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大我十二岁
作者:此君甚可爱 | 分类:古言 | 字数:231.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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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捉拿真凶(二)
二月初,就在穹城遍传流言之际,姜晏宁收到了来自京城的信... ...
张嫣在信里说到,她父亲正月里染了风寒大病一场,如今还没好利索,她要留在京城照顾父亲,恐怕不能立刻赶回穹城处理商栈之事。
让姜晏宁先代为看管,等到她回来了再说。
姜晏宁看着信纸上那娟秀的字迹,心里极不自在。这字和自己的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
又转过头看到堆在身旁那厚厚一摞的账本... ...
“哎呀!我怎么瞎了?坏了... ...坏了坏了,春喜,我瞎了!什么都看不到了。”姜晏宁作势装瞎,准备趁机溜掉。
春喜先一步挡在门前。
“你是我的人... ...”姜晏宁提醒她。
“所以,奴婢真的是为着姑娘好!”春喜一本正经地说,“张家姑娘临回京前特意叮嘱过姑娘的,要每日对账。姑娘偷懒,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后天,这才越推越多!”
如今堆了厚厚一摞,商栈里天天坐满了等着对账的商户,再这么拖下去可还得了?
不过更重要的原因,是陆司昀跟她说,让她一定看好了姜晏宁。
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让姜晏宁出了这内院的门。
蔡氏天天堵在县衙门口闹腾,这城里城外说什么的都有。虽然穹城这小地方,尽是些不敢明面上张扬的人,可私下里难听话也是说了不少。
如今姜晏宁还有着身子。
陆司昀不想让她被那些事影响。
不过是找了个借口,让人从商栈里搬来了所有的账目。
光是这些就足够困住她的了。
“其实... ...这些,等张嫣回来一并处置也是可以的。”姜晏宁粗略地翻了翻。
密密麻麻的小字,一排排的数儿,比自家账本看着可糟心多了。
她实在没这信心,“不然,你就去给商栈那些等着对账的说一声,张嫣过些时候就回来,这些还是等她回来再说吧!”
“不成!”春喜格外坚决。
看向内院的大门,要是出了这扇门,听见别人议论些什么不好听的话,可如何是好。
“非做不可?”姜晏宁叹道,罢了,那就做呗。
翻开账本细细捋着那一条条的账目... ...什么柴啊,米啊... ...三七,当归... ...
“十一贯三钱?二十二贯九钱七厘?... ...这,这数不对啊!”姜晏宁瞪大了眼睛翻着账本,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就已经连连叫惨了。
这数怎么算?
就算把她的小竹棒重新拿出来,整的好算,那零头可怎么整?
满本满本的都是这样的数!
“报复!这就是张嫣对我的报复!”姜晏宁此时无比确定,咬牙切齿地说道,“张相是不是叛徒,我不知道。但是张嫣——绝对是叛徒!大叛徒!”
都是叛徒!
陆司昀接到穆王邀请,忙完了手里的事情赶到酒楼赴约。
刚坐下,就听隔壁在讨论春桃之死的种种猜测,信誓旦旦地说出定是内宅里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才逼得她非死不可。
穆王饶有兴致地表示,他已经在这儿听了许久。
酒楼里迎来送往,但是有关于春桃之死的消息,是每一桌必不可免会谈起的话题。
眼见陆司昀的表情不怎么好,穆王抬眼示意了薛稚。
薛稚立刻懂了穆王的意思,到隔壁去驱赶闲杂人等... ...
“此事当真与你无关?”陆司昀再次提出同样的质问,上一次是穆王初到穹城,他尽地主之谊,趁着穆王酒意而问。
而穆王当时没有给出任何明确回答,醉眼朦胧地含糊了过去。
这一次... ...
穆王含笑不语,却并未因陆司昀的冒犯而感到丝毫不悦。“怎么,你希望是本王?”
“这么说的话,就应该不是你了。”陆司昀是了解他的,他的一举一动尽在陆司昀的掌握之中,想来也是搞不出这些事情的。
放心端起了酒杯。
“万一,真的是本王呢?”穆王故意提及,一副毫不在意的混帐样儿,让人很想揍他。“陆司昀,本王可从未否认过,与此事有关啊!”
“如果当真是你做的,以你的心思之深,断不会这么早就跳出来。”陆司昀说。
穆王笑起得意。
却不知是在笑陆司昀赞他心思之深,还是在笑陆司昀对他的了解。“是吗?”
“你这种人最擅长伪装了。你不会明着表现出对一样东西的觊觎,不会让任何人发现你盯上了什么。如果是你在背后推动春桃一案,哪怕种种线索都已经指向了你,你也绝不会自己跳出来,无论是自证清白,还是沉不住气。”陆司昀将抿了一口的酒盅,放回到桌上。
杯中酒甚烈,与穹城本地的酒不同。
“噢?”穆王来了兴致,倒是想听听陆司昀会怎么说。
“这酒,是你从京城带来的。”
陆司昀面上含笑,眼中威严,继续说道。“我记得你那日说过,你是匆忙间决定要带玲儿来穹城见她姐姐的。所以未曾带什么行李... ...怎的还有兴致到醉仙楼带上些许好酒?”
光是这酒水,就暴露了他早已知晓、早有准备的事实。
绝不是临时起意、毫无打算就赶来了穹城。
“那你倒是说说看,如果是本王... ...那本王会怎么做?”穆王对于陆司昀口中的他更感兴趣,有时候甚至会觉得,陆司昀比他更了解他自己。
这种感觉既让他恐惧,又让他上瘾。
“如果是你,你会硬撑到最后一刻。好像所有事与你有关,你身在局中不会做任何有用的解释。直到最后,当大家认定你就是真凶的那一刻,你才会拿出最有价值的线索,当众为自己翻案,还会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让所有人都觉得你是有苦难言的那一个。不仅打消对你的怀疑,还会因此对你产生愧疚和同情。”
陆司昀太清楚他会用什么样的手段来为自己开脱。
穆王听完大笑,“果然是陆司昀,知己——”
说完,穆王端起自己面前的酒盅,敬陆司昀,随后又先行一饮而尽,当面给陆司昀确认。
陆司昀才端起酒盅,却又定住了。“但你,应该知道是谁做的。”
穆王看向陆司昀,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只是自顾自地又斟满了酒水。
“你带着玲儿来,是故意来搅局的。你明明知道我会怀疑你,但你还是出现了,所以... ...你是知道我能猜出你带玲儿来的用意,你想把事情搞得更大!”
陆司昀握着酒盅,迟迟没有要饮下的意思。
穆王眼中似有一瞬间的迟疑,为着陆司昀再次猜透他的心思而感到凄凉。
他真的不希望有一天要和陆司昀,成为对手。
“是谁?”陆司昀问他。
到底是谁设下了这所有的陷阱,在暗中推动了一切的发生。
穆王沉思良久,伸出根手指沾了酒盅里的酒水,当着陆司昀的面在桌子上写下了一个——
“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