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月考在即，一部分人还是比较紧张的，比如陈秋妮平时没事就偷偷往后面看庄昊，现在回头的次数都少了很多。

乔越麾下那几个徒弟也不会在考试前劳烦他，只有庄昊才会不管什么时候，不懂就问。

周六回到三水畔，庄昊又新学了两道菜，吃完晚饭，乔越本来打算带庄昊回家继续看书，庄昊抱着猫，在小房间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算了，谁让我学习不好呢，都是为我好，对吧？”庄昊一边摸着猫一边说。

“喵，对不起啊，都是我不好，哥哥一定努力学习，以后不管什么考试都不怕了，都可以带你出去玩，再等等我好吗？”

...

乔越很无语地看着他，你这不是说给我听的？

“这孩子，不就少遛一次猫嘛，说得这么可怜。”小老头都听不下去了。

“叔，一次月考少遛两次，现在到高考还有五次月考三次模拟考，少十六次啊。”庄昊双手抱着猫，把账算得明明白白的。

每考一场，离高考又近了一步，离毕业又近了一步。

小老头听到的是八次考试以后，第九场考试结束，他们就毕业了，就要离开了，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别说得那么惨。”乔越把猫绳拿了出来，套住大白猫。

庄昊又惊又喜，“不是说考及格了才遛猫么？”

“提前预支的。”乔越把猫套好了，把绳子交给他，“走吧，四十分钟回来。”

庄昊下意识地看了下时间，还好，才七点，回来再学，什么也不耽误。

庄昊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偏爱遛猫，一路上跟乔越也没说什么话，但就是感觉特别舒服，有猫，有喜欢的...人？！

喜欢的人？

庄昊侧头看了一眼乔越，赶紧又转回来，被自己大胆的想法震惊了。

刚才我想到的，是喜欢的人吧？我喜欢谁？乔越么？

秋天树叶掉落了很多，被人踩过发出沙沙声响，树上也还有许多黄叶。

庄昊停在原地，仰头对着路灯，闭着眼睛否定自己的想法，不可能！怎么可能啊！

“怎么了？”乔越疑惑地跟着停下来。

“啊？没事！没事！”庄昊回过神牵着猫继续走。

乔越怀疑地看着他，没事么？

两人没走到江边，江上风太大，要是吹感冒就不好了，只在沿江长廊上慢悠悠走着。

“乔越，你有喜欢过谁么？我说那种喜欢，就是谈恋爱那种喜欢。”庄昊纠结了许久，还是开口问了。

乔越就猜到，他肯定有事，怎么可能没事。

“你是喜欢上谁了么？”乔越没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

庄昊瞪大眼睛看着他，不会是被看出来了吧？

“现在是我问你！”庄昊拉高音量，试图用分贝来掩盖心虚。

“哦，我没喜欢过哪个女生。”乔越淡淡地说，心想，这么激动干什么！

“那...”

那男生呢？庄昊这个问题已经噎到嗓子眼了，硬是被咽了回去。

疯了吧？傻子才会这么问吧？问人家喜不喜欢男生？操！我自己都还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庄昊在心里骂了自己八百回。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庄昊忽然觉得，刚才自己的反应是不是太过激了，跟乔越对比，更显得自己一惊一乍的。

“一般问这个问题，是因为你有喜欢的人了，可能你也不是很确定，或者不确定对方是不是也喜欢你，所以你有喜欢的人？我认识么？”乔越看着他。

“没！我也没喜欢的女生，我就是无聊问一下而已，看看学霸除了学习还会不会做点什么违反校规的事，比如早恋什么的。”

庄昊打着哈哈想敷衍过去，没敢跟乔越对视。

“我觉得没什么早不早恋的，遇到相互喜欢的人，当下就是正好。”乔越说。

“同意！”庄昊点头给他举着大拇指。

“所以你这些年，就没遇到喜欢的？”乔越继续问道。

庄昊笑了笑，没回答他，带着猫跑了。

嗯，是逃了才对。

回到三水畔，庄昊拒绝在乔越家跟他单独呆在一个空间里学习，这根本没法学啊。

庄昊把猫送回小房间，去到楼上背起书包匆忙就要走。

“你自觉一点，不要偷懒。”乔越在门口嘱咐他。

“知道知道，我一会先洗个澡马上就学习。”庄昊回头应了一句，光速消失在楼道里。

乔越关上门，屋子里又只剩下自己，竟然有点不适应了，好像还有点...失落？

乔越回到自己房间，打开书，今晚准备复习地理。

看了没一会儿，脑子里就重复想到今晚庄昊的种种表现，他肯定有事瞒着，太不对劲了。

庄昊还是去了之前那个酒店，前台小姑娘都认识他了。

“庄昊，你又来啦？”小姑娘笑着跟他打招呼。

“对啊，不欢迎吗？”庄昊把身份证拿出来给她。

“当然欢迎啊。”小姑娘接过身份证给他办入住。

庄昊看着她，年纪应该挺小的，长得也算眉清目秀，挺漂亮的，笑起来还有两个小酒窝，不过还是乔越更好看些，眼睛虽然没她的大，但是比她更深邃，更有神...

“操！”庄昊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骂了一句。

前台小姑娘正准备让他付款，被他这一声吓得呆住了。

“不好意思啊，我骂我自己，不是骂你。”庄昊解释道。

“哦...哦！吓我一跳。”小姑娘心想，这么狠啊，连自己都骂。

庄昊拿手机扫码付了钱，带上房卡身份证，现在只想去洗澡清醒一下。

温热的水从头顶淋下，水雾很快就弥漫了整个空间，庄昊紧闭着眼，脑袋一片混乱，全是乔越各种片段，刷题的，散步的，哭的，笑的，他的各种表情模样在脑海里越来越清晰。

可是...自己也越来越...庄昊抹了一把脸，把眼皮上的水擦掉，睁开眼睛看着身下，不可思议的，迷茫的，堕落的，陷入新的挣扎。

终究还是投降了，手缓缓探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