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亏得有九州山川结界，两人只用了一个多时辰，便从西北之地，抵达了烟雨江南。

在路上，风澹渊已经简单跟南溟说了白夔之事。

南溟依旧是万分吃惊：“没想到，那个祭坛还在……白夔，竟然一直守护在那里。”

风澹渊道：“天虞离世前，注入了一部分巫神之力，加上那地方与世隔绝，白夔便一代代存活了下来。”

如果说北疆和九黎，是天虞的责任；那回到东海之滨，则是他留存于世间的一个梦。

总有一天，他和女娃会重新回那片水乡。

万幸，这个梦历经数千年，终究还是实现了。

南溟闻此，点了点头，又问：“那里还有多少条白夔？”

风澹渊回他：“我和魏紫所见，只有一条了。”

南溟沉默了片刻，说道：“这一世，还能见到，便已是极大的缘分。”

风澹渊罕见地没跟他对嘴，而是认同道：“是啊。”

这一世，还能再见到，真好。

到了祭坛，风澹渊催动“沧海录”。

没多久，有白色的巨大身影从崇山峻岭里飞掠而来。

当庞然大物落于两人面前时，见到祭坛便不再言语的南溟，神情明显激动起来。

白夔发出了声音，风澹渊扶了下额，低声问南溟：“如今有个问题，我听不懂白夔的话。”

“我听得懂。”南溟努力压下自己澎湃的心绪，用古老的九黎族兽语，同白夔打了招呼。

白夔明显怔了下，探究的目光从南溟身上移到风澹渊脸上。

风澹渊便用云国的话，同白夔解释：“他乃九黎族族长，蚩尤，是故人。”

白夔自然听不懂，但他能感受到，风澹渊跟南溟相识。

南溟取下身后的重明弓，用力射出一箭，用白夔语道：“取回箭。”

白夔愣了下，转过庞大的身躯，飞掠过去取箭。

风澹渊惊讶：“它竟然听你的差遣！”

南溟淡淡道：“白夔乃我驯化，当年我铸武器时，它们就在身边。我会让它们帮着拾箭，它虽不是当年的白夔，可白夔的记忆代代相传，它定然记得。”

白夔很快折回，将箭放在南溟面前，瞧他的目光明显温和了许多。

南溟伸出手。

白夔很有默契地俯下身子，南溟摸了摸它的头，用白夔语缓缓道：“好久不见。”

*

等再进入九州山川结界时，原本的两人，变成了两人一白夔。

风澹渊问南溟：“如何用白夔血，破了晦阴石布的离魂阵？”总不能把白夔血都放干吧，那肯定不能干。

南溟明白风澹渊言下的担心，回道：“白夔血有朽木生花、白骨生肌之效，你取一碗白夔血，用‘沧海录’将之送至地下。沾染了白夔血的草木，等于无数的阳石，自会毁去布在此处的晦阴石。”

风澹渊微微颔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