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来也是奇怪，紫威是灵兽为什么能吸食妖丹呢？它到底是灵兽还是妖兽？如果是妖，我却没感受到它身上有妖气。”

“而且还有个问题，我吸收了兽火之后，修为居然有了提升。要不是二品中等异火已经到我承受极限，我还真想再找兽火吸收一次，看有没可能把修为提升到炼气九层大圆满。”

“修为到了炼气层大圆满，哪怕功法不圆满，我也敢试一试筑基。”

“现在说这些都没用，留给我的时间实在太少太少。”

周川沉默了一下，因为还有些想不明白，但又觉得极为关键。他把书塔看过的典籍，又重新温习了一遍，串联起来。

这一温习，一悟，就是五天。此时紫威醒了，它吸收妖丹效果惊人，身体在这半年长了一寸，现在已经是九寸小蛇。

按这个速度发展，不用炼化一百枚妖丹它就能长到一尺。

“兽火就是妖火，跟妖丹共源共生。我能吸收兽火，难道也能吸收妖丹？”

“修士除了灵修，还有魔修和妖修。魔修之后就逆转不回来，彻底变成魔。但按我知道的，妖修好像没这个说法。妖修不一定变成妖怪，当然，也不排除这个可能。”

“妖修方法就是靠吸食妖丹来修炼，说起来，其实就是本源不同嘛。如果妖修之路能助我筑基，活下去，我该不该试一试？”

周川的问题只有一个，要不要吸收妖丹，走上妖修之路。之前没有妖丹，没深入思考，而眼前，他有大量妖丹在手。

“都快死了，失败了也无怨。”

拿定主意，他决定宜早不宜迟。

“紫威，我问你一个问题？”

紫威因为刚醒，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呆滞地望着宿主。

“你吸收妖丹时，是什么感觉？你怎么你明明是灵兽，却能吸收妖丹？”

“这是两个问题好不好。”

“别打岔。”

“吸引妖丹时，血脉会扩张，很舒服。”

“血脉会扩张？”

“对，我们兽族要进化，第一步就是要血脉进化。妖丹能刺激我血脉，所以对我晋阶有用。”

“对人族不知效果如何，毕竟它们结构不一样。算起来，你们灵兽妖兽是同源同祖，都是兽族。”

“第二个问题，是不是灵兽不重要，能吸收妖丹助我成长，助我进化就得了，管它什么手段。如你所说，妖兽灵兽都是兽族，只是修炼方式不一样，哪有什么善恶之分。善恶都是你们人类强加的。”

紫威有自我意识后，越来越会思考。它跟周川共享意识，所以知晓人类的秘密，不过它近来越来越不愿意摄取宿主的想法、记忆，开始追求自我。

人兽悬殊，让它知道自己走的路注定跟宿主会不一样。

“我有个大胆想法，我要吸收妖丹。”

“哦！”

“你就这个反应。”

“这不是很早就有的想法吗？只是你怕变成你妖，你排斥妖。”

“妖修会被定为邪祟一类，人人喊打。”

“还是善恶的问题，你们人类就喜欢区分善恶和正邪，这世上哪有绝对的正邪。”

周川被点醒一样，怎么名门正派，他遇到的不少修士烧杀掳掠、无恶不作，比妖兽可恶百倍。而且现在回想起来，妖兽森林不过是修士圈养资源的地方，他们把妖兽当成资源来掠夺，哪里当过它们是一条生命。

善恶与正邪没有绝对之分，他本该想到，只是还是会执迷。

“那你别睡了，我不知道吸收妖丹后果会如何。你本事大，要帮我看着点。”

“我本事大，你不是一直嫌弃我没有攻击天赋，只会吃喝拉撒睡？”

“呃……那是随便说说，开玩笑的。我要是嫌弃你，早就撇开你了。”

“行吧，看在你把所有丹药、灵石送给我的份上，我会帮你的。”

“那我来了，有问题你就出手。”

“别紧张，你本来就是快死之人。”

被这么嘲笑，周川心狠了，拿出最小的一枚妖丹，引入丹田，炼化吸收它。

一炷香的功夫，周川不得不停下来。

咳咳！他咳嗽不断，嘴角溢血。妖丹释放的能量，他无法吸收，越是强行越是反弹，致使受伤。

“妖丹的妖力与我体内的灵力不兼容！它们会打架！幸亏只是试了一点，要是拿三级妖丹尝试，我会没命的。”周川说。

紫威已经知道他情况，但表示无可奈何。它看不出问题，对它来说，吸收妖丹，好像吃糖一样，又好吃又滋补。

“这方法难道不行吗？可是为什么有妖修的说法，还有我为什么又能吸收兽火，提升修为？”

他又花了很长时间去思考，他没放弃。

“我品味过妖丹的滋味，它不仅含有灵力，还有其他特殊力量，尤其里面有一种会让血液沸腾、血脉扩张的力量，它比灵力更强更主导性的力量。如此驳杂，对于我们修士来说，自然难以吸收。”

“我们修士追求的是高纯度高浓度的灵力，千方百计要把杂质除掉。如今我到了炼气九层后期，体内灵力更加纯粹，无法与妖丹妖力融合，是理所当然的事。”

“有没办法解决呢？我有大胆的想法，不过一试就没回头路。”

这办法就是废掉修为，回到凝气阶段，进行重修。废掉修为之后，体内所有灵力都会排出体外。等于空腹吃东西，不会出现排斥性。

然而这个办法实在冒险，一旦不成功，周川修为绝对不能在短期内修回来。而且更重要一点，没修为的它，能承受妖力入侵？

凝气、炼气，修炼灵力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不会有爆体的危险。但直接吸收妖丹就不一样。

吸收妖丹，跟越级提升是一个意思。没有吞噬天赋，是有爆体危险。

“我身体好歹是经过圣雷淬体过，强度达到了筑基初期，想来也不是特别害怕。”

“不过要是有紫威帮助那就最好，我废弃修为之后，就无法控制妖丹的摄入量，无法抵抗它侵蚀。”

周川把整个过程酝酿了好些天，把所有要留意的细节都考虑周到，待紫威再次醒来，才开始动身。

“紫威道友，这次就麻烦你了，要是成了我们还会是好道友。要是败了，我也不怪你，该给你的，你自己拿去便是。”周川好声好气说道。

“按理我希望你死才对，毕竟你要是活了，东西你会要回去。但为了长远利益，我会尽力帮你。”

“长远利益？”

“我有个条件，要是你成功了，给我一百枚四品妖丹。”

“哈！”

“有契约在，你不觉得会更放心？”

“聪明如你，临死都要算计我！”

紫威本来也想到办法帮宿主，宿主死了，对它影响极大，等于没了庇护之地。眼下，宿主的办法更好，它付出的代价更少，更划算，所以欣然同意。

“化功！散！”

周川先要废掉自己的修为，回到凝气期。一道灵符就瓦解了一身修为。

因为是自我化功，没伤及血脉和根基，所以过程不会太痛苦。

废弃修为之后，第一感觉是好饿好饿，周川彻底成了凡人。他好些天没进食，自然会感觉到饿不能耐。

吃了干粮，喝了酒，半天才缓过劲。由于没有灵力，七十二容帽彻底失效，所以他看起来是位风烛残年的老人。给人感觉，刮风大一点，就会把他送走。

由于没有修为，又生机凋零，他说话都喘气，无法再通过神识跟紫威交流。神识也被散掉了，识海剩个空壳，一条红线都没有。

“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丑？”周川问道。

紫威发现跟宿主失去意识同享，不得现身出来说话。

“你帅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