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nd of reasoning。”

“你就不能过来和我打吗！？别用这玩意恶心我！”

巨大的蠕虫将博士整个人吞掉，随后又被龙翼破开躯体，博士从中冲出，但那蠕虫几乎片刻就将身体复原。

格蕾不做回复，周围的护盾已经不再透明，而是透着浓厚的血色。

截止到目前，已经结束了。

博士杀不死那个蠕虫，也就伤不到她的护盾。

就算赫尔昏佐伦已经死掉，需要自己维持护盾的存在，博士也依然没有机会将它击碎。

至于切里妮娜.....

她醒不过来。

在乐曲走向终章之前，她不会醒来。

无痛的迎来灭亡....我只能让步到这里了。

就算她及时醒来了.....

是她不愿意醒，醒了又能如何呢...

真对不起啊，切里妮娜。

“Carnage and pain。”

“别唱了！”

博士的身影从高空中消失，再次出现时已经在格蕾头顶。

挥刀劈下，与那护盾相撞，却不得寸进。

格蕾抬着头和博士对视着，平静的眼神即使隔着面具都能被博士感知到。

“A feral sense of dominance。”

已经察觉到切里妮娜的异常了吗？

那些碎块没有自愈的迹象.....或许是注意到了这一点吧。

想通过攻击切里妮娜，解除她身上的幻术？

可你还是猜错了啊。

护盾将格蕾的周围也同样庇护，包括碎成好几块的切里妮娜。

哥们你三个三个加两个了，我卡你一张不过分吧....

格蕾此刻，心中就是这种感受。

劈砍被护盾反震回去，博士顺着反震的力度转身，然后对着那层护盾开始了狂暴的斩击。

真过分啊..博士...

烂透了，一如既往。

蠕虫从一侧冲出，没有将博士再次吞下，只是凭借自己的体积将博士撞飞出去。

“As all the blood melts into the rain。”

突然，罩住整个夕照厅的屏障开始了震动，感应到了什么的格蕾也同时抬起头，看向了某个方向。

博士同样意识到了，用余光向那边瞥了一眼，随后再次看向格蕾。

“你已经输了。”

天幕破碎， 结界被从外面打破。

格蕾沉默。

她将自己的护盾留在了原地，自己走了出去。

“未必。”

胸口出现很深的伤口，肋骨一根根被掰开，两颗心脏之中的一颗闪着危险的红光。

博士察觉到了格蕾接下来想要做的事情，但自己却没有能力去阻止。

那只蠕虫紧紧咬住了她的脚，将她向远处甩去。

“我的渴望...我为数不多的渴求。”

紧紧将其握住，一把扯出，然后将手中红色的光团扔在地上。

爆炸没有如同博士预想中的一样出现，漆黑的粒子在那颗心脏坠地的位置出现，片刻间就出现在了博士身前。

“！”

“我渴望....与你们，分享我的感受。”

格蕾与那粒子同步，轻轻走过博士身侧。

“分享我的...痛苦。”

博士眼中的整个世界天旋地转，嘈杂的声音让她都产生了片刻失神。

映入她眼帘的....

“您赢了，博士。”

翠绿色的羽蛇身上还未曾被表现出虚弱的迹象，半张脸已然缺失，另外半张脸上的恭敬还没有褪去。

唯一的一只眼中，钟表铭刻在其中，秒针正在归零。

原来那个图案，是刻在上面的吗？

博士能看到晶状体上产生的波纹，她感同身受，思索着秒针划过瞳孔表面的感觉。

肯定，很痛吧。

她这么想着，但却并不在意那被轰碎半个头的羽蛇是自己做的。

“您赢了吗？”

画面中的博士不受控制的看着自己拔出了刀，将耶梦的头捅穿，然后搅碎。

让我来看这一幕，要干什么呢？

是想让我去回忆这一切吗？

是啦，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我的老婆，我砍了她的半个头，她差点用幻术把我玩死，但我们都确实很爱对方。

她从羽蛇的尸骸中拔出刀，画面再一次的重置，她的攻击已经凝聚，而对方羽蛇也已经无力举起手防御。

“您赢了，博士。”

蓝色的光炮喷涌着将那个羽蛇的身体碾碎，而时钟的光圈在空中浮现。

所以你想干什么呢？

画面再一次的被重置。

第三次。

血被溅上了博士的脸，冰凉但真实，可博士明明知道这是假的。

你想让我后悔吗？

第十次。

画面中持刀的人已然麻木，机械一样的破开了风暴，在折断那羽蛇的羽翼后砍下她的头。

你是在提醒我，不要忘记那些我不应该记起的东西吗？

第一百次，第五百次，一千次....

