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风垂眸沉思片刻，赞同的点点头。“千行言之有理，除了紫菀，其他人瞒好。”

柳千行的陪伴，让他的情绪逐渐放松，脚步也轻快起来。

“见过殿下……”

“招了吗？”

李薇沫行礼起身，挥手让林夕带人过来，挨个儿重新招认。

楚怀风正襟危坐，面对刺客严威肃穆，一点儿也不怯场。

根本看不出，他刚才还柔弱得需要人搀扶。

刺客把供词又详细再细数一遍，互相还补充了不少。

招供期间，李薇沫的目光全落在柳千行身前，心疼得让人感受得到她的哀伤。

“按你们之意，目标……从一开始就是我？谁这么大胆？敢动皇子，不怕被诛九族吗？”

“殿下…殿下，幕后是谁，我们真的不知道，我们知道的就这么多，都说了，求殿下饶命……”

“饶命？若不是本皇子身边的人得力，生擒住你们，才是这番光景，不然你们又会饶了我吗？”

楚怀风阴冷的笑了笑，他们不是在开玩笑吗？

力量那么强大箭，从一开始就是奔着要他命来的，就该明白被擒的下场。

“小人也是被逼无奈，不来……”

“无奈吗？兵荒马乱之际，有杀我的力气，为何不上阵杀敌？报效祖国？”

“……”

“呵，这么卖命，你又能拿到几个蹦子儿？”

“殿下莫气，他们也就只会窝里横，对敌就是孬种，就算上了战场成不了大事，所以殿下不必惋惜。”

李薇沫温声安慰楚怀风，让柳千行带他先下去。

“早就听闻殿下宅心仁厚，求殿下饶命，求殿下饶命！”

“住嘴，你们想要殿下的命，现在落网了，又反过来求殿下，你们要不要脸？”

刺客听到李薇沫的声音，虽然不大很温柔，他们背脊却一直在发凉。

止都止不住的打寒颤。

“殿下我们能交代的都交代了，命不饶可以，但求殿下给我们个痛快，求您了……”

“求殿下赐死……”

谁也没想过软刀子比刀锋更磨人。

刺客都受过严格训练，遇到李微沫的手段，都没扛过一个时辰，尽数招供。

楚怀风帮环顾一圈，虽然稳定很多，还是让他心慌难碍。

“殿下上去吧，牢狱太脏，后面的属下处理就行。”

“紫菀，无用了就给他们个痛快吧！”

“是，殿下！”

并非命令，而是商量，和她温声商量。

一名刺客感念楚怀风的心慈，昧着职业道德歪头提了句良心话。

“四殿下，皇子难当也可做个闲散王爷，岂不美哉？”

所有人被他一语惊醒，谁说只有敌军看上楚怀风的脑袋？

楚怀风实在忍不住心底的烦躁，宋良辰一到，就大步离开牢房。

“谁还有交代？……没有就上路吧！”

李微沫拿起围帽，命令一下，红蓼她们几个手快得，血都未溅人已缓缓倒下。

说好的，给他们痛快，也绝不食言。

“蓼儿，银环吻和零花，你给过谁？”

红蓼第一次听主子喊她，会发怵！

她立马跪下，在脑中翻江倒海：“墨尘试过药，但当时药性不醇厚，并不多……很明显这次用的很醇……和握药瓶里的无异！”

李微沫眸光冷冽，傲视着跪地的丫头。

平日疼她们不假，是她们的主子也是真的。

毒药外泄就算了，还被使用在自己人身上，得亏中毒不深，若有人因此死了，那流苏堂颜面何存？

“对了，奴婢给青葙寄了一些样品。”

“林夕，去查，样品是谁送的，青葙有没有干系？”

“好！奴婢这就去……”

“林夕！”她突然叫住林夕。不太想面对的叮咛林夕：“顺便……瞧瞧十四皇子……”

“是，主子！”

“事态不明前，切莫张扬！”

三个丫头躬身行礼，才悠悠离开牢房。

刚出狱门，柳千行温柔把大氅给她披上。

“今日，舒服些没？”

话音未落也没有防备，被柳千行勾了一下鼻尖。

“有你在，我不会有事？！走吧回家！以后这种地方，下人来就行，别弄脏裙摆，实在不放心，我来也行……”

他爱意满满的口吻，让李微沫不知该不该回应，低头腼腆的一笑而过。

舍不得伤他的心，也不敢辜负温书禹的情，她纠结的心又开始打结。

再一次深深怀疑，我真的不是个好女人！

在这样下去，怕是两人都会被辜负……

届时，又该何去何从？

“娘亲……爹爹！”

回到柳溪巷，刚入门，柳芽儿就一跳一跳冲入李薇沫怀中，还不忘喊旁边的柳千行。

如果……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该多好呀！

他真如愿娶了她，她真的是柳夫人，他的柳夫人，柳芽儿也真的是他们俩的女儿……

“雨儿拜见娘亲！”夜雨越来越稳重，现在都不像以前一样，第一时间奔跑向她！

也许他是哥哥，不能和妹妹争……

李薇沫把柳芽儿递给柳千行，蹲下身，把小大人做得淋漓尽致的小夜雨揽入怀中。

“可想娘亲？”

“想！”

“娘亲也想雨儿和妹妹，外面冷，走咱们回家。”

她的幻想终究破灭！

夜雨拉回他的思绪，现实就是现实，无法逃避，更无法改变。

柳芽儿不是她的亲生女儿，更不可能是和柳千行的长女……

而她依旧和温书禹有着千丝万缕，他未归，根本无法斩断。

“雨儿的字长进不少呀！看来娘亲不在，雨儿又偷偷练哦！”

李薇沫虽然对孩子很慈爱，夸赞不曾少，但是自小雨儿就很乖，很少让她操心。

他写的字真的很好！

“真的吗？娘亲，那雨儿离爹爹的距离远不远？”

“啊？！”李薇沫被儿子问得一时答不上来。

夜雨提笔不急不缓挥洒起墨。

“我听外祖父讲，爹爹自小就写得一手好字。”

是呀！正因他一手好墨迹，她就常被父亲逮出来做反面教材。

“紫菀，快暖暖身，雨儿在练字呀，嗯章法巧妙，点画疏密合适，小小年纪笔法端正有力，清新飘逸，不错……”

“多谢柳伯父赞誉，雨儿不敢当！”

夜雨行君子礼，言语文邹邹的，谦逊礼貌的让人不得不喜。

柳千行把刚热好的暖手炉派给她，拿起夜雨的字慢慢欣赏。

“请教柳伯父，字有何不妥？”夜雨故意问话惹母亲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