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什么？”

“吓我一跳！”江白回头一把拉过江照年，两人一起躲在门后，她“嘘”了一声，小声解释，“秋寒伤不是快要好了吗？他伤好了人就走了，到时候我们就没钱拿了。所以我这几天一直在观察他那银子到底是从哪儿拿出来的，藏得这么严实。”

江照年蹙眉，“所以你这几天一直跟踪他是为了偷钱？”

“什么偷钱，说得那么难听。在他受伤当晚本来就可以直接拿钱的，现在只让他每日交五两我们够仁慈了。

你想想，他的伤是我们治的吧？没有我们，他血早就流尽，那天晚上身体就凉透了。

更别说，我们好心地收留他，给他吃，给他喝，给他住，连爹的衣服都贡献给他了。

他是一个杀手诶，那天还想偷袭你，我们这样够仁至义尽了吧？”江白一样样数道。

可他每天给五两，吃的是米饭青菜，偶尔吃肉要加钱，还给他们干活，那伤也是他自己敷的药粉，他们用他的钱吃肉穿棉衣，如今还要……

“是不是，不大好？”江照年踌躇地说。

爹说过，君子要信守承诺。

“可他……”江白还想说什么，被一个无奈的声音打断。

“喂，你们想偷钱的事情能不能说得小声点，我都听到了。”冷寒秋站在院子里对躲在门后的两人白了一眼。

糟糕，刚刚忘了调整音量了。

江白从门后出来，尴尬地笑笑：“咳咳，刚刚我们都是开玩笑的，怎么可能偷钱呢，我们可是正人君子！”

冷寒秋听完上下打量她一眼，摇摇头，“你嘛，不像。”

江白：啧！

——

天蒙蒙亮，江照年起床洗漱，给鸡喂了些食，回屋继续看书。

晌午，江照年放下书卷看了眼窗外，“今天秋寒没有练武吗？”往日这个时候他都会在院子里的大树下练一会儿。

放下疑问，他去厨房烧水，接着走到西房门口，敲门，“江白，起了吗？江白，等会儿可以吃饭了。”

里面没人应，人估计还在睡，江照年摇摇头去厨房煮饭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江照年看人还没出来，又去敲门，“江白，吃饭了，别睡了，睡多了晚上又睡不着了，江白？”

还是没人应，他终于感到了不对劲，推门而入，屋子里没人。想到了什么，他又连忙跑到父母的主卧，一瞧，秋寒也不见了。

院子里响起了匆匆的脚步声还有焦急的叫喊声，“江白！江白！”

江照年村子里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人，他颓废地回到院子里，他们难道？

不，不会的。两人的东西都还在，他们不会就这样离开的。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江照年！”

一声喊得江照年猛地抬头，他一看，是秋寒，赶紧跑上前问：“江白呢？你把她带哪儿去了！”

“诶，你别急，江白她没事，我能把她怎么样啊。”

“她人呢？”

“她啊，她在后山呢，今早我们去后山抓动物去了。”

“你们怎么没告诉我？”

“这不是怕打扰你睡觉。对了，我们抓到了一只野猪，江白让我跟你说让你找你们村里那个张屠户过去抬猪。还有，我就不去了，人多眼杂。不过，你妹妹也太厉害了，居然一拳就把那野猪打死了。”到现在他还心有余悸呢！幸好之前没惹这姑娘，否则，下场可想而知。

冷寒秋拍拍江照年的肩膀转身进屋了。

江照年站在原地愣了一秒立即去喊张屠户了。

——

“江小弟啊，你们的运气也太好了，没想到还有傻猪会一头把自己撞死，现在天气冷了，猪肉也涨价了，你们放心，张大哥肯定给你们谈个好价钱！”

“多谢张大哥了。”

等张屠户跟两个儿子走了一段距离后，江照年突然说：“江白，以后你去哪里，记得跟我说一声。”

“晓得了，这次是忘了。”江白回答。

“嗯。”

江照年跳过这个话题，转头问：“今天怎么会跟秋寒来后山？”

“还不是秋寒过两天就要走了，我们没钱拿了。所以，我想着趁现在天气还没那么冷多逮些动物回来，该卖的卖，该吃的吃。秋寒知道后，就要跟我一起来，一大早就把我叫出去了。”

原来是这样。

——

过两天，冷寒秋果真要离开了。

“喏，玉佩还你。”江白把玉佩递给冷寒秋。

“多谢。在下走了，我们有缘再见。”

江白：“切！”

冷寒秋走了。

兄妹两人目送他离开，江白站在原地跺脚，可恨到最后她都没有发现这人把钱藏在哪儿，便宜他了！

——

冬天，白雪皑皑，大雪覆盖的地面上是一串串脚印。

“吱呀”

门开了，一股冷空气袭来。

江照年照常去鸡圈里给鸡喂食，接着看了眼外面的雪景转身又关上门，来到厨房开始烧水，等时间差不多了，他去叫江白起床。

“江白，起来了！”

“唔……”屋子里传来动静。

“该起床了。”

“唔，不想起……”

就知道是这样，江照年叹了口气，“那我进来了。”

“嗯。”

江照年推开江白的房门端着热水进屋。

就见江白只露出一个脑袋用被子把自己围得紧紧的，眼眯着睁不开，头发也是乱糟糟的。

他再次叹气：“我把热水端来了，你起来洗漱吧。”

“不想起。”江白把脸埋在被子里嘟囔道。

“再不起水就冷了。”

床上的人沉默一阵回答道：“知道了。”

“好，那你赶紧起吧，我去做饭了，不要再躺下了，到时候饭就冷了。”

“……嗯”声音迷迷糊糊的。

江照年无奈，放下热水盆走了。

挣扎半晌，江白还是从暖和的被窝爬起，一丝冷意袭来，江白打了个寒颤，从被窝里拿出衣服往身上套。

之后就着温度正好的热水刷牙洗脸，最后硬是凭着一股意气下床了。

江白裹紧身上的衣服出门，瞥见窗外的大雪，看了眼又不感兴趣的收回视线，天这么冷，哪还有兴致。

桌上，一碗热水下肚，江白身子总算暖和了些。

她夹了一块炒鸡蛋说：“等过两天雪停了，太阳出来了，我再去后山转转。”

江照年停下筷子，皱眉：“可现在天气这么冷，你还是别去了，家里银钱还够用。”

前段时间卖的野猪还有之后陆陆续续抓的动物加上秋寒给的银子，也攒了不少钱。

“但是钱总有用完的一天吧，而且，家里的肉也快吃完了，我准备再抓点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动物，不行就摘点果子补充营养，如果没有就算了。”江白嘀咕。

江照年无言，他捏着筷子突然说：“江白，我想明年考秀才。”

“秀才？”江白诧异。

他告诉江白：“要是考中了秀才，家里就可以免税，每个月会有一些钱粮补助，还可以领大米。到时候还可以去私塾当教书先生领工钱……”

江照年细数着当秀才的好处，江白眼睛越听越亮：“对啊，我都差点忘了，我们家现在也有余钱了，到时候再凑凑应该够你考秀才了，你这么聪明，那么早就考上童生，要不是……说不定你现在早就当上秀才了！”

他唇瓣稍扬，“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