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塾门口，裴思来回指着裴思跟江白，“哥，你，你们原来早就……怪不得你迟迟不愿成亲，竟然是因为她，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震惊又带着被兄长隐瞒的伤心与失落。

裴意尴尬：“阿思，不是你想的那样。”

江白则是从中听出了一个信息，她不解地看向裴意，“你不是跟我说有未婚妻吗？”

如果真如他所言有个感情甚好的未婚妻，他弟弟不会是这个反应。

裴意陡然一惊，知晓某个谎言因为胞弟的无心之言即将暴露，他唇瓣张合，却不知该如何解释。

裴思的反应就更直接了：“什么？哥，你什么时候有个未婚妻了？我怎么不知道？”

他：“我……”

“哥，你到底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裴思已经抓狂。

“……”

裴意脸上窘迫异常，眉宇间闪过郁闷，谎言被拆穿，此时无论是江白还是弟弟的眼神，都让他不敢直视。

“姐，”这时刚爆了一个大瓜自己还一无所知的江小果又发言了，他好奇地指着裴思，“这个男的是姐夫的弟弟吗？长得跟姐夫好像，既然姐夫不愿意跟你在一起，要不然你就把他弟弟收了吧。”

裴思：“……什么？！”

裴意：“……”

江白：“……呃，这里都是学生，我们换个地方说吧。”

……

元家酒楼门口。

江白牵着江小果，领着裴家兄弟进入其中：“这两年，元晓月在镇上开了一家酒楼，生意很好，不光是那些大户人家，连县令大人一家也常来这里。”

她介绍完注意到裴意投过来的不明视线，困惑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他移开目光，将视线落在那些客人身上：“没什么，我原以为……你不喜欢来这里。”

江白愣了一下，而后恍然：“我的确不喜欢元晓月，也不喜欢她开的酒楼，换做以前我肯定不愿意让你来她的地方，但现在我这不是改过自新了嘛，而且……”她拍了拍江小果的脑袋，“不得不说，她做的菜味道确实很好，再怎么也不能委屈了自己的肚子。”

“走吧，我们赶紧找个位置。”

她说的坦然大方，丝毫不见当初待他的极端感情，裴意的心里却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轻松。

明明他该感到开心才是。

“哥，那元晓月又是谁啊？”裴思的话让他从莫名的情绪中回神，他抿唇解释，“跟江姑娘是一个村里的。”

裴思：“她们的关系不好吗？”

裴意摇头，不愿妄议他人。

走在前面的江白听到二人的谈话，很干脆地说：“我单方面跟她关系不好，我讨厌她。”

裴思一听好奇了：“为什么？”

江白：“她又好看又能干，大家都喜欢她，这不就衬得我啥都不是了吗？所以我嫉妒她啊，当初我又惦记你哥，看到你哥跟她讲话我都生气。嗨！总之都是一些黑历史。”

她一说完就看到裴思有些傻呆呆地望着她。

“怎么了？”

“你，你就这么说出来了？嫉，嫉妒什么的……”

裴思觉得不可思议。

他很难想象一个人能这么坦然地表达自己内心的不堪。

“你，你不怕我哥讨厌你吗？”

从一开始，江白就明确表达过她曾经对裴意的觊觎，堪称露骨，所以裴思下意识这么问了。

江白摆摆手，不以为意：“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我已经不喜欢裴公子了，所以你们放宽心。再者，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反正你们又不能拿我怎么样。”

裴思哑然，因为他无法反驳。

他看向哥哥，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只见哥哥垂着眸，不喜不怒，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可他总觉得哥哥的表现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

江白等人一路聊，很快找到了一个位子坐下。

她点了几个菜后就把菜单给对面的裴意了：“你们想吃什么自己点吧。”

裴思看着菜单，发现好多菜名他听都没听过，不由觉得新奇：“那位元姑娘还真是有些奇思妙想在，双皮奶，蛋糕、奶茶……我听都没听过。”

裴意闻言抬眸看了江白一眼，看到她靠着椅背，偷听后面的客人说话。

他见状，也集中注意力听那些客人的聊天。

听着听着，发现那些客人大多提到了什么“尸体”、“头颅”、“案子”这类的字眼，再联想到之前那位张捕快提过一嘴的案子，某些真相已经浮出水面。

这个镇上发生了一起凶杀案，死了四个人，头颅不翼而飞。

再回忆张捕快挖坑的举动以及当时难看的脸色——那坑里埋了人头。

裴意一边在脑海中分析一边点菜。

等小二走后，他主动问：“这里发生了命案吗？”

“没错，我看这里好多人都在议论这件事。”裴思附和。

江白点头：“前两天刚发生的事情，第一天在一处废弃的宅院发现了三具上吊的无头尸，第二天在破庙里又发现了一具无头尸，死者是斧头帮的一个成员。”

裴意蹙眉：“斧头帮？”他还记得当初江白还去过斧头帮教训过那群人呢。

裴思：“斧头帮是这里的帮派吗？”

江白简单地给他介绍了一下斧头帮。

裴意则接着问：“为什么都没有头颅，却能够辨认出第四具尸体的身份？难道是有什么特征？”

江白：“他的一只手有六个指头，斧头帮的老大指认出来的。”

“难怪。那另外三具尸体……当时你们在坑里挖出来的……”

如今周围都是吃饭的客人，裴意不好直接将一部分百姓还不知道的经过说出来。

“是。”江白用手指比了个“三”。

裴意面露沉思：“三个……不是四个吗？”

一旁的裴思也疑惑。

江白摇头：“的确只有三个，现在也无法判断凶手的想法。”

四个消失不见的头颅，只有三个被埋在同一个坑里，第四个却依然没有找到。

还有一个不方便在这里说的是——

张回跟踪的那个人她见过。

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同僚。

一个捕快。

张回只要将发现死者头颅的事上报，那么他的那个同僚一定会发现张回的跟踪，但似乎无济于事。

只要张回指认他去了那片林子，那么凶手基本就能锁定他。

只是事情真的有这么简单吗？

江白思索着，一道身影在她身旁落座。

“张捕快。”

她听到对面的裴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