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川呢？他有大成浩然正气，邪祟不侵。只是，他没去救伙伴们，一直窝着，等待大戏结束。

百万亡魂亡灵见杀不了周川，最后悔恨地离去。当邪祟消失干净，主城并没有恢复原貌，坑还是那个巨坑。

杀龙之后，苍白的天空被血色染红。

咻咻咻！出现三道身影，悬浮在周川对岸。他们分别穿着白袍、黑袍和金袍，手里都有一根法杖，截然是巫师身份。

这是周川第一次见到完整的人形之身，打来到荒域。不是化身，是真人，或者说人族中的一支。

三位巫师瞪大眼观察周川，有的捋胡子，有的蹙眉，有的掐诀，但就是不说话。

周川撤下大成浩然正气，与他们对视，也不吭声。气氛尴尬地过去二十息。

“阁下好定力，从踏入无名小村到现在，都不曾紧张过，不曾害怕过，我想知道为什么？”白袍率先打破沉默。

“因为害怕没用呀！”周川本色表演。

“你只是弱小的人族，面对百万亡魂，他们都死了，难道你不惶恐？”白袍被怼的找不到话，黑袍接着说。

“我有浩然正气呀！”周川再怼。

“你，看到队友死去，也不哀伤，血是冷的吗？”黑袍不适被怼，语哽。金袍接着说。

“他们真的死了吗？”周川讪笑。

第一次语言交锋，周川就把他们给干翻。三位巫师疯狂瞪眼，神识交流。

“你一早就知道它们不是真实的？”白袍开口。

“不，我只知道最后的城池是虚假的，其余都是真实，或者说存在。”周川用心用力表达。

白袍一怔，丢出一句：“厉害。”

“那你知道被百万亡魂吞噬的后果吗？你说你队友没有死！”黑袍说。

“他们会不会死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不会死。话说，他们不会真的死了吧？”周川这下的表现，总算正常一次。

“你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死，却不去救他们，良心不会痛吗？”金袍说。

“会痛的，你有药吗？”周川伸手讨要。

抓狂，凌乱。三位巫师又一次败阵，急切地瞪眼，商量。片刻过后，白袍又恢复道貌岸然。

“我……”当他开口说出第一个字。

“等下！”周川打断他。

白袍愕然地停住。

“这不公平，想问我问题，除非先回答我一道问题。”周川说。

“可以，你先问吧！”白袍想了想，说。

“你是人吗？”

“你这是什么问题，我当然是人！”白袍不爽。

“那你是巫师吗？”

“准确来说，你应该叫我巫公。”

“巫公是巫族里最强者吗？”

“不算吧，我们上面还有超越神级的存在。”

“恩，是仙还是真神？”

“不过他沉睡许久。”

这回答让周川差点翻白眼。那意思好比，问你有没食物。你说有的，但刚刚吃完。

“不对，你不是说一人问一个问题，你刚才都问了我好几个问题。” 白袍感觉吃大亏。

“刚才你们也问了我一大波问题呀！”周川据理力争。

白袍努努嘴，说：“那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

“这是两个问题。”周川竖起二指。

白袍的脾气被彻底吊起来。

“不过我还是会回答你，我叫周川，来自洛神界。再往前追溯的话，我来自下届月牙星。”

“你竟然是从下界飞升而来。”黑袍说道。

“不，不是飞升。我是走冥河路，被人打捞到这里来。”周川第一次主动暴露自己的身份，因为他要在这片土地寻根。

“冥河路！你怎么会去冥河路？”金袍问。

“这问题好像不重要，但我依旧会回答你。我是遇到了冥皇之子，这条路本来是他回归之路。我走投无路，误闯的！”周川说。

说完，他抢回主动权。

“三位大佬，你们是谁？在中原是什么地位？”

“我叫无夜，他叫阿知，他叫老唐头。我们三人都是巫公，巫公就是巫族里的神级巫师。”

“巫公，这么接地气的称呼，我还以为是叫神巫呢。你们巫族的巫公多吗？”

“不多，十个以内。”

“你们巫族跟蛮族的关系怎么样？”

周川要搞清楚找回先知身份，跟修炼古神真实到底冲不冲突。如果关系特的话，也许他们不用跑去找蛮族。

三人沉默了，对视之后，由金袍回答他。

“我们关系复杂，不能直接描述为好，或者不好。现在到我们问你问题，你对刚才遇到的浩劫怎么看？我意思是，你如果知道它会发生，你会去阻止它吗？”

“它会发生？这是未来才会出现的灾难？”周川震惊了。

“没错，它不是真实，也不是假象，是我们用手段制造出来的未来具象。”金袍解释。

“未来具象！”周川似乎明白，但又很含糊。

“阿知是先知，从某个人哪里看到未来。我是亡灵师，能驱鬼控灵，百万亡魂是我制造的。老唐头是梦魇师，能让梦境具象。我们三人合力，将未来给具象出来。”

“所以我的朋友，死了不是真的死亡。”

“虽然不是真实死亡，但死亡阴影会落下，影响他们的意志。”

“我就说嘛，他们乖乖受死胜于垂死挣扎。”

“你很聪明，见到你之前，我们本以为你是灾难的来源。但当看到你身上出现浩然正气，才明白过来，你不是。”

“既然不是，为什么你们布这么大的局来试探我？还有，为什么是我？”

三位巫公又沉默了，急切地瞪眼，最后由白袍来说。白袍阿知是先知。无夜觉醒的是驱鬼天赋，黑袍。老唐头穿金袍，觉醒的是睡梦天赋。

“是神明指引我们，找到你。”白袍阿知说。

“神明指引！”周川瞪大眼睛。

神明指的是蛮神，在龙域时周川就知道了。

在下界能成为巫，来到上界血脉通过不断吞噬，二次觉醒，修成了古神。古神是蛮族里的精英分子。这一切都证明了，他跟蛮神有不解之缘。

如今蛮神知道他来临，指引巫公找到他，势必有什么内涵在里面。

“你的身份来自遥远的人族，怎么会得到神明指引，让我们感到疑惑。”阿知说。

“你要是绝世强者就算了，修为却只有七级，干扰不了大世。”无夜说。

“我们不是小觑你，而是依据时间推演，这场大灾会在百年内发生，时间非常紧迫。神明指引你，说明你是这场灾难中的关键环节，或者说变数。”老唐头说。

周川明白他们的感受，但这件事让他心中疑惑更重。

“为什么又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