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

黑暗。

陆安追求的是能够衍生万物的‘灵’，但最终得到的是黑暗，还有一双黑暗双眼。也就是说，灵与黑暗必然有一定联系。

如果说黑暗的本质是什么，陆安更愿意倾向回答是‘灵’。在他的认知范围中，也只有‘灵’能做到这一点，既能成为神识，又能成为肉身。甚至形成的肉身中，还能呈现多种极限属性。除此之外，陆安不认为其他力量能够做到。

当然，陆安并不能形成其他极限属性。他能掌握的属性极少，绝大部分属性根本无法掌握。也就是说，现在的黑暗并不是真正的灵，只是窥探‘灵’的一角。

但就是这一角，对陆安来说也极其珍贵。虽然对于瀚宇万物来说，黑暗并不是真正的‘灵’，但对陆安自身来说，黑暗就是‘灵’，没有任何区别。

陆安的全身已经统一，正因如此，陆安必须抓住自身的‘灵’。

陆安现在能动的只有自己的神识本源和识海本源，所以他只能在这里下手，从这里做出改变。

而这种改变，危险性极大！

既然要将一切都转化为最初的状态，最初的黑暗，意味着这里一切都可能会失效，失去原本的构架，失去原本的规则。而如此一来，很可能原本的形态就会完全崩溃。就像是毁掉肉身，让自己再次变为虚无的状态。更重要的是，陆安不知道能不能变回去。

如果变不回去的话，就是死亡，没有第二条路。

但陆安没有犹豫，毕竟死亡已经在眼前。尝试还有活的机会，就算失败也还是死亡，怎么都不亏。

于是，陆安正式开始，回想突破时的过程，追寻更深层次的黑暗。

闭上双眼，陆安开始让自己彻底放松。不放松，是不可能回到更深的黑暗状态。无论外面发生什么，他都不会在意。

其实到现在，陆安也不知道自己在当时突破过程中，是如何做到从无到有，重塑身体。虽然他确实突破了，但也并不完全明白其中道理。但他掌握了奇界的力量，或许是奇界帮助自己不少，否则他不认为自己有这个本事。

而这里不是奇界，没有特殊的环境，很可能无法从无到有，也就是无法成功。

想要回到最初的状态，陆安的首先做法是，让自己回到黑暗世界中的状态，让一切都变为黑点。他确实能尽可能让神识本源达到这种状态，但也仅能让神识本源的形态上如此，除此之外什么都无法改变。

陆安的神识本源看着自己的身体，虽然呈黑点和波动，但他能感觉到，更深层次的内核并没有改变，改变的只是浅表罢了。

想要完全改变，或许……就要放弃一切。

陆安眉头微紧，放弃一切意味着连神识本源和识海本源也要放弃，才能重新回到突破时虚无的状态。而如果没成功的话，毫无疑问是加速死亡。

可是既然已经决定尝试，陆安就不会改变。就算是真的要分解神识本源，置之死地而后生，他也绝对不会犹豫！

只是在做之前，他想起一个人。

付雨。

想到付雨，他的内心顿时如同针刺。

他不想再也见不到付雨，他想与妻子一直待下去。

还有六女，他也舍不得六女。除此之外，他现在记不起什么，或许没有什么值得他再留恋的了。

这种心态出现，让陆安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忘记死亡，只把这当做一场普通的修炼，来稳定心境。否则，困难会更多。

陆安深吸气，再次闭上眼睛。这一次的他已经下定决心，无论是神识本源，还是识海本源，亦或是生命，他都可以放弃，只为找到自己身体里黑暗的真谛。

是黑暗塑造了他，只要找到最初的黑暗，或许一切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

闭上眼睛，陆安看不到识海本源中的一切，但能感知到一切。他开始做出改变，让识海本源中的所有黑暗神识都静止。他把整个识海本源想象成当时的黑暗世界，自己就是最初的黑点。

可是，这么做依然不行。

与刚刚一样，一切的改变只停留在浅表。陆安略微沉重，不过他也知道，如果这么容易就能成功的话，之前的修炼和冥想早就会发现这一点，也不至于等到如此危机情况才去尝试。

到底是哪里不对？

是不应该把识海本源当做当初的黑暗世界吗？而是要把识海本源当做自己化身的黑暗的一部分？

陆安再次尝试，可结果没有变化。

陆安仔细回想，当初在黑暗世界中，他自身的黑暗形成一个球体，并且越来越大。一切，无非只有黑暗世界和黑暗球体两种。难道说……自己不应该去思考黑暗世界，而是单单去思考黑暗球体？

陆安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间，只要有想法，他就会立刻尝试。他只回想当时黑暗球体中的一切，球体与黑暗世界确实不同，球体的内部并不像黑暗世界一样单一。虽然也是黑暗，但与黑暗世界的稳定黑暗依然有很大不同。球体的黑暗中还是有浑浊，甚至混乱。

记忆之中，球体虽然生长于黑暗世界，但与黑暗世界还是有很大不同。陆安认为，这也是自己的实力有限所导致，如果自己真的能与黑暗世界一模一样的话，自己的实力绝对不止现在的境界，而是更高。

也就是说，陆安很可能本来就没有完全掌握黑暗世界中的纯粹力量。

改变想法后，陆安暂放对识海本源的感知，而是只窥探神识本源。他在神识本源中不断内窥，不断下降，不断黑暗。一直神到连自己都看不清一切的地方，抵达感知的尽头。

尽头也是一片黑暗，是真的黑暗，什么都看不到。不知道哪里是尽头，没有方向，没有感知，什么都没有。

不过，陆安的身体内部，并不是只有黑暗一种力量。

在他突破的过程中，光界中的光线强势照射进入到黑暗世界里，对黑暗球体产生剧烈影响。而在这过程中，陆安为了抗衡光线的规则，强行对抗，强行掌控，吸收了大量的光线！也正因如此，在突破天王境之后，陆安才能够动用奇界中的力量，本质上就是吸收了奇界中的一丝力量和规则。

而奇界的力量中，最重要的就是生命力！区别于仙域不同的生命力！

不仅如此，陆安在突破的过程中所秉持的观念，就是打破规则和掌控规则！

打破，掌控，这两个能力他都要！在他看来，不打破规则，就无法真正掌握规则，而是一直活在规则之下。只有将规则粉碎，才能真正见到规则的真谛！

想到这，陆安的心境一颤！

打破……

打破……

如果自己将眼前的黑暗打破，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