第471章 我由衷的忏悔

三千万次。

那羽蛇倒在地上，拉着她的裙角说着什么，但博士已经不再想去听了。

你爱她，但你却杀了她。

杀了她三千万次。

每一次...都让她感受到了，死去的感觉。

也正是因为杀了她三千万次，所以才....

“所以我才爱她。”

所以在叠加后，她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博士开口，打断了心中像是自己的沉思一样的默念。

“你愚弄不了我。”

画面已经被停顿，但却没有消失。

或许在博士心中...仍有那么一丝迟疑，那么一丝犹豫。

“我杀了她三千万次，她却依然爱着我。”

她向着自己，也向着展开这个幻术的人解释着。

“我杀了她那么多次，我也早就已经爱上她了。”

博士毫不避讳的说出了自己恋爱观。

“可我已经杀她杀腻了，不想再杀她了。”

画面开始了破碎，但博士却没有被放出。

她说服了自己，但却没有说明对方。

“所以，我对她的，就只剩下，单纯的，丝毫不需要回报的爱了。”

博士狂笑着，四周的画面破碎，她问心无愧。

手刃爱人无法令她动摇，只会让她的爱更加纯粹。

（所以说，你这样的变态不会给我满意的答案啊....）

“但这就是爱啊！？难道你能给我反驳吗？难道你能告诉我爱应该是什么样的吗？”

博士双眼通红，格蕾的法术在某种程度上取得了更好的成果。

三千万次，近十万年，精神上的折磨虽然已经被博士习惯，但还是会对她造成影响。

但没关系，这拦不住她。

她没有什么需要忏悔的。

找遍自己的回忆，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让她主动的跪地痛哭，虔诚的忏悔自己的罪。

破碎的画面停止了，漆黑的湍流组成了另一个场景。

满是血迹的会议室，桌面上摆满了各种肢体。

墙壁上到处都是刀痕，画面中的主人公只是用手肘夹着刀背，将刀刃上的血液擦去。

“砰。”

一声枪响从会议室的门外传来，她的动作停住了片刻，随后又恢复正常。

你会因此而感到后悔吗？

你明明想救她的，没错吧？

会议室的大门被打开，棕发的少女跪坐在地上，而在她身旁的墙面上，开出了一朵血色的花。

你让她离开了，但她却自己选择了死亡。

在那只卡斯特的遗体身前，一顶黑色的王冠缓缓旋转着。

“你只是为了这个？只是为了这个！博士！你她妈！”

这句话在走廊中回荡，格外清晰。

你为自己的错误找了借口。

你只是认为自己邪恶。

你还在后悔。

博士没有回答，她看着画面被停滞，而耳边凯尔希的那句咒骂则一直回荡着。

我为什么要杀掉他们呢....

是因为我的傲慢...我认为能够让一切好起来的自信....

可是...阿米娅又为什么，也会死掉....

是我，害死了他们。

“我可不会这么想啊。”

紫色的火焰突然开始在博士的体表燃烧，她头上的龙角在伸长，眼中的威严同样开始变得明显。

“他们，不，你们只是一群尚未开化的兽人，连时间的枷锁都并未触及，有什么资格来令我感到后悔？”

她捧起了那顶王冠，无视靠着墙倒下的卡斯特，继续向走廊的另一端走着。

“因我而生，他们理应感到惶恐，因我而死，他们更应感到荣幸。”

她的脚步烧穿了虚妄，怒火生成的烈焰打破了她原先的计划。

通过音符重生，然后打破自己被控制的限制的计划....

