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死的郭子然，林家如今势大针对刘家蓄谋已久，必然有乾城宫城的指使。”

“如今天阑城主安排夜禁，也是莫家默认了今夜除掉刘家，这是大势，天下间的大势，我大乾的大势，郭子然你去改变不了什么。”

“回去吧郭子然，好好的睡一觉，就当什么事情没有发生，什么也没有看到，只要你不乱掺和，一觉醒来，只是少了一个刘家而已，你还是天澜学院学时第一郭子然，人人仰慕你、敬佩你。”

“你是天澜学院的骄傲，郭家的荣耀，这样不好吗？”

郭子然喃喃自语，一声，呓语了一声，呢喃道：“骄傲吗？荣耀吗？”

稍许，郭子然大笑一声，看了一眼少女，道：“萌萌你不懂我，我郭子然一生要强，虽然我也喜欢荣耀，我也喜欢骄傲，但首先我是一个人，我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我的心告诉我，我逃不掉。”

“总有一些事情，它比自己的命，比一些虚无缥缈的荣誉更重要，这是一个人活着的意义，我是天澜学院学识第一人，我有我的骄傲。”

摸了摸身后的木剑，郭子然声音沙哑，“他们要杀的人，是传授了我真正木灵剑法，我的老师啊！”

“他是我师！无关于大义还是其他。”

”“作为学生的我，只知道，我不可能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老师去死，而熟视无睹，若我做了，我还有何脸面，成为骄傲？”

“我可是天澜学院，学识第一人事事都要强的郭子然啊！”

少年洒脱，转身向北，背影是那样的决然，挥了挥手，“我走了萌萌，早些回去。”

少年的身影萧瑟，在黯淡的月光下，巷子里一声声歌声，传来。

“任你再强如何，我有木灵剑法！”

“任你再凶如何，我有木灵剑法！”

“管你是何魑魅魍魉，我有木灵剑法！”

“我辈少年，手持一剑，荡平心中不平事，我的剑名曰木灵剑法！”

“有人杀我师，既然你我郭子然，持剑护我师！吾辈当自强！”

少年的歌声，消失在了街角的中央，那一抹白衣，背着一把木剑的少年，毅然踏上了一条赴死之路。

车辇内。

听着少年远去的歌声，贾萌萌抱着双膝小脸埋在双腿之间，抽泣了起来。“你为何会那么傻呢，明明你可以装作没看到的。”

少女有些不解，但是又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天澜学院的天骄，他没有失去天骄的傲气。

“小姐，你没事吧？”

车辇外的男子，听到身后的啜泣声，忍不住问道。

“没事，贾叔你看我选的男人怎么样？”

车辇内，贾萌萌擦拭掉脸上的泪水，强颜欢笑。

车辇外的男子，沉默了许久，声音沙哑道：“好，不懂利弊，却懂是非。”

“我觉得也是。”

“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人懂得权衡利弊了，但是很少有人去看是非对错，或许这就是他吸引我的地方吧。”

“走吧贾叔，他一定会活着回来的，谁让他是他是那个，自己喜欢的，天澜学院学识第一人，木灵剑法创始人的郭子然呢。”

贾萌萌擦去，眼角的泪水，面色变得无比的坚定，怀中抱着那一把木剑，她在等他，他死她陪。

车辇外的男子，悠悠叹息一声，他很欣赏，这种不懂利弊，却懂是废的性格，但是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只有小孩子才会只看是非。”

贾叔看着在他头顶，一股又一股强大的气息浮现，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巡城卫过来驱赶，心中也是希望那个白衣少年，能够活下来，尽管希望渺茫。

或许今夜之后，那个白衣少年，还有在大乾，那么多年的刘家，都会消失不见了吧？

一夜的时间，睡一觉而已很快。

夜市之中，

原本人声鼎沸川流不息的人群，如今已经被驱散去，只剩下一些摊贩，还在收拾着桌椅板凳。

“快走。”

“快走。”

“再磨磨蹭蹭，命都没了。”

在那手持着阔刀巡城卫一声声的催促声中，夜市内滚烫的油锅温度低了一些，徐林看了一眼还没卖完的小酥肉。

徐林用脖子上的汗巾，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开始收拾起来，因为起油滚烫只能等着油锅晾下。

为此，周围几个不耐烦的巡城卫踹了他几脚，屁股上还有几个印子，徐林也是笑吟吟的前倨后恭，一句话没敢说，反而是给了这几位踹他的巡城卫士兵鞠躬致歉。

谁也不会想到，这位懦弱胆小的少年，竟然会是当初神武军选拔，排名前十的存在，他也曾雄姿英发，如今却被这个世界压了腰，再不复往日的热血。

出来做个小生意，在夜市之中，每天要有人过来收保护费，还有巡城卫，巡捕房卫生费、管理费，一大批杂七杂八的费用下来，辛辛苦苦赚不了几个钱，还到处看人眼色，刚开始徐林也不适应。

闹了几次事，后来被收拾了一顿，久而久之徐林心头的热血也就磨没了。

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他曾满腔热血，但现在活着就好。

徐林推着车子走出了夜市，看着不远处离去的车辇，还有消失在夜色中的白衣少年。

徐林低垂着眉头，笑了笑，“我也曾向他一样满腔热血，后来长大了，才发现这个世界不需要我们，它自己过得依然很好。”

徐林推着车子，来到了一条小巷子里面的破屋之中，将木驾车推进了屋内，屋子不大，木驾车进去之后，只剩下一张床的空隙。

徐林坐在床上，从穿上拿出来一个折叠的桌子，找出来一瓶酒，还有一些没卖完的小酥肉，吃起来了晚餐，每天出摊的时候都比较急，因此徐林这最后一顿饭，通常都是收摊后静下来才能吃上。

吃完了饭后。

徐林准备睡觉。

但是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脑海之中似乎是不断的浮现，在夜市之中，那背着木剑的白衣少年与那名巡查卫什长的对话。

徐林试着自我催眠，让自己不再胡思乱想，可是那什长的话，却是宛若是魔咒一般，在他耳边不断的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