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中流露出淡淡的忧伤，眉眼中布满了思念，“从前是有一位很要好的朋友，只是往后的日子里，再也不会见到了。”

小狐狸猜出月霞口中的那个朋友，就是神仙哥哥。

她神情紧张地问：“往后再也见不到了，是……什么意思？”

月霞又笑了起来，这一次，是很勉强的笑容，“字面意思。”

小狐狸又问：“那……他去了哪里？或者是，出了什么事？”

月霞摇头，“他没事，他只是回到了一个早就该回去的地方，然后再也不会回来了。”

小狐狸愣愣地看着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是的。其实这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因为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归宿。我只是时常会想起从前的他，有些舍不得罢了。但更多的时候，我也在替他高兴。”月霞淡然地说：“回到那里，他会得到一个安全的栖息地，没有人会伤到他，他再也不需要为世间的琐事烦恼。所以，我替他高兴。”

“那……”小狐狸想问些什么，最后还是放弃了。她也露出了一个笑容，“如果说，他回到了最适合他的地方，或许，他也会很高兴吧。”

月霞后面又说了什么，小狐狸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这个院子的，每迈开一个步伐，她的双腿就变得更加沉重起来。

她的任务完成了，虽然没能见到神仙哥哥最后一面，但她终于能确定，神仙哥哥没有遇害，他是安全的。

这样，就足够了。

她很想问月霞，神仙哥哥在离开之前，有没有向她提起过别的人，比如，她，或者幻影。

可她还是没能问出口。她怕在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她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那份牵绊，就更无法舍得割舍了。

她这样的待罪之身，又有何颜面站在神仙哥哥面前？

他那样圣洁的人，本就不该遇到她的。他们之间的相遇，最初的最初，也仅仅是一个意外。

走出院子，小狐狸掩饰住内心的悲伤，语气中满是疲惫，“师尊，我们回去吧。”

面前的男子像没听到一样，背对着她。

沈云初的背影，看上去是如此的落寞，又是如此的孤独。他的世界里，似乎从来都只有他一个人，所以才会显得那么冷清。

小狐狸站在他身后，没有再说话。

两个人各怀心事，只有倾泄在空气中的悲伤，在无声地喧嚣。

“回去吧。”半晌，沈云初才开口。

小狐狸收起了思绪，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努力扯出一个笑容，“嗯！师尊，弟子觉得好累啊，我们快点回去休息吧。”

说完，她拔出剑，跳了上去。

沈云初还是如来时一样，站在她身后。这次不需要沈云初提供方向，小狐狸也能找到回去的路。

在沈云初的院子外落下时，发现青泽在这里等了许久。

“师尊。”

沈云初：“你怎么在这？”

青泽看了小狐狸一眼，小狐狸识趣道：“师尊，弟子就先退下了。”

小狐狸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她把剑摆在桌上，一边抚摸着剑身，一边回忆着曾经与神仙哥哥相处的时光。

明明都是很甜蜜很幸福的记忆，她却控制不住地流下两行情泪，清澈的瞳孔中被水汽覆盖，视线也是一片模糊。

泪水滴落在剑身上，仿佛在安慰她，剑身散发出一道淡淡的青色光芒。

“师尊，弟子不明白。为什么师尊会对林书师妹如此偏袒，师尊从前明明不会这样放纵一个人的，师尊今天还同林书师妹一起御剑飞行，这……难免会让有心之人抓住把柄，辱了师尊的名声的。还请师尊替弟子解惑。”青泽鼓起勇气，问出了他今天一直想问的问题。

沈云初朝小狐狸的屋子看了一眼，又收了回来，“为师偏袒得很明显吗？”

那为什么她就是不明白呢？

别人都看得出来，为什么她就是无动于衷呢？

沈云初暗暗想着。

“师尊？”青泽被沈云初的反问怔住，“难道师尊是真的，如弟子猜测的那样，对林书师妹有……男女之间的心思？”

沈云初的沉默让青泽确定了答案，这是来在之前，他最不愿意听到的一个答案。

“师尊！”青泽急了，他恳切地说：“师尊，弟子请你清醒一点，林书师妹才刚入门派两天，两天啊。天界那么多优秀貌美的仙子师尊从不会放在眼里，为何如今，偏偏对林书师妹这般上心？昨天那个闯了禁地的人，也是林书师妹，弟子猜的对不对？”

后面那一个问题，青泽是带着肯定的语气问的。

“青泽，你不明白的，回去吧。”沈云初没有想再同他辩解的意思。

青泽固执道：“师尊，弟子还有一事。弟子恳请师尊现下能收起那些心思，虽然其他宗主可能早就和师尊说过了，但弟子还是想提醒师尊，师尊莫要怪弟子多事。”

“当初弟子捉拿九尾狐妖时，使用了宗主们以法力幻化成的镇妖盅，那镇妖盅虽能抵御妖皇之力，但镇妖盅一旦开始使用，消耗的是宗主们的法力，下次再想使用，还得等上好长一段时间。所以目前看来，只有师尊能将九尾狐妖体内的妖皇之力完全毁灭。弟子请求师尊放下男女之事，还望师尊能提早防备着妖皇之力的苏醒。”

沈云初：“嗯，为师知道。”

午夜时分，小狐狸哭累了，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又洗了把脸，才勉强没有看出有哭过的迹象，只是鼻子和眼尾，还是有些红。

她抱着那把剑沉沉地睡了一晚。

既然已经确定神仙哥哥平安无事了，那她也该回到地牢里，把幻影给换回来了。

明天一早，她就去跟沈云初告别。

好在她没有完全误会沈云初，而沈云初，并没有真的加害于神仙哥哥。

她那时候也是太敏感了，看谁都觉得是坏人。

幸好她今晚能见到月霞，也打探到了自己最想得到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