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要联想到包拯和仁宗皇帝的人格魅力，林思嘉就觉得完全说得通了。而刚才的对话，展昭的忠君思想显然已经深入骨髓，但白玉堂却还保留着江湖人的蔑视权贵、桀骜不驯。

“是啊，展大哥，襄阳王谋反一事，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们既然来了，自然是要查个水落石出。只是你刚才说戕害人命的未必就是襄阳王，是还有别的原因吗？”林思嘉接过话题，算是给了展昭一个台阶。

“我说不一定是襄阳王，是因为今晚所看到的，襄阳王府里婢女妾室仆妇之流，数量众多。若襄阳王是那等淫虐嗜杀之辈，这些婢妾女子不会挖空心思凑上前去——这一路行来，我们就看到三拨妾室以送补汤为由去寻襄阳王。甚至争风吃醋，冷嘲暗讽。可见她们如同普通后宅女子一样争宠，并未觉察到性命攸关的危险。”展昭冷静分析，娓娓道来。

听得林思嘉一愣：“是呢，我也看到了。但当时却没多想，只是觉得这襄阳王果然是个好色之徒，居然将这么多女子收入后院，不知害了多少好人家女子。”

展昭莞尔，摇头道：“灵儿，不是这样子的。对于普通百姓，甚至是家底殷实的商人、小士宦之家，把女儿姊妹嫁给王侯贵公子为妾，是他们求之不得，削尖了脑袋钻营也要走的终南捷径。所以还真的说不好那些婢妾之流是自愿还是被迫。”

他说的就是残酷的事实，可林思嘉就是不爽他视女子后院争宠为寻常，噘着嘴抬杠道：“是啊，有钱有权有势，三妻四妾只是寻常。你展大人官拜四品带刀护卫，是不是也有上赶着做妾的，等着展大人你松口呢？”

展昭不明白这股邪火怎么就烧到自己头上，郁闷得无语。白玉堂却是噗嗤一声笑了。

惹来展昭一记白眼，反讽道：“展某孑然一身，月月指着俸禄过活，倒没什么人家眼瞎，舍得将姑娘送来受苦。倒是白五爷，人物风流，富可敌国，挥金如土。红颜知己遍天下，处处留情，最难消受美人恩。传闻千机阁阁主乃是江湖排名第一的美人，若不是对白五爷另眼相待，也不会如此配合提供诸多机密消息。”

“展猫儿！”白玉堂急得低喝一声站了起来，一张脸上神色变幻，但就是不敢去看一旁的林思嘉。

看他这表现，展昭便知自己随便的猜测已经接近真相，不由得心里一咯噔：说实在的，刚才听白玉堂说来到襄阳城，所有的信息都是从千机阁买来，他心中的违和感十分强烈——千机阁自然在江湖上名声不小，但事关一地藩王王府，如此隐秘的犯罪，千机阁都能知之甚详，除了推测千机阁与襄阳王府有极深的瓜葛且还有嫌隙之外，那就只剩下千机阁阁主对白玉堂有所图，才舍得下这么大的本钱。

林思嘉并未察觉白玉堂的别扭，她只是对展昭居然反怼白玉堂，还把白玉堂怼得下不来台，感到万分吃惊：不是说猫鼠在一起，只有老鼠调戏猫的么？眼前这一幕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