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沉浸在低迷情绪中的当事人展昭，欧阳春显然更理智一些，如今既然要组队，八人之间若要全然信任，那就不能有任何心结，当即出言劝阻道：“熊飞，稍安勿躁。此事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主位面展昭效力开封府，掌查案缉凶，最是嫉恶如仇，此时是一定要问个究竟，再加上关心则乱，严厉的语气如同审讯犯人一般。欧阳春脸色立刻冷了下去，侧开一步，背着双手，嘴巴抿得死紧。

展昭却是百味杂陈，当初的自己不也是大悲大喜，一念地狱一念天堂么？虽然主位面展昭有些失态，可是诡异的，他却心里好受许多，就如同面对自己、扪心自问，最终打开这个在世俗眼中解不开的结。他如今可以一笑置之，平实而客观地说给另一个自己听。

寥寥数言，他说了弱水不系舟的时空跨越，提了3500年前的次生位面白玉堂与灵儿的奇遇，六级文明硅基星球人凤溟的水晶头骨充当的记忆芯片，以及附体白玉堂后利用医疗手术舱为灵儿疗伤的时机，提取了三枚卵子，进行体外受精后，移植到了白玉堂的人造子宫里。

归根结底，这一场颠覆世俗伦理的事件里，次生位面白玉堂与灵儿都是受害者。

主位面展昭听了牙关紧咬，时而愤怒，时而悲伤，最后终于是仰天重重呼出一口气：“你怎么看？就这么放弃灵儿？”

展昭淡淡一笑，目光看着沉睡不醒的林思嘉，情到深处，心湖里已是波澜不惊，带着历经世事无常，久经磨难后达成心愿后的通达与坚定：“我与灵儿，三生石上盟已定，生生世世不分离。何况——”

展昭停顿了一下，看向主位面展昭时，带着一丝优越感和得意：“灵儿已是吾妻，所差的只是一场仪式而已！”

不比气得面色紫涨的主位面展昭，白玉堂却是八叉抱臂，十分找扁道：“哎呀，说到风流，展昭你也不遑多让啊！无媒媾和，聘者为妻奔为妾，你缺的是娶妻仪式还是纳妾仪式啊？”

“仪式？！”接收到众人目光灼灼如审贼一般不赞同的视线，展昭被触动了心中隐痛，似哭似笑，嘶哑道，“若非当初执着于礼之仪式，灵儿又怎会被白玉堂篡改记忆行骗婚之事？若不是那样一场轰动江湖的奢华婚礼，灵儿又怎会遭人妒忌与暗算？若非我执着于要与白玉堂分个高下，又怎会留灵儿一人遭受烈焰焚身之痛？亲眼目睹她灰飞烟灭，我恨不能以身替之！所以——”

展昭眼睛发红，如独狼一般凄厉而坚毅的视线扫过众人：“只要灵儿活过来，可以光明正大、自由行走于天地间。我，展昭，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空气瞬间凝结，欧阳春浑身肌肉紧绷，立刻喝止道：“熊飞！说什么胡话呢！”

说着，欧阳春转向一旁毫无存在感，一直认真看戏的的少昊——却在刚才乍然释放铺天盖地的威压，令一众武林高手汗毛直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