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尔希医生，他们的目的是。。。。”

在剑刃摩擦的巨响中，通讯被中断。

凯尔希看着眼前的歌蕾蒂娅，两人在教堂门前相遇，正在被一群海嗣堵在一起。

“我们的干员遇到了危险。”

“我会尽快解决的。”

歌蕾蒂娅挥动鱼叉，扫出一片空地。

“它们怎么敢这么猖狂的，他们审判庭不打算做些什么吗？”

海嗣淹没了城市，它们比平时更加疯狂。

“圣徒死了。”

。。。。。。

“哪一个？”

“两个，没有一个剩下的。”

内战幻神是吧？

歌蕾蒂娅拉着凯尔希和乔迪跳进教堂里，随后关上了门。

“我去。”

“不可以。”

斯卡蒂拉住歌蕾蒂娅，示意她安静。

“在日落之前，离开，带上他，他会给你们指明道路。”

凯尔希看着乔迪。

“那你呢。”

“争取时间。”

“凭你还做得到什么。”

歌蕾蒂娅能看出很多东西，至少，她也知道，凯尔希的那个大号玩具坏掉了。

“你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你们没有机会。”

凯尔希知道的，兽们已经离开了，她可以闻到那特殊的气味。

一只兽被彻底抹杀时散发出的气味。

这甚至已经不是阿戈尔人能够插手的程度了。

凯尔希自问，这具身体，能否和大群比较。

不可能的，她或许可以活下来，但是绝对做不到和大群抗衡。

“他们，要开启静谧。”

“而且，不只是他们，还有其他帮手。”

“有必要吗？”

歌蕾蒂娅知道静谧是什么，任何一个阿戈尔人都不会忘记那灾难。

“这不是你们可以插手的事。去伊比利亚之眼，去愚人号，解决后离开，剩下的交给我。”

凯尔希摇头，拒绝歌蕾蒂娅的提议。

“注意安全。”

“。。。我会的。”

————————————

“你们来的很慢。”

“我们路上碰见了一个阿戈尔人，他说话挺欠的，但是老师把他徒手殴打了一遍就好了。”

凯尔希眉毛跳动，这剧情展开是不是有点不对。

“所以。。。”

她看着达里奥身后拖着的麻袋，嘴角也开始抽搐。

“并不是，他跑了。”

麻袋被扔出来，里面只有一副躯壳。

“他留下了这个。”

“他还说了什么吗？”

达里奥捋着胡子，思考着。

“他问我伊比利亚还有没有300个和我一样的审判官。”

“然后呢？”

“我殴打了他一顿然后告诉他我是审判官里最弱的。”

艾丽妮：。。。。

“师父。。。”

“啊，对，是大审判官里最弱的。”

凯尔希看着那幼小的黎博利，最终还是没有忍心开口，只是把达里奥拉到一边。

“怎么了？”

“卡门死了。”

达里奥的身躯颤抖。

“犹大也死了。”

“不可能！”

他还有一句话因为觉得丢人没有说出口。

犹大能打三百个他。

“你先别急，哄好那孩子，这件事很重要，不可以有失误。”

凯尔希拍着达里奥的肩，几乎是用哄孩子的语气说着这段话。

“去那座教堂，然后去伊比利亚之眼。”

“其他的呢？”

“放心交给我。”

“那这孩子？”

“她必须跟着你们。”

凯尔希的话语不允许拒绝。

“如果犹大还在，她多半会杀了你。”

说完，没有更多的沟通，达里奥带着艾丽妮向讲堂走去。

“。。。。。。”

“犹大。。”

“m3”

巨大的源石造物从凯尔希身后浮现，它的形态被改变了，像蛇一样盘在地上。

“委屈一下，先别急。”

到时候爆掉了回家再重建。

她笑了，牵着那怪异的造物在城市中走动。

她不再隐藏自己的本质，那时间积累产生的特殊波动被释放出去。

不需要将大群销毁，不需要去谈条件。

只是去拖延时间，直到太阳落下。

她相信歌蕾蒂娅，相信她可以理解自己的意思。

如果是要告诉斯卡蒂的话，那她应该会说的更清楚一些吧。

太阳不知不觉的落下。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街道上的海嗣开始有意识的避开自己。

她停下了，看着面前的熟人。

“好久，不见，凯尔希。”

“可是我在两天前刚刚见过你。”

