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小空回到仙域之后，匆匆忙忙先去拜见了师父师娘。

原本铁头娃天真的认为，以其如今的修为，即便依旧远不如师父，但也应该能看出点深浅了。

可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

当真正见面时他才发现，师父还是一如既往的神秘莫测。

甚至连师娘的修为都看不清了。

不过孙小空倒也洒脱，转头便释然，带着周灵儿游历红尘去了。

如今天渊彼岸诡异尽除，暗界已回归原始，往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都不会给仙域造成威胁了。

至于董天相这所谓的诡异圣祖，则有叶昊与天庭盯着。

孙小空与周灵儿一路随心所欲，时而寄情山水，远离世俗纷扰，时而乔装市井，体味人生百态。

这一游，便又是许多年。

期间，孙小空全身心的放松，就连修行都被抛在脑后。

主宰之境太过玄妙，与其求而不得，倒不如顺其自然，兴许，车到山前便有路可走了。

尽管孙小空能感受到自身正在发生着某种微妙的变化，且日新月异，可他却并未放在心上。

因为叶昊先前便已说过，跳脱帝路后，一切都是未知，在真正寻到正道之上，本就会有着无限可能性。

直到某一天，他发现体内流转的仙力已完全蜕变为纯白之色。

周灵儿笑着打趣道：“旁人的仙力，无论如何转变，但其本质始终都挂着彩边，五彩也好，七彩也罢，或者还有九彩……”

“这是从登仙那一刻便已注定的，包括你先前也是。”

“可如今这纯白之色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长时间废止修行，仙力退化了？”

孙小空眼珠一转，坏笑道：“要退化咱们也得一起退化，莫非你忘了，为夫传给你的那些不也差不多这个颜色？”

闻言，周灵儿俏脸一红，嗔道：“死相，就知道没正形，老娘跟你说正事呢！”

眼见妻子这副娇羞的模样，孙小空只感觉小腹突然生起一团邪火，不禁挑了挑眉道：

“可不就是正事吗？来，让为夫再给你传传功！”

“我不要。”周灵儿连连后退，表示拒绝，“这大白天的，你能不能注意点影响，让别人看见咋办。”

孙小空上前一步，一把将周灵儿揽入怀中，“嗐，以为夫如今的修为，谁能强行窥视，就算他昊天上帝都没这个本事。”

周灵儿还想试图反抗，不料却被孙小空紧紧扼住皓腕，锁在怀中，无论如何都挣扎不开。

然而就在小两口干柴烈火，即将引发战事时，却有一道声音莫名出现在了孙小空脑海。

“……伟大的天命之主，若您能听到小人的祷告，就请大发慈悲，保佑父亲沉冤昭雪吧……”

“谁？”孙小空猛地抬头，四下望去，却不见半个人影。

周灵儿乘势挣脱，赶忙翻身立起，整理好了衣着仪态，随即问道：“怎么了，是有人来过吗？”

孙小空皱眉摇头，“可能还是老毛病吧。”

“近些年，幻听似乎越来越严重了，总会时不时有些奇奇怪怪的声音出现，也不知原因为何……”

周灵儿心头一沉，“夫君，我记得你上次说，这或许是跳脱帝路留下的后遗症，难道更严重了么。”

孙小空苦笑，“谁知道呢，修行之路上遍布着崎岖坎坷，帝路之上必然更难前行。”

“否则，叶昊也不至于两世都落在一处，寸步难行了。”

“要不还是先回去吧，”周灵儿提议，“咱们去找焱前辈问问，兴许他老人家能有办法解决。”

孙小空叹了口气，“也只能这样了……”

然而正在这时，脑海中那道声音又来了，而且愈发清晰，似乎是一名少年人在祷告。

孙小空赫然转身，双眸泛起金光，极目远眺，竟还真见到个骨瘦如柴的少年人跪在一座泥塑前祷告。

而后者所在，正是他的生祠。

“原来这竟是真实存在的……”孙小空失神喃喃。

如今这片上苍之下，不管仙域还是凡尘，以孙小空之名立起的生祠，如漫天繁星般不计其数。

明界众生，无论修行与否，都深知这位拯救万族于水火的天命之主，曾远征天渊彼岸，肃清诡异之患。

昔日曾盛极一时的弑神殿也逐渐被淡忘，取而代之的则是百花齐放的繁荣，群雄并起。

无数宗门教派涌现于天地间，招贤纳士，广收门徒。

只不过这些山门都有个共同点，那便是立着一尊天命之主的神像，世代香火供奉，虔诚膜拜。

毫无疑问，如今的天命之主，声名威望皆是远远超过了天庭最盛之时的昊天上帝。

而孙小空时至今日才终于体会了师父的用心良苦。

当初之所以解散弑神殿，让十几万杀手各自开山立派，原来正是帮他铺垫这至关重要都一步。

“师父，多谢。”

孙小空双目中精光一闪，虽表面看似毫无波澜，可其内在已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走吧。”他抬头望向周灵儿。

“去哪？”双颊还未褪去潮红的少女身子一颤，细声细气的问道。

孙小空挤了挤眼，神秘兮兮道：“去了你就知道了，嘿嘿……”

随即二人凭空消失，再次出现，则是在一座破旧的生祠内。

此时，正有一名身材瘦弱的少年人跪在神像前，虔诚祷告，“请天命之主一定保佑父亲沉冤得雪……”

孙小空笑道：“求人不如求己，你何不尝试依靠自己的努力给父亲洗脱冤屈呢？”

瘦弱少年缓缓回头。

当一男一女出现在其视线中时，他心头猛地一颤，下意识回头，面前男子竟与生祠中供奉的神像出奇神似。

他嘴唇颤抖，“天命之主……显灵了……”

孙小空不置可否的朗声一笑，而后道：“方才是你给了我灵感，那我便送你一场机缘……”

到这，周灵儿这才明白，刚才自己是想多了，不由松了口气，可心中为何还有点小失望呢？

……

孙小空返回玉皇仙洲，来到师父师娘隐居之处。

“师父，我回来了。”

火三慵懒的瘫在一张石凳上，悠哉悠哉的饮酒，漫不经心道：“看你得意劲儿，应该是有所收获吧。”

孙小龙讪笑道：“弟子愚钝，让师父费心了。”

火三摆摆手道：“去天庭吧，不久前叶昊曾派人来寻你，想必是那只漏网之鱼有消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