在看到阿米娅时，她改主意了。

与生俱来的傲慢，整个文明的傲慢不允许她感到悲伤。

因此，她无比愤怒。

走廊中燃起大火，画卷和幻术的表层被同时燃烧。

走廊破碎，散落的颜色还在不断变化着，幻境的主人正疯狂的读取着有关博士的一切，试图用一个真正有效的场景让博士再停留一会。

一顿手忙脚乱的调换后，新的画卷已成，博士的脚边还是一片漆黑，但四周已经有了连贯的画面。

背对着自己而去的十三个人。

“这不是我的记忆，你看错了。”

听着画面的主人公微弱的哭泣声，博士对格蕾毫不遮掩的发出了嘲笑。

这是这具身体的痛苦，鸩...曾经经受的痛苦，被抛弃的遗憾，还有永恒黑暗的孤寂。

伸手按在自己胸口，那颗带来火焰的心脏跳动的格外激烈。

这具身体，这具由血脉继承而来的身体，在愤怒着什么呢？

漆黑的沼泽没有变化，但画面却被改变了。

狰狞的紫色龙女突兀的站立在污秽之中，燃着熊熊紫焰的长剑斩下，无尽的烈焰将整个空间包裹。

“格蕾？是你吧？”

在博士略显警惕的目光中，那只龙女这么说着。

幻境已经无法被维持，它已经被斩开，而不断燃烧的火焰也同样阻止了它自身的修复。

带着黑色面具的埃拉菲亚看上去很无奈的出现在鸠身前，遮蔽她身影的幻境已经被燃尽。

“你把她弄哭了啊。”

她向着格蕾砍出一刀，但那刀光在离开幻境时也已经消失。

“你们很在意对方，就算你们都死了，也还是这样。”

格蕾淡淡的说着，鸠没有给出回复，她点着头，转身用长剑指向了博士。

“丢人东西，拿着老娘的号打不过对面一个半吊子。”

没给博士留下辩解和闪避的时间，她瞬身来到博士身前，将长剑插进博士胸口。

“那么既然这样，从此以后，你的一切，就全部由我来继承。”

博士看着那污秽的长剑全部融入自己身体，惊恐，但却发不出声音。

“呵呵，别害怕，我骗你的。”

鸠脸上的威胁只持续了一句话的时间，她松开了握剑的手，抓着博士的头逼迫她看着自己。

“我就是鸩，鸩选择了你，相信了你，那你就给我全部接好了。”

另一把紫黑色的大剑出现在鸠手中，紧接着被她狠狠捅向博士。

“等一下！那个大小，会死的吧！”

“谁管你会不会死啊，要不是看你用老娘的号都谁也打不过了，老娘才不会给你开挂呢！”

随着大剑插入，幻境彻底破碎，博士踩着紫色的火焰重临现实。

‘一个半途加入的废物，怎么可能打过老娘啊喂！’

‘老娘的权柄都给你了，怎么用的记忆你刚刚也都看过了，再打不过就可以去死了。’

那只龙女的声音还回荡在耳边，博士擦掉了额角的冷汗，将注意力再次投向对面的格蕾。

“你后悔了吗？”

“...”

格蕾没有回答，博士同样不动。

很突然的，博士伸手朝向空中，两道光束被分别射出。

天上屏障已经碎裂，在最上方，两个圆球挂在那里，给那只怪异的蠕虫维持着不死的特性。

格蕾与博士在同时举起了手，同样的两条乐谱将光束拦截。

拦下了...至少...

格蕾心中的话还没说完，两道漆黑的刀光飞来，将那两颗圆球切碎。

那蠕虫的身体在圆球被全部摧毁的同时解体，极具人体特点的碎块掉了满地。

“你还在犹豫什么呢？”

博士放下手，圣歌的唱词已经结束，博士承受着的压力已经达到顶峰。

岁兽的身体承受不住，已经开始从内部被挤碎，但博士却没有将痛苦表现出来。

下垂的双手不断的有漆黑的，散发着阵阵腐臭的液体滴落。

“我在犹豫，怎么杀了你。”

两道穿着铠甲的身影从格蕾身后出现，他们越过了博士，博士也没有阻拦他们。

污秽在她手中攀上了空间的碎刃，她和对面的格蕾同时向着对方迈出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