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海玩了几天，冯为家玩得不想回去，他一把年纪了，倒不是迷恋风月，而是舟山这边的海钓钓场的确搞得不错，尤其是深海钓过瘾得很。

冯为家本来就是个钓痴，在淡水就喜欢搞筏钓，淡水的筏钓最多十多米、二十米的水深，玩海钓的深水钓，一下去几百米，收线都是由机器完成的。

海钓用的饵鱼都比淡水钓钓起来的目标鱼都大，所以这种刺激感很强。

我看冯为家这样，就笑道：

“冯台，看来我们这里你要常来才行！现在这年头，我们搞影视的难度越来越大，今年杜总向我吐槽，说公司发展看不到明确的方向，守成又拿不出亮眼的项目，真是煎熬……”

冯为家道：

“陈彬，现在赚钱的是综艺！你现在没有实力独立承接大综艺节目，这是难题！”

我道：

“冯台，我觉得您说得对，除了综艺赚钱之外，这个世界上赚钱的行业还很多，但是没有办法啊，我们锦绣都做不了啊！造飞机，造大炮肯定赚钱，但是我们没有能力挣那份钱啊！”

冯为家一下就笑了，骂道：

“你小子跟我耍贫嘴是不是？”

“这不是贫嘴冯总，我只是觉得X卫视这么牛逼，总得能给我们一点优质项目嘛！今年你们不做剧吗？”

冯为家道：

“怕你了！今年黄金剧场有两部大的，投资都要过亿！我可以给你们机会，但是你也知道，我们电视台可不是拍脑袋就可以定这么大项目的地方！

你和杜衡要想办法去一下台里，把该拿的实力拿出来，争取把这个合同能拿下……”

冯为家这一说，那我心情大好了。

只要他开了口子了，我和杜衡拎着东西过去，一是硬实力，我们和X卫视合作和Z卫视合作，这么多年没有做砸过一个项目，第二个就是底下的公关，我们肯定不含糊的。

就算我们和X卫视最紧张的时候，公关这一块还是没有放下！

有道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体制内的这些人不是都是贪得无厌的，实话讲，其实大部分人是有些情怀的，而且也是有个性和脾气的。

尤其像X卫视的这些高层和二层的骨干，个个都是人中龙凤，你和他们玩那些花里胡哨的公关，可能一时能行，日子长了，他们什么看不明白？

所以生意场上人品重要这不是一句空话，可能有些人赚快钱，一锤子买卖，急功近利，就不讲这个。

真要长期务实搞事业的，没有扎实的人品功底，混不下去的。

我和冯为家接触之后有成绩，郑乾就更失落，他开玩笑讲：

“陈彬，其实电视剧我也可以搞啊，现在这年头只要赚钱，不丢人！”

我只是笑，郑乾说这话一方面带着酸味儿，一方面他还是放不下架子，作为一个曾经辉煌过的导演，郑乾还是想搞电影。

电视剧累死累活的，赚不到钱事小，关键是还体现不了导演的水平，搞火了别人不认同，搞砸了，别人什么臭鸡蛋，烂菜叶子的都会往身上扔，那多难受？

所以很多时候架子大了也很苦，撑得难受，郑乾现在就是这个情况。

对郑乾来说不是赚钱的事儿，而是要保住江山啊！丢了江山一切都丢了，钱这种东西只要把江山稳住，那就不是事儿。但是目前的这个局面，郑乾要稳住江山并不容易！

……

杜衡从京城回来了，不仅回来了，把陈杰也一并带过来了。

我和陈杰也是老相识，只是没有杜衡和他关系那么好，晚上一起吃饭，当然是隆重接待，陈杰跟我讲：

“陈彬，我们有好几年没有见过了吧？你是不是吃了人参果啊，感觉越活越精神，越活越年轻了……”

我一笑，道：

“领导讲话水平就是高！我是真不知道您要来上海，早知道您过来！那我肯定早要安排，今天有点太仓促，杜衡也不提前讲一声！”

“我跟杜衡打招呼了，让他不要咋呼！我过来是开会来的，不是游山玩水！”

我们晚餐主要是喝酒寒暄，不涉及什么投资，电影这一些，我相信杜衡专门跑一趟，该收获的他肯定能够收获，这些事情我回头单独可以和杜衡沟通。

但是喝酒之后，陈杰主动跟我讲，说现在如果要搞电影，他真的有一部不错的本子，这一次他和杜衡两个人在京城反复沟通过，觉得这个本子是很好的，他希望我也能看一看，是不是能做？

陈杰当即就把剧本给了我，我就在现场借着酒劲看。

电影剧本不比电视剧，难度高得多，也云山雾罩得多。

因为电影的时间压缩在一两个小时，要拍一个很完整的故事，情节都是高度浓缩的。

如果我是很资深的电影人，我估计能看一下本子，然后有个评估，但是我是什么水平啊！

陈杰给我的这个本子，我看得真的是云山雾罩，完全看不明白！我看了一个标题，标题叫《北风》，看了半天，我连题材都还分辨不出来。

我直接懵逼了，不知道陈杰和杜衡两人是怎么有共识的，这玩意儿每个汉字我都认得，但是把这些字搞在一起，我完全搞不明白是啥玩意儿。

但是我得有个表态啊，我端起酒杯对陈杰道：

“领导，来，来，我们先走一个！这种高端本子我估计酒不到位是看不好的！今天咱们这样，反正本子要看明白，酒就要喝到位，好不好？”

我是真不敢乱表态啊，我都不知道这是个啥玩意儿，电影本子叫《北风》，这是杜衡去京城搞回来的成果，真尼玛头大的东西。

我这么一讲，陈杰哈哈大笑，立马和我碰杯喝酒。

我一瞬间觉得这个本子是不是陈杰自己写的一个东西？如果真是这样，那尼玛我就要晕死去了，这怎么搞嘛，去京城搞优质内容的，搞了一个烫手山芋回来，这是搞什么呢？

我心中有了这个想法之后，觉得杯子里的酒味道都变了，喝得不是滋味，醉得很快，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