伤现在全部补回来了。

大白死了。

为了救白小危而死。

和其他的塔罗牌一样，大白选择了归位。

白小危跪在黑暗中，有试图通过这道门冲出去阻拦这一切的发生，不过都以失败告终。

小女孩说这是已经发生的事，它们属于过去，所以不能修改。

除非找到一个Bug，一个属于「时间」的Bug，获许通过这个漏洞可以改变这些事的发生。

白小危绝望着，望着门外内心在崩溃，在悲痛中他的头脑突然一下清晰。

大白是塔罗牌，它是白柔柔捡回来的，而自己也是塔罗牌序列的觉醒者。

一切都变得十分明了了。

——“我就知道不会这么巧的。”

——“姐，你到底是谁啊！”

——“我真的只是一个因你善心大发而意外捡到的孤儿吗？！”

——“如果就连张叔和王姨都是你计划好的，那尹叔的消失是否和你也有关系？”

一个卡其色的影子朝着掉落而下的大白靠近，小女孩眼疾手快立马将门关上。

“你这是做什么？”白小危看得认真，忽然间被打断他注意到小女孩这一异常反应。

“没什么，后面的不用再看了。”

“那个影子是我姐对吧。”

“嗯。”小女孩真诚点头，没有撒谎。

“她还活着吗？”

“我只知道她现在还活着。”

“行。”

白小危从崩溃中调整好状态，就在刚刚头脑清晰的瞬间，好几条被他不重视的线索忽然间全都串联起来。

他看向小女孩：“你能带我看见更早的时间吗？”

“可以，不过可能看不了多久。”

白小危点点头，时间不重要，只要能看见一秒应该就可以改变后来的一切。

“你能不能帮我暂时进入门内去，让我替过去的自己扫清一些障碍？”白小危问道。

大白会牺牲最大的原因就是自己没有考虑到终的变故。

如果他现在能回到过去替过去的自己先杀死终说不定就不会发生后面的这一切也说不一定呢？

“不行。”小女孩果断拒绝，“同一个时空只能允许一个你存在，多了就会出现混乱的。”

小女孩想了想，补充道，“如果你真的想改变过去我可以帮你修改其中一些可变化的命运，不过只有百分之五的可能性会成功。”

“可以的！”白小危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祈求的看着小女孩，现在哪怕就是万分之一的概率他都愿意尝试。

只要路展才不会死、大白不会死……

“好吧，跟我来。”

小女孩带着白小危继续前进，这次只往前走了十秒钟，她走得很慢，大概就前进了六、七米左右。

白小危目光紧锁在小女孩手上，期待她即将打开的下一扇代表「过去」的门。

门开了，白小危看向门内的模样却在一瞬间脸色垮了下来。

整齐有序的办公室，枝头在时空系蛇像旁边正在闭眼参宿，按照她的提前安排，这次参宿她原本需要十三分钟。

白小危记得很清楚，当初的枝头成功升级只用了五分钟。

当初的他们认为这不是祥瑞的吉相还刻意等够了十三分钟，现在看来这都是宿命啊。

小女孩推开门，回过头望着白小危，开口说道他已经知道的结果：“哥哥，我可以帮你修改她的命运让她提前参宿成功，她是这个时间线唯一的漏洞，这也是我的能力极限了，后面的一切都得靠他们自己，我不能再干预了。”

白小危闭上眼睛，不想再重临一遍自己当初主动选择的绝望，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虽然已经知道会是什么结果，但还是让小女孩修改命运吧。

毕竟成功的概率有百分之五而不是零。

小女孩关上门，神情落寞，门内所有的事她全部都知道。

不能替哥哥分忧，她也很困扰。

“带我去看看「未来」的门吧，看完后就送我出去。”

白小危说着，转过身去自觉的往回走，似乎不用小女孩特地强调，他自己已经摸清了这个黑暗世界的套路。

这里是命运的裂缝，如果往这个方向走是不断往前推进的「过去」，那么与之相反的方向就一定是「未来」。

可是，其他方向的时间又是什么呢？

白小危有些好奇，如果这只是一条来自一维空间的直线，只能往对立的两个方向前进，这种情况只有「过去」和「未来」勉强还说得通。

可是这个黑暗的地方虽然没有边际但白小危很清楚这绝对是一个三维世界，否则自己不可能完完整整地站起来行走。

现在这个命运的裂缝不仅拥有前后左右四种基础方向，还有高度。

在这种情况下「过去」和「未来」的定义又是什么？零界点又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