依然是那张脸，那个绷带，但是露出在外的右眼已经被触手替代。

脖子上有巨大的创口，从外面都可以看到里面触手不断的蠕动。

右臂消失，只剩下几根触手在外面。

左臂的肘关节像是被什么东西啃掉了，那里也被触手代替。

她珍视的那件袍子不知所踪，半透明的充满神性有机质外衣披在身上。

凯尔希能够清晰地看到她身上骇人的创口。

第60章 舍弃了一切的人们

“可我，上次见到你还是几百年前啊。”

诡异的扭动脖子，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

头上仅存在一片羽毛，另一片羽毛原本所在的地方也生出了触手。

那触手随着她头部的摆动不断摇晃。

“你过界了。”

“她是，自愿的。”

“这违反了我们的约定。”

“她是，自愿的。”

“你甚至杀害了我们的同胞。”

“她。。。”

那傀儡一样的人体缓缓走近凯尔希，早已是触手的眼睛却看出了一丝兴奋。

“她让我吃了你。”

凯尔希向后跃起，下一刻，她刚刚所在的位置就被从地下钻出的触手击碎。

m3怒吼着，尽管失去了四肢让它的高度下降，但它带来的压迫感丝毫不减。

“虚伪，才是你的本性，凯尔希。”

那人形生物，或者说是大群所在，用残缺的左手按在m3头上，随后将那蛇形造物扔回来。

“我们曾一起制定的那些规则。”

凯尔希说着，没有停步。

撒丫子向前跑着，身后跟着m3，扭动着跟上凯尔希的速度。

它的身躯给街道犁出一道道划痕。

但是不用担心，随后到来的大群还有她身后的触手将整个街道都毁灭的一干二净。

凯尔希不在乎这座城市，这里没有人了。

没人去组织撤离，也没人去追杀那群教徒。

能逃出去的，都出去了。

逃不出去的，大概也都死干净了。

她从不用最好的情况去揣测别人。

按下手中的按钮，火光照耀了混黑的街道，大群的洪流被火焰吞没，随后又从中冲出。

“那个按钮，挡不住洪水。”

“融入大群吧，和我一起。”

那人形用属于犹大的甜美声线说着凯尔希厌倦且恐惧的话。

“她自己都不曾这样开朗过。”

她说着，同时跳起，m3出现在她脚底，给她平衡，让她及时的躲开面前即将出现的触手。

“这不像你，凯尔希。”

潮水正在汇集，大群并没有急于将凯尔希捕获，不紧不慢的跟着凯尔希。

“是什么影响的你？时间？你从来不会正眼看待它。”

“你创造了那些规则，你也留下了自己使用的空子。”

潮水从侧面的岔道上冲出，凯尔希被m3撞开，那一瞬间，m3就有一半表皮被融毁。

“（痛苦的鸣叫。）”

“你追求仁慈，公正，可是我们之中，最先别无辜之人立下判决的是你。”

“告诉我啊，凯尔希，这究竟是你的又一个角色，还是着才是原来的你。”

“令人作呕。”

潮水随着那人的话语沸腾，开始不规则的涌动。

海嗣也顺着潮水爬向凯尔希，爬向这座城市中仅剩的活人。

“。。。。”

她没有回答的空闲，也没有去思考那些话的机会。

她的权柄，是已知。

对方则是未知之一。

凯尔希无法得知对方的任何信息。

可是对方已经出现在了凯尔希眼中，那它就同时是未知和已知。

你可以看到它的一切，但你无法看穿。

这是不成熟的死循环。

凯尔希只是看着周边的一切。

通过哪些消失的部分来判断攻击会从哪里到来。

这种消耗对于这具身体只能说是巨大。

还远远没有到用了就会死的程度！

“我凝视了深渊，也寻得了真理。”

凯尔希回头看向潮水，大群正在等待着她的答复。

“这是最接近成功的一次。”

“可是我们谁也不可能玩弄时间。”

大群打断了凯尔希的话，同时也停下了脚步。

凯尔希不知不觉中已经跑到了广场，跑到了那具灯塔的雕像旁边。

“。。。。。。。”

灯塔上被海嗣留下了各种痕迹，破损不堪，但仍然屹立在此。

潮水从广场的各个开口涌入，堵死了凯尔希的所有逃生路线。

“凯尔希，你封印了那个玩弄时间的人，你对此应该深有体会。”

