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前，陆啸天跟武震南断魂崖一战过后现场所有人一起失踪至今下落不明，当时的决斗现场除了七大派的高手还有没有其他人在场?

现在站在这里的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那就是年纪都在四五十岁往上，也就是说他们所有人都有机会参与二十多年的那一战。

至少，他们对当年的那一战是有所耳闻的。如今又聚在这里，难道是想重蹈覆辙?

“两位既已到场，这比试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说话的是柳岩左后方的一个又瘦又矮的短发老者，看起来没有七十岁也有六十多了。

按说这个年纪又能来到这个地方的应该是武林中响当当的人物才是，可他偏偏没人认识。连华清风他们这些一派巨擘都不知道这老头是何方神圣。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世上哪有你这种看热闹的赶着催拼命的?”

柳岩和莫问都没吭声，他们的同伴也没说话，清华阁阁主旁边却有人出声了。

“你是什么玩意儿在这儿充好人？你问问这山上山下哪个人不是来看他们决斗的？我不过是替大家问问而已。”

“我当然不是东西了，因为我是人。看热闹就应该有看热闹的样子，你也不看看这么多人谁跟你一样h猴急?”

“岂有此理！你是专门来跟我作对的是不是?有本事出来，我们先打上一架给大家伙儿助助兴?”

正主儿还没上场，两个看热闹的却摩拳擦掌准备动手了，其他人都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没有丝毫劝解的意思。莫问自然更是一言不发的在一旁冷眼旁观。

“两位若是想打架恐怕是挑错地方也选错时间了吧？！难道你们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这里又是什么地方了吗？如此喧宾夺主未免太有矢身份了吧？”

正当众人以为会有一场好戏可看的时候，站在人群最外边的一个蒙面人开口了。这个人浑身上下包裹的严严实实让人分不清年纪，只露出两只眼睛，就连说话也是捏着嗓子，分明是不想被人认出来。

两个原本正准备动手的人在听了这个人说的话之后竟然一声不吭的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这让莫问觉得十分奇怪：这些人个个都是顶尖高手，武功修为绝不在六大派的掌门之下。

在江湖上能有这样身手的人哪一个不是眼高于顶谁能轻易听取别人的意见?这两个人刚刚还因为几句话就要和人大打出手现在却完全认同此人充满了训斥的话，这个人的身份很不一般啊！

山上的众人再一次沉默了，也许是跟莫问一样在琢磨这人的身份，也许他们原本就知道这个人是谁。

正在这时天空忽然飘起了鹅毛大雪，一片片雪花像羽毛一样在空中飘飘荡荡，随之而来的是阵阵呼啸而过的山风，让这个原本就没什么温度的地方变的更加的阴冷了。

时间越来越久气温骤降，功力稍低的阿牛纵然已经极力运功御寒可也渐渐有些抵受不住了，忍不住牙齿咯咯打颤。

“小师侄此地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还是赶紧下山去吧！”

柳岩抬眼看着正浑身哆嗦的阿牛，满脸关切的说道。

“呸！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了，谁是你师侄?！”对于柳岩的关心阿牛毫不领情。

“我说你这臭小子真是不识好歹，如此高寒之地我们教主看你经不住酷寒好心劝你下山你不领情就算了竟然还恶言相向，亏你还是武震南的儿子。”

“原来这位小哥竟是武震南的公子?”

“唉！武震南当年何等英雄，天下英雄谁不敬仰?想不到失踪二十多年之后还有后人在世，也算是苍天有眼了啊！”

“可惜这位武公子似乎连武大侠的半分本事都没学到，连这区区寒冷都经受不起，实在有损武大侠的威名啊！”

阿牛的身份被柳岩的手下道破，原本一直都不吭声的围观众人开始了各种议论，有为武震南有后感到高兴的，也有对阿牛的武功不屑一顾的……

可能是正在刮风他们声音太大，也可能是他们根本就没有低声说话的习惯，他们说的每一个字都被阿牛听的清清楚楚。

原本就被冻的嘴唇发紫浑身打颤的阿牛此时更是被气的七窍生烟，可他自知武功跟这些人相差甚远，纵使被人瞧不起也无可奈何，只能瞪着充血的双眼狠狠地盯着说话之人。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的话，这几个人此时此刻恐怕已经死了几十回了。

“怎么?你小子是不是不服气?！难道老夫错怪你了不成?武震南二十多岁的时候已经是玄天教的教主继承人名动天下，再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简直丢尽了武震南的脸面。”

“你说的没错，他的武功现在的确不如当年的武震南，可依我看你这一大把年纪的人也未必比他强到哪儿去。”

说出这话的人是莫问，当今武林也只有莫问才有胆量在这么多武林高手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来。

“哦，在下倒是想听听名闻天下的‘莫大侠’好好说说我比这武大公子差在何处?”

