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朝正在为雨虹姑娘介绍首饰，见到元暮进去，二人一起给元暮福礼。

“我先到楼上等你，”元暮淡淡扫了一眼，便径自上了楼。

雨虹笑着指了指元暮：“王爷寻妹妹，你去吧，由伙计为我介绍就可。”

林朝朝没动，拿起一只钗：“这支钗姐姐戴也合适呢。”

雨虹姑娘接过钗，笑着眨了眨眼，催促她：“快去吧，别让王爷等。”

林朝朝拍了拍雨虹姑娘的胳膊：“那我过去，你想要甚给伙计说。”

“过来，”元暮看到人上了，轻声开口。

林朝朝往他跟前走了一些，元暮起身伸出长臂，把人往自己跟前拉了拉：“离本王这么远干嘛，难道还吃了你不成？”

“你要说什么？”林朝朝抿了一下唇。

元暮握着细滑的手，把人控制在自己的范围的：“你提的条件本王又想了。你不就是不想让本王纳妾吗，本王也不是沉湎淫逸之人，这个本王可以答应你。之前没应你是因为在边关时骠骑将军曾帮过本王，本王返京后他来信说想把嫡女姜醉颜托付给本王，本王当时已经与你有了指婚圣旨，本想婉拒，谁知晓她愿意为妾。”

“姜醉颜？”林朝朝不可置信地挑着眉，好像她上一世对元暮就有兴趣。

“这事过完年节本王就会解决，”元暮把人又往自己跟前拉了拉，轻轻环住她的腰，“本王答应了这事，你也得答应本王一个要求，年后就得进王府。”

“我还有一个条件呢。”林朝朝微嘟了一下唇。

“那个条件本王真不能答应，”元暮轻轻把人揽进怀里，轻言轻语地解释，“本王只能告诉你不到万不得已不上战场。”

“朝朝，你为甚不让本王上战场？本王是男儿，国家真到需要的时候在所不辞。”

“可……可万一你死了我怎么办？”睫羽覆下，再抬起便起了水雾。

“本王怎会死，你放心本王一定会陪着你。”元暮伸手去为她去擦眼泪。

他什么也不知，林朝朝只能把过往憋在心中，确实以他的性子，让他承诺不上战场比较难。

“如果你不答应，我不嫁你行不？”这话问出口林朝朝也知白问。

“当然不成，本王的王妃岂可嫁给旁人？”剑眉挑了一下，“本王已经答应你不纳妾了，你也不要太过分，咱们成婚后，你想要甚，本王都应你。”

“王爷我去为你倒茶去，”林朝朝寻了理由想从他怀里出去，在铺子里这样被他搂着万一被人看到就不好了。

“朝朝咱们算是达成一致了，我回去就让李铭把房契送过去，这次你收着，年前就搬进去好好过个年。那房子不需要收拾，干净着呢，直接就能入住。”元暮现在就盼她要这些金银类的俗物，别提那些他无法做到的。

“嗯，”林朝朝应了，知晓再推脱就没有甚意义，就算她再不愿，以他的性子也不会由着她去选择。

“朝朝，你也给本王回一个礼，也安下本王的心。”

“你想要甚去楼下瞧，看上哪个我送你。”林朝朝扯了一下他圈在自己腰间的胳膊，想起身坐到一旁。

元暮胳膊没动，反而收紧了几分：“那些物件有甚意思，本王想给你讨点有新意的。”

“什么有新意的？”林朝朝掀开睫羽望向他。

“你给本王绣一块帕子吧，图样就绣竹。你应了本王，本王就放开你。”元暮贴着她的面颊柔声哄。

林朝朝娇嗔地瞪了他一眼，感觉他还如上一世般无赖：“我应了，你放开。”

元暮极快地在她脸颊上偷了一下香，放开了人。

林朝朝羞得脸起了霞晕：“就是我允你了，你以后也不能如此，要守礼呢。”

望着自个娇娇的王妃，元暮情难自禁，起身又凑了过去：“朝朝，婚后本王一定会待你好。”

林朝朝望着他，点了点头，他一向待自己好，只要他不早死，一定是幸福的。

元暮在华彩阁一直待到傍晚关门，哄着人去了明月楼一起用过饭，亲自把人送回了林府。

这一夜两人谁都睡得不踏实。

林朝朝失眠了。上一世她是靠元暮照顾着长大，成年嫁给他。这样的情分自然忘不掉。

这一世他还是非要娶她，狠不下心拒绝，与他成婚后尽量帮他摆脱上一世的命运，期望夫妻白头。

元暮在明月楼饮了些酒，回到王府就躺下了。

如常，进入梦境。

他飘进了皇宫中的一心殿，一心殿挂满了白灯笼和丧幡，那个他躺在床上。

元暮看了看躺在灵床上的自己，侧眸看到了林朝朝，她双手抱着硕大的肚子，一双水眸红肿。

心像是被狠狠刺了一下，元暮感觉自己痛得说不出话。

然后就看到大着肚子的林朝朝直直倒了下去。

一心殿的人齐呼：“皇后——”

然后看见躺着得自己飘了起来，跟着林朝朝进了产室。

第一声婴儿啼哭，人呼：“是皇子。”

然后接下来是一位公主。

梦境里的那个他死了，并没有离开皇宫，而是飘在他的皇后身边。

她睡觉时，他坐在榻上看着。

她陪儿女的时候，他就在旁边看着。

他只能这样看着，却无法触及她们。

儿女跟她闹着要父皇的时候。

他是鬼，那个时候也能感觉到切肤之痛。

元暮梦中醒来，脸上湿漉漉的都是泪。

平息了一会儿呼吸，外面传来三更三刻得更声。

拿起一件狐裘披在身上就推门出去了。

到了林府翻墙进入玉兰居，拿刀弄开了林朝朝寝室的门，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掀开帐幔，黑暗中看了一会儿沉睡中的人，轻声唤：“朝朝——”

怕人惊叫，在同时轻轻捂住了她的唇，压低声音道：“是本王，别怕。”

林朝朝在微弱的光线里看到是他，心中有些气他又半夜跑来。

元暮放开她，把人捞到自己怀里，紧紧抱住心才安一些，小声问：“朝朝我问个话便走。你跟我说实话，你为何会说不让我上战场那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