凯尔希站在了仿真高塔雕像的塔底，顺着楼梯缓步向上走着。

大群没有继续靠近，矗立在街道上看着凯尔希。

“你无法做出保证，你无法拯救这个“世界”，把它从既定的毁灭中拉出。”

“这种事不是你这个毁灭它的可能性之一该说的吧。”

凯尔希说着，她已经走到了塔顶，居高临下的看着那熟悉的脸。

“所以，你要加入我们吗？”

她对着凯尔希伸出了手。

“是啊，很抱歉。”

凯尔希从高塔上跃下，地上的潮水向着凯尔希靠拢，堆积，想要更快一点碰到她。

m3同时从高塔上飞出，直直的飞向大群所在。

“已知，由此复写。”

随着话语，她的身体在空中开始解体。

在凯尔希的碎片触碰到潮水前，m3缠住了大群。

“（嘶鸣声。）”

某种古老的法术被活化，从m3身上移动到了大群上。

大群不为所动。

“不过是再度回归。”

她感受着逐渐沉重的身躯，对着那天空中撒下的碎片说着。

微不可见的碎片与潮水接触，碎片没有被潮水沾湿，潮水反而被碎片同化。

铺天盖日的潮水化为虚无。

大群没有反抗的能力，它被固定在那里，看着自己一点点被毁灭。

“期待着，下次，与你相见。”

虚无的边界扩散到她身上，那虚无触碰到m3的一瞬间，m3整个爆开，混杂着大量法术效果的风暴将大群吞没。

虚无顺利的吞噬着大群，她已经不能移动，只剩下上半身飘在空中。

“真是，可惜。”

她的话语随着她的身体一起消散。

“凯尔希，你明知那是无意义的事。”

虚无持续扩散，直到覆盖了整个格兰法洛才停下。

潮水被吞噬，没有反抗的能力。

城市恢复了死寂，只剩下建筑，不存在人类，也不存在海嗣。

作为代价，凯尔希的这一具身体被彻底销毁。

那无聊且唯一的看客看上去似乎对这个结局很满意，像是投喂一样的，将某样东西混进了凯尔希产生的碎片里。

祂说的没错，我一直是这种人。

某处秘密基地，凯尔希从培养仓中站起，熟悉着新的身体。

但是，这“世界”，这未来。。

我不会放过这仅剩的机会。

她穿上自己的衣物，打开古老的大门。

门外，就是那片躁动着的海。

“这一下，至少也要几年才能缓过来吧。”

她的精神撕裂一样的剧痛。

“交给你们了，我是彻底没用了。”

凯 一换一 尔希宣布下线。

————————————

“它真的存在，就在我们的眼前。”

“三位审判官因为寻找它而彻底死在这里，进行这个任务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回去。”

“到家了吗？”

“还没有，但是，很快了，我保证。”

“乔迪，你可以的，你知道它怎么用，只有你可以。”

“不不不，等一下我找找，不是这本。也不是这本，啊，这本怎么这么湿。”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海嗣。”

“它可以找到“船。”。”

人群中歌蕾蒂娅冷静的分析。

“它也可以为伊比利亚人带去光明。”

。。。。。。

达里奥站在岛上，没有看那座灯塔，只是看着自己手中的灯。

“但是它现在已经成为了孕育罪恶的巢穴。”

无穷无尽的海嗣从海底涌出，那被封印的骑士不断撞击着海面。

“艾丽妮，记住它，这是伊比利亚的辉煌，这是曾经最好的时代。”

“师傅。”

“这不是命令，艾丽妮，去吧，他们需要你，有人希望你活下去。”

至少，不是死在这里。

达里奥看着地上的各种残骸，举起了提灯，也对着浪潮举起了剑。

“去吧，猎人们。”

我，会死在这里。

但是，那值得。

他的灯无比明亮，与它对比，灯塔上缓缓亮起的灯光黯然失色。

“老爷子，犹大，抱歉。”

迎着浪潮，不会后退。

他在为自己仅存的重要的人抗争，他在为自己生活的伊比利亚抗争。

他明白了犹大的问题。

“相比之下，我果然还是希望他们能活下去啊。”

他叹气，很快也被潮水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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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幽深的巨大空洞里，被蓝色光幕覆盖的人提着微弱的提灯走着。

她的气息很微弱，感觉像是随时都会死掉。

但她还有强迫自己的理由。

“你连自己都舍弃掉了吗。”

她说着，声音在地下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