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傲不知道，袁紫馨跟陆凡的第一轮刺探和交锋，其实就已经落入到了下风。

袁紫馨是感知方面的大能，对情绪的感知非常敏锐，能够从对方的话语举止和一些细微表情，甚至包括气息的变化，刺探出很多很多的东西。

陆凡能够从低重天飞升到现在，将一个宗门带领到今时今日这种程度，说实话，肯定能够刺探出很多秘密，至少能够让袁紫馨清晰判断出对方是怎样的一个人。

然而……

陆凡用一种平等的询问的随意的口吻，就让袁紫馨到嘴边的问题按了下去。

他想刺探陆凡的情报。

但是陆凡却提到了何海琼何老陨落。

袁紫馨不由自主地心生波澜。

这是她绕不过去的一道坎：

陆凡在低重天免费赠予了两千万瓶灵液，才帮助他们几个人重新回到中重天，破了魔尊联盟的必死之局！

何老也因为燃尽一切，就此陨落。

想聊其它的，的确，似乎更应该从最初的问题捋起。

袁紫馨深吸一口气，对陆凡道：

“当年，十二重天遭遇域外天魔的镇压，我们突破到十二重天之后，鲁歌叛变，其以魔尊联盟安插在我们日月联盟的奸细的身份，袭击何老，断何老一臂，同时让何老身染剧毒，濒临死亡。”

“……”

陆凡正襟危坐，表情认真，听得非常仔细。

袁紫馨的声线很柔和，但是提到鲁歌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地产生出愤怒和杀意：“虽然何老的灵魂原石已经在鳄神的保护下带去高重天，复苏重生，但是想恢复灵海境二层的修为，需要很长的的一段时间。”

“……”

陆凡心中明悟：

越是修为境界高的强者，死后重生需要恢复的力量越多，重铸灵魂，修复肉身或夺舍重生，然后就是重修一切法则规模。

最漫长的就是法则规模，灵海境二层哪一个不是有着近万种甚至上万法则规模？就算重修起来事半功倍，也需要漫长的岁月来弥补，对于有希望步入更高境界灵虚境的资深大能来说，这段岁月的损失，非常挫败人心。

“那一战。”

“鲁歌被林傲拼伤斩杀。”

“何老也不顾生死地冲杀在前面，锋芒之盛，魔尊联盟不敢硬撼其锋，所以，魔尊联盟被我们追杀得节节败退，一路退往更高重天……最终，我们在十六重天追上了他们，魔尊联盟付出了两尊神傀儡作为代价，夺路而逃，何老也在那一战中彻底耗尽生命底蕴，身死道消，魂归虚无。”

陆凡心情沉重。

林傲目光黯淡，插话进来道：“虽然我们杀了鲁歌，留下了两具神傀儡，但是何老是灵海境二层资深，是有希望突破灵虚境的存在！魔尊联盟方面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未来万年，何老都不可能再有机会进入灵虚境。”

“其实因为何老的陨落，联盟内部产生了很大的分歧，许多人主张复仇，替何老复仇！或用同等手段灭杀魔尊联盟的灵海境大能！但是内部更多的人不愿意让三十三重天生灵涂炭。”

陆凡心中一动。

“是因为域外天魔？”

“域外天魔的确是巨大的威胁，持续觊觎我们三十三重天，希望将三十三重天变成它们的领域！但……我们的威胁，不仅仅只有域外天魔。”林傲摇头，然后问了陆凡一句话：

“经历了十七重天龙象殿一战，你应该知道，在三十三重天的暗处，还隐藏蛰伏了强大的精怪各族！它们有的跟龙象一族一样，具备很强大的力量，厚积薄发，有覆灭一重天的能力！还有一些，它们实力更强，一旦出世，必然祸及天下，危及整个三十三重天！”

“……林宗主是指，有灵虚境精怪？”陆凡立即反应过来。

龙象族长就是灵海境二层修为的恐怖存在，比它更强大的精怪只能是灵虚境！

林傲跟袁紫馨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当初我们人族虽然控制了三十三重天，但也不过万年之久，这些精怪也都有自己的小世界，有自己保命苟延残喘的能力……灵虚境的，已是大妖，滴血可重生，一念可百万里，真正厮杀起来，三十三重天都有可能生灵涂炭，所以当初我们没有赶尽杀绝，它们也是从容保存下了族群，退入暗处。”

“之后我们人类统治三十三重天，同时也形成了一个个超级宗门和门阀世家……但最为强大的一撮人，它们的意志形成了日月联盟和魔尊联盟。”

袁紫馨的话，让陆凡对高重天的局势有了比较明朗的认识。

日月联盟、魔尊联盟，其实原本都是对抗和肃清掉各族精怪的强者，彼此曾经都是袍泽……

难怪了。

“别看日月联盟跟魔尊联盟现在天天勾心斗角，只要有机会就恨不得将对方弄死……其实只要有外敌出现的时候，就还是会站到一起。”

袁紫馨提醒陆凡道：

“当然，十二重天的那一次事件，只能算特例。”

陆凡点头表示理解：

“十二重天的域外天魔，还没有到危及整个三十三重天的地步，所以魔尊联盟才会借机发挥，落井下石，趁势除掉何老。”

“对。”

林傲点头。

陆凡苦笑：

“高重天的这些关系，真是够乱的。”

“这也是因为日月联盟和魔尊联盟彼此都不能够完全镇压对方，实力过于均衡，目前只能一点一点的相互攻击和侵蚀，削弱对方实力，阻止对方的发展，同时招揽更多的强者加盟自己，争取彻底镇压对方。”

林傲说到这里的时候无奈摇摇头：“以往日月联盟跟魔尊联盟只是在三十重天以上争斗厮杀，但是如今已经慢慢延伸到整个高重天，甚至开始往中重天渗透，要不了多久，整个三十三重天都会被迫在日月联盟跟魔尊联盟之间选边站队，加入对峙序列。”

“这可不是好现象。”

陆凡目露凝重之色：“低重天的厮杀竞争已经非常激烈，再添上一把火，以后谁能发展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