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军皆哀。

号角声响起。

早朝。

李治跌坐在龙榻上。

大唐失去一栋梁。

昨日他问过袁天罡怎么才能防止程处默造反。

袁天罡给出答案。

只要李靖活着就能压住三军。

李靖一死程处默再无对手，三军必降。

袁天罡说的对，李靖掌管三军一生，他就是大唐基石。

李靖死，大唐摇摇欲坠。

“陛下保重龙体啊。”

许敬宗道。

大臣们不说话。

他们无话可说，他们不准备再得罪程处默。

原因很简单。

李靖死之前对外宣布，程处默是他的接班人。

军方接班人。

大臣们不会去主动得罪军方，他们不傻。

“给朕准备孝衣。”

李治道。

太监应是。

李治准备去吊丧。

李家。

白色灯笼挂在门亭两侧。

黑白色是今天的主旋律。

程处默一身白衣，小寡妇一身白衣。

小寡妇听李靖三天课，她也算是李靖的半个徒弟。

李甲直接对外宣传，小寡妇是李靖二弟子。

程处默没有意见。

他能猜到李甲为什么这么做。

树倒猢狲散，李甲需要程处默这棵大树。

“陛下到。”

太监要喝一声后。

所有人站在两侧准备迎接李治。

小寡妇也准备去旁边站着。

程处默拉住小寡妇的手。

“用不着。”

程处默道。

小寡妇不解，为什么用不着呢？

皇帝不应该是最大的官吗？

当家的到底是多大的官?

李治与武媚娘身穿白衣走进李家。

迎面见到程处默与小寡妇。

程处默背负着双手，目视前方。

李治身体微不可查的一颤。

只有武媚娘注意到，心中一叹，完了。

程处默与李治远远的四目相对。

这是李治登基以后第一次与程处默正面交锋。

他很怕，但不能怂。

程处默不动他就不能动。

皇帝先开口那他这个皇帝就算是当到头了。

程处默没有任何动作，平静的看着李治。

无形的气势让小寡妇感觉有点冷。

文武大臣无一人敢站出来说话。

包括许敬宗与长孙无忌。

许敬宗此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长孙无忌面色平静，低着头不知道想着什么。

李甲额头见汗，不知如何是好。

武媚娘看向程处默，眼中带着祈求，希望程处默给个面子。

她错了。

就算是长孙皇后站在李治身边也没用。

程处默来长安就已经表明他的决心。

他有两手打算。

第一，如果能兵不血刃最好。

第二，如果不能，那对不起，哪怕山河破碎程处默也不会让李治再有机会陷害自己。

他来长安就是宣战。

李靖明白程处默的意思，他做出来选择，选程处默。

定程处默为接班人。

这也是大多数武将们的想法。

他们不想面对程处默，他们没有信心战胜程处默。

朝中文臣同样清楚，他们也要面对一个选择题。

李治还是程处默。

选择李治，名义上是正统，可正统打不过程处默。

选择程处默？他们害怕失去现在的地位。

所以他们陷入两难，他们静观其变。

见程处默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武媚娘咬着嘴唇，上去一步。

“见过姐夫。”

武媚娘道。

李治反应过来，上前一步。

“见过姐夫。”

李治道。

程处默心中一叹，武媚娘果然懂人心啊。

他不怕李治撕破脸，因为他这次就是来打李治的脸。

他怕李治与武媚娘叫他姐夫。

“免礼。”

程处默道。

语气很随意。

大臣心中一惊。

程处默让李治免礼？

不管李治接不接受，他都会很被动。

程处默没有再搭理李治。

带着小寡妇走进灵堂。

二人走到蒲团处跪拜上香。

“师傅您这三天课徒弟我听的还算认真，您驾鹤西去徒弟没有什么送您的，三柱青烟送您上青天。”

程处默跪地三叩首起身道。

李治脸色难看。

程处默居然敢第一个上香。

这是没把李治这个皇帝当人啊。

大臣们已经彻底明白程处默的意图。

受气包不准备再受气。

想想也对，他受李世民的气因为李世民行，李治一个皇二代算个屁。

程处默起身后伸手去扶小寡妇。

大臣们不解，程处默为什么带着小寡妇？

这有什么深意？

大臣们想不明白。

只有一个人明白。

李泰，李泰此时站在人群后方。

远远的看着程处默苦笑。

他的计划再次失败。

程处默已经摊牌，皇位无望，他可以算计李治，面对程处默他没有信心。

他用程处默的手段培养手下，培养出来的人他自己都害怕。

比以前还要忠心耿耿。

程处默扶着小寡妇起身站在一边。

李治暗暗咬牙，此时陷入两难。

武媚娘羡慕的看了眼小寡妇。

男人不行女人就要跟着受气。

“陛下我们上香吧，今天是军神寿终正寝的日子，不分先后。”

武媚娘道。

李治心中苦涩，平时在他眼前极力表演的大臣今天一个都不敢说话。

这就是程处默的威势吗？

压得长安喘不过来气。

终于知道为什么父皇不敢把程处默逼得太紧。

明白了。

程处默失控李唐江山不保。

怪不得父皇要把母后留在程处默身边。

就是为了限制他。

苦笑。

看向武媚娘。

此时只有武媚娘一人敢帮他这位皇帝说话。

心中暗暗感激。

整理下心情。

与武媚娘一起躬身行礼。

“军神慢走。”

李治道。

他来时准备非常长的吊唁文，用不上了，没心情说。

李治没有多待，行礼后带着武媚娘离开。

武媚娘走之前满脸祈求的看着程处默。

她在做最后的努力，不想让程处默有下一步动作。

程处默就当没看到。

他有今日决定不是一个女人能左右的。

带着小寡妇来就是告诉所有人。

我程处默无后，只要我是皇帝我就有后。

我不需要用别人的皇后生孩子，我自己有皇后。

轮到许敬宗上香。

许敬宗目不斜视，他不敢看程处默。

“许敬宗你做的事情我程处默会找你清算，你想好怎么死或者怎么赎罪。”

程处默道。

许敬宗浑身一个激灵。

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轮到武将上香。

一次上来三位或者五位。

武将们叩拜上线以后对着程处默躬身行礼。

“参见元帅。”

所有武将都这么说。

这不是程处默的威望，这是军神李靖最后的威信。

他的接班人就是三军元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