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我怎会不清醒？二十多年来从未有过的清醒！”展昭笑盈盈地望着欲言又止的林思嘉，隔着茶几倾身过来，眼中的柔情似要满溢出来，在对面的姑娘茫然不知所措要躲避之时，认真道，“正是因为足够清醒，我才知道并不是他影响我，而是他给了我放纵自己情感的理由。若你从未来到我身边也就作罢。可上天既然将你送到我身边，我又怎会再瞻前顾后？我是展昭，他才是我的影。”

林思嘉实在太过于震惊，以至于呆怔在椅子上，一时之间连展昭轻抚她脸颊这样亲密的动作都没有阻挡。好一会儿，似是被烫了一般猛然往旁侧身一躲，却在椅子翻倒要摔倒那一刹那，被展昭再次拽着手腕拉回自己怀中！

“展大人，你这是要强取豪夺吗？”林思嘉不敢置信，又气恼伤心不已，“枉我如此信任你、敬重你！”

展昭随着她挣脱的力道松开手，颇为受伤的看着她：“展昭从不曾勉强任何人，更何况是灵儿你？我只是……只是希求你不要带着偏见，更不要躲着我、避着我，给予我和他同等竞争的地位，这也不行吗？”

林思嘉闭上双眼，不肯再看他的脸，甚至抬起手捂住耳朵，不想听他的声音，拼命摇头道：“不要这样对我说话！我怕自己会精神错乱！”

展昭嘴角微微弯了弯——这种自己挖自己墙角的感觉还真是新鲜啊，可是曾经你死我活同归于尽都经历过，如今只不过夺回主导地位又有什么过不去心坎的？

但眼下，他却知道再多说多做什么就是过犹不及了。他垂下眼眸，显得备受打击和心灰意冷：“对不起，灵儿，是我给你造成困惑了。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你若不想见我，今日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说着，不等拧过身背对着自己的林思嘉回复，便转身黯然离去。

听他这么一说，忍不住回头张望的林思嘉在见到与爱人如出一辙的背影，如此黯然神伤时，心中一痛，张张嘴，终究是欲言又止！

这还真的是剪不断、理还乱。若是按照正常逻辑，林思嘉应该立刻离开这里，拉开距离。可是——在这陌生的人世间，她如今的状态又能去哪里？

愁肠百结之中，林思嘉长叹一声：是我心中先有了怖惧，才有了如今的进退失据。且行且看吧，守住本心，今日有求于人，来日且加倍偿还了就是。

这么一想，心境恢复平静，当真依言去了后面净室沐浴，对于展昭吩咐洪婶为她送来的成套的价值不菲的钗环裙衫也没有最开始的排斥，坦然接受了。

但是这一切看在那仆妇洪婶眼里，是打心底里看轻了她几分，话里话外就带了出来：“林姑娘，这红宝石头面还有这身茜香罗裙，可是老爷当初精挑细选的聘礼。终究是沈大小姐没福。如今姑娘这么一穿戴打扮，倒是比新嫁娘还气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