这人故意将莫大侠三个字抬高了声调，谁都能听出来这一声大侠暗含有别的意思。

“你说武震南二十多岁已经名动天下阿牛兄弟不如其父，那你二十多岁的时候又有什么成就?如今看样子也有六十多岁了，又有什么成就呢？”

这一番说辞跟那人方才嘲笑阿牛的话字字针锋相对，而且针针见血。

这无疑是说这个人不管是名气还是武功都远不如武震南，又有什么资格笑话武震南的儿子呢？

阿牛虽然现在还不如他的父亲，可他才二十出头，未来可期，只要勤学苦练有的是机会；反倒是这取笑阿牛的人已经老迈武学造诣恐怕只能止步于此了。

“岂有此理！都说莫问目中无人老夫今日算是领教了，在跟玄天教主决斗之前还敢如此猖狂的你是第一人，难道你就不怕下不了这雪山?”

“你想给玄天教当狗呢还是要跟柳岩联手呢？”

莫问身边的气温骤然上升，落在他身上的雪花好似被烈日照射过一样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一旁的阿牛此时也感觉到了一丝浓浓的暖意。

原本是打算上来给莫问做个见证，防止有人暗中捣鬼的华清风和段明楼白泰山此时也是一脸严肃的做好了战斗准备。

“诸位能不声不响的来到这决斗现场想必不是泛泛之辈，但是如果有人想破坏江湖规矩的话，就是我金钱帮的敌人！莫问是我华清风的兄弟，他今天的对手是柳岩，想与他为敌的，在下可以代劳！”

“华兄之言正是我段明楼的心声，做兄弟的自然是要共同进退。”

“铁剑门跟莫大侠交情不深，但也绝不会袖手旁观。有种的不妨上来试试。”

三个人的武功可能不如这些围观的人，但他们代表的却是江湖上势力最强的三大帮派，这些人武功再高也不愿轻易得罪七大派。

更何况这些围观的人本就不是一个整体，他们各怀鬼胎，各自都有自己的打算。

“柳教主，时间也差不多了。你们两位的决斗还要不要继续了?”

马上就到午时了，雪还在下，风也一直在吹，这块儿平地上倒是没有多少积雪。

也不知道是这人的提醒起了作用还是柳岩已经做好了准备，他开始朝莫问走去。

“开始吧。”

“请！”

两个人的对话言简意赅。

大战将起，空气再次凝固，连舞动的雪花都刻意绕开两人。

就在众人以为这两人蓄势待发决斗还要过一会儿才开始的时候，场中已经看不清两人的身影了。

两团灰影交织在一起却听不到一丝拳脚兵器碰撞的声音。可地上原本平滑如镜的冰面上却出现了一道又一道的划痕。

忽然疾风骤停，打斗中的两个人现出了身形。柳岩头发有些许凌乱，莫问脸色稍稍有些泛红。两个人的首次交手竟是平分秋色。

只听仓啷一声响过，柳岩已是长剑在手，“接下来该让本座见识一下天下第一刀了吧？”

“如你所愿！”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莫问手中已经多了一把黑黝黝的短刀，随着天龙刀的出现莫问的身形好像也变的飘渺起来。

他明明站在那里什么也没做，可他身体所在的那处空间好像已经不属于这方天地。漫天雪花竟然穿过莫问的身体落在他脚下的地上。

此时的莫问就好像是忽然变成了一个“透明”人，风吹可过，雪落无阻。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天人合一?他竟然真的做到了！”清华阁主心里一惊。一开始莫问找到他说起天残魔功的事情，他确实有些后悔，但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天残魔功再厉害柳岩得到的也不过是一份残卷，修炼到最后只有不了走火入魔这一种结局。

但他当时又不好当面打击莫问心怀天下的积极性，因此才说出了天人合一这个传说，谁曾想莫问竟然能将传说变成现实。

看来这场决斗的结果已经没什么悬念了，就算柳岩已经将天残魔功修炼完善，也绝不可能跟天地对抗。

何况，莫问还拿出了天下第一的天龙宝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