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夕阳之下，官道上三匹骏马正在无精打采地走着。

红衣少年指着远处一座城池，朗声道：“到了！”

穿着狐裘的男子冷淡地说了句，“哦。”

沈倾问了问系统，知道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向雷无桀竖起了大拇指。

“雷兄，你真是天才！”

雷无桀侧着头问道：“沈兄何出此言？”

“再过了这个城，我们就到慕凉城了，拿着去雪月城的地图，能走到慕凉城，难道不是旷世奇才？”

“诶，慕凉城，那也是天下四大城之一了，萧老板、沈兄，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雷无桀来了兴致。

萧瑟却是问道：“无瑕，你怎么知 道快到慕凉城了？”

沈倾说道：“那一股孤凉剑意已经快刺到人眼睛上了。”

“怎么，你想去会会他？”

萧瑟立刻摇了摇头，“去前面的城里休息一晚，明天改变方向走。”

听到萧瑟的话，雷无桀耷拉着脑袋答应。

......

当夜，三人在一处酒馆里，对酒当歌。

“没想到，这慕凉城附近的小城里，竟有如此苍凉的美酒！”雷无桀往嘴里灌了一碗酒。

萧瑟也一口喝了半杯，他也很久没有那么尽兴了，自从...三年前。

沈倾夹了一块酱牛肉塞进嘴里，又喝了一碗酒，随后拍着萧瑟的狐裘说道，

“我说，萧老板，我们这都走了一个月了，马上已经入春的季节了，你怎么还穿着这一身狐裘，不热吗？”

萧瑟解开狐裘的带子，透了透气，“说实话，还真有点热。”

说完又干了一碗酒，继续说道：“不过，五花马，千金裘！我萧瑟要用，就要用最好的！”

沈倾又夹了一块牛肉，大笑道：“错了，都错了！”

“什么错了？”雷无桀问道。

沈倾倒满一碗酒，灌进萧瑟嘴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

“这样才对嘛，你说是不是，萧老板！”

萧瑟两颧微红，眨巴着眼睛说道：“哈哈哈，千金裘换酒，那得换多少酒！”

沈倾又给萧瑟倒了一碗酒，“这样的酒，换不换得？”

萧瑟端起碗来，细细看着，随后一饮而尽。

将狐裘大衣脱了下来，扔给了沈倾，“换得，换得！”

“一千两金卖给你，全都给我换酒！”

沈倾磕了几粒花生米，瞥着萧瑟说道：“萧老板，格局没有打开啊！”

“嗯？”萧瑟停了下来，满身酒气地说道：“我可是...萧瑟，你说我没格局？”

沈倾点点头：“一千金卖狐裘，格局太小！”

萧瑟摇头晃脑地伸出一根手指，指向沈倾，“你...你说一个数！”

沈倾给萧瑟斟满了酒，随后伸出拳头，说道：“十两！有没有问题？”

萧瑟接过碗，一口闷掉，笑道：“没有问题！”

沈倾大喊道：“萧老板气派！”

随后从怀中掏出十两银子，塞给了萧瑟，萧瑟手里拿着十两纹银，乐呵呵地笑着。

“夯货，看没看到，这就叫，格局！”

雷无桀也喝得分不清东南西北，叫嚷着：“萧老板大格局！”

扑通，倒在了酒桌上。

看到雷无桀趴下，萧瑟大笑：“这个无桀，就是逊呐，沈兄我们继续。”

沈倾倒了两碗酒，递给了他，萧瑟一口喝掉，正当沈倾也想喝一口时，却被他拦了下来。

“欸！无瑕大师乃是出家人，怎可饮酒？”

“我来！”

夺过了沈倾的碗，一口又灌了下去，随后与雷无桀一样倒在了桌子上。

......

翌日清晨。

“沈无瑕！！！”

萧瑟含怒一吼，竟与太乙狮子诀的响声不相上下。

沈倾掏了掏耳朵，给萧瑟打开了门，雷无桀也闻声而来。

“我的千金裘呢！？”

沈倾笑道：“萧老板，你昨天卖给我了啊。”

“卖给你？多少银子卖你的？为何我身上一点银子都没有？”

“你再好好摸索摸索？”

萧瑟又在自己身上翻了翻，从怀中翻出来十两纹银。

“十...十两？”

沈倾点头。

“银...银子？”

“没错。”

萧瑟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沈大哥，我现在想把我的千金裘赎回来，你看怎样？”

沈倾摇头道：“赎不回了，我今早就去当铺里给当了，一千金，死当。”

“你！！！”萧瑟气绝，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无心说要远离此人了，仅仅是跟他喝了顿酒，自己的千金裘便十两卖给了他。

若是待久了，自己身上的零件，可真不一定够他忽悠的！

看着神情低落的萧瑟，沈倾缓缓说道：“萧瑟，你放不下的，到底是你的千金裘，还是你的过去？”

沈倾故意将重音咬在了“萧瑟”两个字上。

萧瑟闻言，瞳孔一震，愣在了原地。

心道：是啊...过去的永安王萧楚河，什么都要用最好的；可我现在是萧瑟，难道萧瑟也什么都要最好的？

这样的话，与从前的萧楚河又有什么区别？

我自诩以萧瑟之名立于世间，却还是没有抛却萧楚河过去的荣光......

原来我...还是那般俗人。

萧瑟抬起头，向沈倾行了一礼：“多谢无瑕大师指点，萧瑟受教。”

只有雷无桀，看着两人的对话，摸不着头脑。

“走啦，出城找人问清方向，不要再把时间浪费在赶路上了。”

沈倾离开客栈，小二将三人的马匹牵了过来。

......

两个月后，三人终于来到了雪月城外。

三人走到城下，雷无桀看着城门之上，写着清清楚楚的两个字。

“下关。”

“走错了？”雷无桀愣住。

萧瑟伸出手，感受着迎面吹来的微风，喃喃吟道：“下关风，上关花，苍山雪，洱海月。”

“你说什么？”雷无桀听不太明白。

沈倾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这次来对了。”

三人牵着马进城而去，却发现此处与普通城池并无不同，街边都是叫卖的小贩，路边有大大小小的酒铺，满是人间烟火气息。

“这里真的是雪月城？”雷无桀还是怀疑走错了。

沈倾伸手指向远处，“过了前面那座登天阁，便是上关，那里才是真正的雪月城。”

“那还等什么，我们去闯阁吧！”雷无桀兴奋地喊道。

沈倾摇头，“我是司空城主请来做客的，闯什么登天阁？”

雷无桀又看向萧瑟。

萧瑟笑道：“我是来收账的，也不用闯阁。”

雷无桀挠了挠头：“我是来拜师的......”

“合着就我一个人需要闯登天阁入城？”

二人同时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