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工人又说道：“另外两个大厨当班，有时候也能尝到甜味，有一点点甜味，不过没有肖大厨当班的时候甜。”

肖大厨当班的时候是甜的！

黄大厨和刘大厨当班的时候，也不是一直不甜，也有甜的时候，只不过甜的不明显。

这话落在不同的人耳朵里有不同的解读，王晓军听了觉得这个大厨挺不错，知道给工人们加营养，姚振强听了只觉得江小流就是个事儿精，净问这些鸡毛蒜皮的破事，江小流听了则是想到了这里面可能存在的问题。

江小流又问了工人们几个问题，然后让他们一人喝了一碗汤就打发他们回去了。

“姚副厂长，这里面是不不是有问题啊？”江小流看向姚副厂长问道。

姚副厂长一愣：“问题？什么问题？”

不就是绿豆汤不甜吗，能有什么问题，这年月有绿豆汤喝就不错了，还要喝甜的？

江小流很严肃的说道：“我记得食堂有一项支出，是专门采购红糖的吧？”

听他这么说，姚副厂长就有些紧张了，不由的看向林子和强子：“是有这一项吗？”旋即反应过来，这两人也不一定知道，就又看向江小流。

“小江，这个事情厂里会调查，调查结果会送到商业局。”

见江小流不置可否，姚副厂长又看向王晓军：“王领导，你看？”

王晓军这次过来确实只是走过场的，顺便挑一挑小毛病，现在江小流发现的这个问题，虽然还没有完全明了，但是这种事情吧，可大可小。

“小江，我们还是要尊重厂里的意见的。”王晓军道。

江小流想了想，点头道：“好的，军哥。”然后又看向姚副厂长：“姚副厂长，那我们可就等厂里的调查结果了，希望能问责到个人，和稀泥可不是做事的态度。”

姚副厂长脸上赔笑答应，心里都快把黄大发和刘光明骂死了，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个江小流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存心跟自己过不去。

王晓军很满意江小流的态度，能干事，知进退，小伙子很不错。

又提了几点注意安全，提高效率的建议，王晓军就和江小流回了招待室休息，姚副厂长则是去跟杨爱国汇报绿豆汤加糖的事情了。

“小江啊，我看你跟姚副厂长好像不是很融洽啊。”王晓军一边喝茶一边问道。

“军哥，这你可是看错了，我跟姚副厂长关系还不错，我刚才完全是为厂子着想。”

江小流才不会承认他跟姚副厂长有矛盾的，要是承认了，不是显得他太小家子气了嘛。

王晓军也就是随口闲聊，有没有矛盾的他也不关心，像他现在这个年纪，升职看不到希望，也就图个清净自在，在科里能过的舒服就行了。

“军哥，你在这里坐一会，我去找找老同事们叙叙旧。”江小流跟王晓军也不熟悉，干坐着有些尴尬。

“行，你去吧。”

江小流起身就去了食堂后厨，他没有惊动大伙，先找到了吕文军。

“小流？你今天怎么过来了？”吕文军见了江小流还是有些高兴的，俩人也得有十几天没见了。

“舅，我今天跟着商业局过来看看。”

“我能看一下食堂的支出明细吗？”

吕文军一愣，不过还是给他拿了过来：“这些跟以前都差不多，就是最近人多了，支出多了一些，现在南理大队的菜已经供应不上了，我们又托菜市场那边提供了一批。”

江小流点头，今年天气干旱，蔬菜的用水又比较多，也就是南理大队离水比较近，菜长的还行，很多大队今年都没什么菜可以吃了。

江小流要看支出明细，主要就是要看一下红糖的消耗记录。

明细上记录着红糖每天都是有消耗的，每天十斤，星期天是五斤，因为星期天工人们是休息的。

每天消耗的红糖是一样多，但是工人们感受到的甜度却是不一样的，有时候甚至一点都不甜，那这里的问题就很明显了。

江小流合上明细账本，看着吕文军叮嘱道：“舅，我来看明细的事情你不要跟别人讲，还有就是，这个账本一定要留好了，最好是做一个备份。”

吕文军点头，不过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你这是要做什么？”

“整顿不良风气，哈哈。”江小流笑道，不过他没细讲，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让吕文军知道比较好。

又闲聊几句，叮嘱吕文军有时间去家里玩，江小流就离开了，快到饭点儿了，他得回休息室了。

为了招待王晓军两人，食堂特意加了两道菜，吃的王晓军连连点头，大老远的跑到厂子里来，不就是要一个面子再加上吃顿好的嘛。

吃过午饭喝了一会茶，王晓军就提出了告辞，杨爱国让人给两人提了两个袋子放到了车上，王晓军笑的就更开心了。

回去的路上，王晓军翻了翻袋子，一块腊肉，一盒茶叶，两瓶麦乳精，一条烟，还有一包点心，“这个杨厂长还是挺上道的嘛。”

正常去到厂子里，厂子给的东西一般也就是一盒茶叶一条烟，化肥厂这个标准有些高了。

“小江，这袋是你的。”

江小流一边开车一边拒绝：“军哥，我不要，我能跟着出来见识见识就是沾了您的光了，东西我就不要了。”

这话让王晓军很是舒坦，他大气的道：“你这话说的，出来一趟这么辛苦，东西给你你就拿着，以后有机会咱们还会来，再说了，化肥厂能给这么多东西，应该也跟你提出了绿豆汤加糖的问题有关系。”

江小流就不再拒绝，连连道谢：“军哥，还是跟你出来好啊，有肉吃，嘿嘿。”

“哈哈哈，你这话说的对，跟着我有肉吃。”

江小流开车把王晓军送回了家，用王晓军的话说就是，去下面的厂子，行程安排就是一天，早完事早回家。

江小流把袋子扔进空间，回车班还车，接钥匙的还是胎记男，把车子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没发现问题才让江小流在还车一栏做了登记。

江小流倒是没在意他的态度，把化肥厂给的烟拿出来放到桌上：“几位师傅拿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