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最讨厌这样说话的人了，毕竟石头的主人如果有想法，他只要按照其意愿解就好。解好解坏都与他无关。

让我自己看着解，等同于让我小心着点儿解。

今年都碰见好几个这样的人了。这以后再给人解原石，得多收点儿银子了。

老头拿着原石看了又看，终于下手，拿着弓锯压着沙，从擦口开始锯石头。

一锯到底没看见绿色，就开始下第二锯。

“我就说嘛，那卖石头的都赖上人家了。肯定是卖家也不看好这块石头。”

“可不是吗？偏偏还真让那两人给买下了。”

“人家有钱呗，妥妥的冤大头。”

“你们着什么急，这才切了一下。这随便下去一锯都能见了绿，那是踩了狗屎了。”

……

第二锯，一锯到底，还是没看见绿色。

这次，解石的老头拿起石头看了下，找了个角度把石头固定好，开始下第三锯。

“看，我就说没有吧，这两锯下去，都锯掉快一半的石头了。还没见绿，那两人的二百两银子是打水漂喽。”

“这还没见绿？第三锯都快切完了。”

周沁对周永和说：“哎呀，看来咱们爷俩今儿是买亏喽。”

周永和也心疼那一百两银子。可转念一想，这老头还出了一百两银子。自己少赔一百两不就等于赚了一百两。

他都忘记，在这个老头出现之前，他都决定不买了。

“没事，原本是要赔二百两的，如今只赔了一百两，我还是赚的。”

周沁：……

多单纯的少年啊，他就没想过，我很可能是卖家的托儿吗？当然她不是，她也不可能是。

第三锯到底，终于看到一点点的白。

“呦，还真出了，可惜不是绿，是白啊，看着还带点灰。”

“我看都没必要开了，赔了，赔了。”

周永和这是第一次买原石，也知道眼前的那点白，真的是，还不如啥都没有的好，也能断了自己以后买原石的念头。

周沁却在周永和旁边轻声说道：“眼见的也未必是真，没到最后，谁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周永和一看，眼前这老头一百两银子都要赔光了，还能说出自我安慰的话。他竟然还觉得这老头说的有几分道理，不禁心生佩服。

“晚辈还未请教老爷子贵姓。”

周沁：“老夫也姓周，说不定咱们祖上还是一家子呢。不介意的话，可以喊老夫一声爷爷。”

周永和也不知这话该怎么接，只能尴尬的笑了笑。

“看，又出白了，比刚才那边的一点白颜色要好多了。”

一锯又一锯下去。成人脑袋大的一块原石，如今只剩一个成年男子拳头大小。但已经看到好几处白色的玉石露了出来。

虽然不知最后的品相如何，但看解石的却是越来越多。

卖石头给他们的那个人也闻声过来看热闹。

可是看了一会儿，就觉得今儿这事，自己亏了，而且亏大了。

理智告诉他别看了，赶紧走，不然会后悔。可是双腿就是迈不动，视线也移不开。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块石头被打磨成一个成年女子拳头大的一块白玉。

“是白玉耶。”

“白玉有啥稀奇的，玉又不是越白越好。得是荔枝白或羊脂白的，那才是值钱的。不然能保个本儿就不错了。”

远远的大家也看不清那块白玉的品质。只能一起讨论盲猜。

但周永和知道今儿这一百两银子或许不会全部赔掉。没准还能保个本。

解石的老头看着手里的玉石，眼睛都是亮的，好久没看到这么好的羊脂白玉了。

除了有一侧，最外面有一点点的绿。其他地方可以说没有一点杂质，没有一丝裂纹。

这要是找好的工匠，雕刻出的物件儿，那可就真的值钱了。

老头把玉给周沁，周沁接过来看了看，对周永和说：“看来咱们爷俩没赔。选吧，你要哪一半？”

周永和不可置信的看着周沁手里的羊脂白玉：“周老爷子，咱们这是赚了？”

周沁：“嘿，我说你小子年纪轻轻的，咋耳朵眼睛都不好使了？”

周永和高兴的在原地使劲蹦了好几下，大喊：“啊，我买涨了，买涨了。”

卖石头的人，后悔的好想把那二百两银票塞回给二人，自己抱着那块儿羊脂白玉跑了个球的，

可是想起坊市外面配了长刀和弓箭的守卫们，卖家懊恼的差点吐了血。

“嘿嘿~周老爷子，您见谅，晚辈这是第一次买原石，没成想还涨了个大的。高兴，晚辈这是太高兴了。对了，您是长辈，您先挑，您先挑。嘿嘿~”

解石的老头闻言大吃一惊，而后是浓浓的不舍。

劝道：“两位听小老儿一句，这玉石就这么大，从中间在一分为二。着实可惜了。可惜了。”

周沁一听，确实如此。

周永和看着周沁：“我觉得这位爷爷说的对，可是，可是，我没有那么多钱。”

周沁看向解石的老头：“不如，老兄给估个价？”

那老头拿着那块玉石看了又看，终于开口：“如果里面如外面一样，万两白银还是值的。”

周永和一听也明白了老者的话，倘若里面有杂质，那就不值这个价。

周沁看着周永和：“不如我给你五千两银子，这块儿石头给我？”

“这可不行。”周永和连忙拒绝。

周沁以为周永和也想要这块石头，毕竟她也不是非要这块玉石不可。刚想开口把玉石让给周永和。

“周老爷子您若想留下这块儿石头，给我两千两银子可好？”

周沁来了兴趣：“为何是两千两？明明我都说了给你五千两银子了。”

周永和不好意的挠挠头：“周老爷子，刚才这位老爷爷也说了，如果这玉里有杂质，就远不值万两白银的。

而且，当时看卖家一定要把那块儿原石卖给我，我已经打了退堂鼓，如果不是您，我也不会买的。所以，晚辈实在没法厚着脸要五千两银子。”

看着他不好意挠头的样子，让她想起自己的弟弟，小涛。从前，小涛也时常在她和周淇面前做这个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