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个问题，我一穷二白，你为什么还愿意跟着我？”

“因为……”

“你别告诉我，是为了道种，那玩意我不信你不知道，它不能吃。”

“它怎么就不能吃了！老头，你想反悔！”

“它真的不能吃，他是一颗神奇种子，会灭人家神火。你吃了，道源会被它反吞噬。”

“真……的吗？”

“不怕死的话，你尽管试试。”

说完，周川把道种取出，它看起来就像一枚发芽的种子，出现绿意。周川琢磨它许久，对它终于有了准确认识。

道灵自然不会轻易放弃，它小口汲取道种散发的本源气息。

“哇，好舒服！”它以为尝到了甜头。

结果一眨眼，他暴走起来，在虚空飞窜。

“好热！好热！热死我啦！”

这现象在周川预测之内。很简单，道灵它不是生灵，仙家道种需要传承，而不是炼化吸收。但凡想炼化它的人，都会遭到反噬。

“我丢，你这个骗子，骗了我好几年。让我带路，结果用这玩意来害我！”道灵幸亏吸收得不多，不然出大事了。它骂道。

“这是你主动索要的筹码，当初我逼你了吗？”

“呃……这！”怪就怪在道种气息，如此圣洁迷人。

“我要是害你，就不告诉你它不可以吃，让你直接吞掉算了。”

“哼，利用完才来告诉我，老头你不是好人。”

“那你想怎么样，绝交吗？”

“也不是不行。”

“你走吧！”

“我去，你这是过河拆桥，吃完斋饭不当和尚。把老子利用完了，就拍拍屁股走人，哪有那么好的事！”

“我也好无奈呀，你看，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把你留在身边，很没安全感的。”

“笑话，我要是害你，还等到现在！”

“那你为什么留在我身边呢？我一穷二白的，给不了你好处。”

“我……”道灵一时找不到理由。

“你为了保护我？”

“没错。”

“那你可以走了，我一没仇家，二没伤病，三没重宝。要是有重宝，那也是你。”

“你……”道灵生气了。

“咱们真心不熟，是不这么一回事！”

“你以为我爱跟着你，要不是祖……”道灵急停。

“要不是祖师爷吩咐，你早逍遥去了！”周川洞悉它内心似的。

道灵被整得又气又怒，想走也不是，想留更加不是。

搞明白道灵立场，周川不再难为它，开始布置。

布置就是取出一副棺材，躺了进去。看到这幕，道灵深受震惊。

“我去！”

“拜托你一件事，找个风景好点的地方，把我给埋了。”周川说完一笑。

轰，这时，源石被他给引爆。

先是产生空间涡流，不断吸收空间壁障。然后，涡流不断变大变强，形成黑洞。

“你想干什么？”道灵有不好预感。

空间黑洞所产生的空间撕扯力，绝对能绞杀半神。它没想到，周川疯狂到，一口气引爆了所有空间源石。要离开，用掉一枚就足够了。

周川冲他最后一笑。为了今天，他实则已经准备了数十年。疯狂吞咽圣药，就是他谋划的重要一环。

一路走来，有人希望他快速成长，有人希望他成为大英雄、救世主，也有人遏制他成长，夺他气运，用业障缠住他，但是就是没人愿意杀了他。

他要跳出这个局，或者说是坑，必须死一次。

今日之法，谁都不能救他，而且他的气息将会消散得无影无踪，不可被捕捉。他，要消失在别人注视的视野里，走得越远越好。

嘭，棺材板盖上。面对赌命，周川一直都是冷静的。

这次，他甚至不去看气数，他怕后悔。

他闭上了眼，手里的道种突然躁动，它刚有生命迹象，就得承受周川的意志转移。嗡嗡嗡，就像一场夺舍。

周川赋予它命力，它被周川夺去意识、灵动。

“疯了，疯了！糟老头你快回来！”道灵吆喝。

它对周川并没有感情，但责任所在，必须把他看管好。名义上是保护他，实际上，是它在改变时间流速，让青年人变成岁月老人。它做到了，故，它把周川叫做老头。

周川能不知道它在改变时间速度？身边没有神器、神药，只有这么一件道器了。

不过，周川确实需要借助它的力量，不然不能在虚空自由穿行，找到源石。

“你给我回来！”

棺木滑向无尽深渊。道灵生怕棺木掉入空间黑洞，使出道源之力，进行拽拉。

“嗯，拉不动！这棺材有问题！”

没能拉动！是什么力量能阻止先天道灵？是神药，神药无视天道法则，自成一界。当年救潍城五万百姓是用到了神药，但周川保留了神药主干。失去神药本源气息，主干反而不会被怀疑。

主干被他长年累月地刨呀，做成了 棺材。周川还有剩余材料，给道灵造一副棺材，不是笑话。

道灵使用的力量是道源，道源来自天道。周川在虚空穿行，借助道灵的力量来施展道法，目的就是为了测试棺材，能不能扛住。

还有，把道种拿出来，让道灵吸一口，也是关键测试。

咻！棺材像泥鳅滑向空间黑洞。

“糟了，你快给我回来！”

道灵哪有周川这般心思缜密，算无遗策。他现在只有一个选择，要不要跟着他，坠入空间黑洞。

这便是变数，周川赶他离开是真心话。

隆隆，道灵使出十成力去阻止，结果道力对棺木不产生任何作用。眼看，它就要消失。

“哼，你以为逃得了吗！”

咻，道灵神色狰狞，灵体分裂，一分为二。其中一道，与道器融合，化为极光，坠入空洞！

外面是狂暴的空间飓流，黑洞的深处无比安静。

咔嚓，咔嚓，棺材很自然地离开，然后遭到粉碎。周川的身体掉落，被撕碎的速度更快了，一眨眼他只剩血雾。

血雾并没有重新凝聚，因为它失去了意志。

赌一局大的，他牺牲掉本尊所有，什么血脉、神源、大成法身，他都不稀罕。他只想找回自由，做自我做主的他。

铃铃铃，平静的黑暗中，只剩一枚长出两片嫩芽的种子。这枚种子本就神异，除了少量血气和生机，它对圣药感兴趣。或者说，它对干净的生命原力感兴趣。

圣药、神药排除天道法则，所以它们是干净的生命体。

空间撕扯力无法绞杀它，以致它往更幽暗的深处下坠。

“原来如此！”

道灵追逐而来，看到了关键一幕，想明白了周川为何要气死。原来是向死而生。

不过，它现在要担心，能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它收拾心神，无止境地龟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