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秘密加工点找老板娘，这个秘密加工点是老板娘亲自负责，干活的全是她亲戚，这里是专做仿冒产品的，消息封锁很严。

作为一个外省籍员工，老板夫妇刚开始对我也是守口如瓶。后来相处时间长了，也放松了警惕，允许我进出。但老板夫妇一口咬定是帮人加工，赚点加工费。我也是装傻，相信老板夫妇的话。

我跟老板娘汇报杜磊司工作安排的事。我说老板娘，我朋友工作岗位的事想听听您的意见。

老板娘反过来问我怎么安排，我说生产线产品装箱、打包、入库、出库装车等体力活确实需要一个男工，把这些事交给杜磊司去做。

另外，机械设备的小维修让杜磊司先学学维修，等熟练以后交给他去干。还有沐浴露和洗发水液体往灌装机里倒，以前都是几个女工在干，而且怨言也是有的，现在交给男生去干比较合适。

总之，凡是体力活都交给男生去干，如果我朋友还有空闲时间，我也会安排他去做点别的。

老板娘很满意，说就按我说的去办，让杜磊司拿月薪550。

我临走时，老板娘说配方抓紧研发，越快越好。老板娘这么急，她也知道做仿冒产品早晚会出事。

老板夫妇的逻辑是，先冒险赚点钱让企业存活下来，然后等自己的产品在市场打开销路后就金盆洗手仿冒产品不做了。

晚上食堂吃饭的时候，我告诉杜磊司，我找老板娘谈了，你拿月薪550，工厂体力活你全部承包了，有没有意见。

杜磊司说没意见，每天看见这么多妹儿累死也心甘情愿。说这话说的时候，杜磊司的眼光也没从女生身上收回来。

我说，你应该抓住机会学点技能，在干体力活的同时学习一下机械维修，将来有一技之长跳槽也容易一些，不要整天想着女人。

“这男人啊，烟瘾、酒瘾、牌瘾都可以戒，唯独女人瘾难戒，你说怎样才能标本兼治？”姓杜的一脸馋相地问我。

“药物作用不大，心戒对你也没用，只能太监了。”我说。

“太监只能治标，要治本的话，除非女人从世界上消失。”姓杜的说。

“等你挂在墙上了，就治本了。”我说。

一台全自动设备要十几万人民币，老板钱二麻子也舍不得花钱买，工厂的液体灌装机基本上都是靠手工操作，一瓶一瓶地人工灌装，效率低下。

设备粗糙简单，也容易坏，经常要维修。加之厂里也没有模具车间，要加工一个配件还得找外加工点。

我们厂也没电工，老板钱二麻子觉得养个电工不划算。只得去外面找临时电工，每个月固定给点辛苦费，这样划算多了。我的想法是，让杜磊司学点设备维修就好。

杜磊司来我宿舍，他背着双手一副领导派头来视察工作：“小高，你瞧瞧，你这宿舍跟狗窝有啥差别？床底下的臭皮鞋里塞了几双臭袜子没洗？枕头下面是不是压着黄色书籍？衣服口袋里有没有藏着计生用品？旅行箱里有没有香港艳星的DVD三级片？床底下那双没穿过的新球鞋里有没有藏着人民币？最近我手头有点紧。”

“你这逼装得有点大，比牛逼还大，我才是你的领导。”我嘲笑道。

杜磊司：“上班时间你是我领导，下班时间我是你领导，我问话你要如实回答，不想干就滚！”

人不装逼，天打雷劈。

杜磊司第一次见我们男女宿舍中间只隔了一层木板，他“欣赏”了好久。

九十年代，无论对于刚创业的小老板，还是连工作都不好找的谋生者，都是一个艰苦的年代。

杜磊司拍了拍木板墙：“领导问你，你隔壁是女生宿舍，你老实对我讲，你有没有在木板墙的某个角落用尖刀挖了一个小孔偷窥女生宿舍？”

“有啊，多好的机会我怎么舍得放过？”

杜磊司双手叉腰：“领导问你，有没有耳朵贴在木板墙上偷听女生宿舍？”

“有啊，女生宿舍放屁都能听见，就跟你现在放屁差不多，没恶心到自己，恶心到了别人。”

杜磊司指了指宿舍走廊铁丝上挂着的女生罩罩和内衣：“男女把衣服挂在同一根铁丝上，风一吹就碰到一起了。你有没有匆忙中把女生的内裤拿错了，等你洗完澡穿上后才发现不是你的内裤？”

“我经常犯这样的错误，好笑吗？”

杜磊司进厂后也没多的男生宿舍，这也是个麻烦事，只好暂时让他跟我挤在一个宿舍。

我让他搭地铺，先将就一阵子再说，不知道他愿不愿意，还必须约法三章。臭袜子必须天天洗，既便不天天洗，臭袜子也必须放在宿舍外走廊上。衣服裤子换下来当天不洗的，必须放在宿舍外走廊上。睡觉打呼噜的话就滚出去自己去租房住。晚上十一点前必须睡，早上起床被盖必须叠整齐。

姓杜的听我这么一讲，他说我儿豁，跟你睡一个房间就是受罪，还不如去租房。

我说我等的就是你这一句话。杜磊司又提出一个条件，他说他去租房，让我去外面出租房住，他来我宿舍睡。

他说住我的宿舍，那薄如蝉翼的木板墙让人有无限遐想。

我说成全你，你去租好一点的房子，房租费我补贴百分之三十。

泡妞肯定是在外面租房子下手方便，就算我把宿舍让杜磊司住，隔壁的女生他未也必能沾上一点腥。

杜磊司请我吃沙县小吃，说我帮了大忙把他弄进厂了。我说你大爷的，我帮你这么大的忙，一顿小吃就把我打发了，是你不厚道，还是我太廉价？

杜磊司：“高兄，我经济危机啊，我今天请你吃沙县小吃，可能明天你就要借两条内裤给我穿了。”

我：“你脸皮也不薄啊，这不明摆着要我请客？”

他：“我请客，你买单。”

姓杜的点了两笼蒸饺，两份云吞，我去超市买了两瓶啤酒。

我说你期待了那么久，现在也进厂了，如愿以偿了吧。要争口气好好干，不要丢我的脸。现在找女朋友的机率也大了一些，不要去外面鬼混，在厂里要有个好名声。

姓杜的端起酒杯：“伟哥，你我兄弟一场，你也帮了我不少忙，兄弟我永远记在心里。伟哥需要我帮忙时尽管说，我绝不含糊。”

“我就不客气了，兄弟，今天沙县小吃最好你把单买了，这个忙需要你帮。”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