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政殿。

李承乾与程处默见到长孙皇后。

长孙皇后面色有些憔悴，无大碍。

程处默暗松一口气。

“你们二人一定要保持低调，处默。明日朝会以后就回封地，高明你称病在东宫修养。”

长孙皇后道。

长安现在人心惶惶，大臣们人人自危。

李世民谁也不信，包括长孙皇后。

每天抱着兕子，因为声音沙哑，所以整日教兕子写字。

二人躬身应是。

“母后您怎么办？”

李承乾道。

有些担忧，他怕李世民发疯伤害母后。

长孙皇后欣慰的点头。

儿子受伤以后听话很多。

“高明能为母后考虑母后很开心，去吧，千万别出东宫。”

长孙皇后道。

李承乾躬身告退。

长孙皇后看向程处默。

“你与丽质的婚事还要延期，现在不是提这事的时候。”

长孙皇后道。

程处默点头，晚点就晚点，李丽质现在也不大。

“去吧。”

长孙皇后揉揉额头，闭上眼睛休息。

程处默刚刚出了立政殿。

一名大约十二岁的宫女偷偷来见程处默。

“程驸马您能跟我去见阴皇贵妃吗？”

宫女看样子是新人。

阴皇贵妃已经被打入冷宫，这时候谁敢见。

“带路。”

程处默道。

二人尽量找偏僻的地方走。

兜兜转转来到一处荒无人家的地方。

此地遍布杂草，只有一处破旧的庭院。

“您去那里见吧，奴婢不能过去。”

宫女说完急匆匆的离开。

程处默走进庭院。

“是程驸马吗？”

正在拔草的阴皇贵妃起身，她已经把了很久的枯草，再把集体就院子就会干净。

这里将会是她余生的家。

“我是前阴皇贵妃，你应该听说过我。”

阴皇贵妃道。

程处默点头。

四大皇贵妃谁都知道。

“有事吗？”

程处默道。

打量阴皇贵妃几眼。

不得不佩服李世民选妃子的眼光非常毒辣，都是少妇级别的。

阴皇贵妃微微躬身。

她已经不再是皇贵妃。

“我想请你帮个忙。”

阴皇贵妃道。

能帮她的只有李承乾，程处默不行。

叫程处默来因为她见不到李承乾，她的小侍女进不去东宫。

“没空。”

程处默直接拒绝。

这时候谁找李承乾办事都不能答应，因为李承乾自身难保，帮阴皇贵妃转达就会害了李承乾。

阴皇贵妃一愣，她没想过会被拒绝。

“我.....”

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被拒绝。

程处默转身准备离开。

阴皇贵妃慌乱。

“你别走，我给你钱，我还可以......”

阴皇贵妃声音急切道。

她被打入冷宫。

儿子李佑远在幽州。

如果儿子知道她这样会怎么样？一定会造反。

能阻止儿子的只有李承乾。

“你在跟我开玩笑吗？你给我钱？”

程处默摇摇头，继续走。

阴皇贵妃急的掉眼泪，好不容易把程处默找过来，且程处默是李承乾为数不多的支持者，错过这次以后再无机会。

“你别走，求求你了好不好？你就告诉太子殿下不要让他的弟弟李佑造反，求求你。”

阴皇贵妃哀声道。

她没什么心计，有心计也不会被李世民打入冷宫。

比她恨李世民的多如牛毛，比如杨皇贵妃，她就没有表现出来，只有阴皇贵妃不懂隐藏。

程处默没有回头。

如果阴皇贵妃找他，他会帮这个忙，一句话的事，可他找的是李承乾，那这事就不能办，不能给李承乾找麻烦。

程处默路过甘露殿。

远远的看见李世民与长孙无忌在谈论着什么。

“辅机你说的朕都清楚，当初为何不劝朕？”

李世民声音平静道。

长孙无忌心中一颤，秋后算账吗？这时候绝对不能承认没有劝谏。

“陛下息怒，皇后娘娘与臣谈论过多次，臣不止一次让妹妹劝您，记得第一次是臣的妹妹吃下的仙丹。”

长孙无忌道。

他根本就没与长孙皇后说过任何仙丹的事情。

李世民也不会去长孙皇后那询问真伪。

李世民目光一凝。

想到长孙皇后为了不让他吃仙丹自己先吃时的场景。

此刻他才明白，他错怪观音婢。

观音婢愿意代他去死，还有前段时间观音婢对他的最后一次劝谏。

那满眼哀求李世民至今不忘。

“唉，朕对不起观音婢啊。”

李世民长叹一声，人就是这样，自己永远想不明白，等到明白的时候一切都太迟。

“陛下没有对不起皇后娘娘，这些都是她应该做的，臣有一事不解，皇后娘娘在扶风郡住半年有余，程处默与神医交往甚密，他不知道吗？知道为什么不劝陛下呢？如果程处默说明其中厉害臣以为陛下不会吃丹药。”

长孙无忌又道。

李世民目光冰冷，他谁都怪，就是没有怪自己。

他忘记当初为长生多么执着，别说劝，谁敢质疑仙丹是假的都不行。

程处默想要躲，可他没躲过去，长孙无忌这番话李世民深信不疑。

“陛下吃下仙丹对谁的好处最大？臣以为一定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那时正在养伤有情可原，程处默明知丹药有毒却不尽臣子的责任，此子真是狼子野心啊，李环也被程处默按照送走不知去向。”

长孙无忌见李世民相信，继续天有加醋道。

李世民目光更加冰冷。

他已经不再是英明神武的李世民。

他相信长孙无忌的话，同时怀疑李承乾也知道仙丹有毒，他不说就是为了让他早死，他就可以顺利登基。

“好好好，朕如此器重他，他居然敢这样，非常好。”

李世民冷声道。

看向长孙无忌，眼神柔和几分。

辅机才是忠臣啊。

“辅机回去吧，丽质会嫁到你家。”

李世民道。

长孙无忌大喜，躬身谢恩。

“谢陛下，陛下千万不要动怒，您需要静养。”

这时候长孙无忌仍然不忘卖好。

李世民欣慰的点头。

背着手向立政殿走去。

来到立政殿。

“观音婢，朕错了。”

李世民抱着长孙皇后道。

长孙皇后已经哭成泪人。

“呜呜呜，二郎对不起，我应该替你吃丹药的，我应该替你吃丹药的。”

李世民拍了拍长孙皇后的后背，心中感动。

“朕会扶持长孙家的，观音婢用心良苦。”

李世民轻声道。

长孙皇后轻轻点头，没有听出李世民的言外之意。

听出来也没用，裂痕已经出现，破镜无法重圆。

李世民不会像曾经那样听取长孙皇后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