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工，秋习直接去了老夫人的住处，在外敲门道：“祖母，是我。”

“秋丫头，进来吧！”秋习推门进了屋，见老夫人正看着小弟学习。

“秋姐姐，你可是好久没来了，我都想你了呢！”小弟燕子似地飞到了秋习的身边。

“姐姐近日有些忙，就没抽出空来看你，抱歉了小弟！”秋习弯腰捧着小弟的脸儿道。

“没事的姐姐，等你不忙了就过来，我还有不懂的事要问你呢！”

“好，一定！”秋习笑道。

“辰儿，你学习去吧，我和你秋姐姐说会子话儿。”

“是，祖母！”小弟这次没再缠人，痛快地走了。

“祖母，快过年了，我把酒都准备好了，找人或者是找镖局，把酒给您的儿孙和将士们送去吧，也让他们过年时能收到您的心意和温暖。”秋习微笑着道。

“秋丫头，我不过是说说而已，没想到，你还真是放在心上了，我替我的儿孙和将士们谢谢你，谢谢你们大家！”司老夫人握住秋习的手摇了摇有些激动地道。

“祖母，没有您的支持，我们的酒坊也开不起来，要说谢，该我们谢您才是。还有，说是圆您的心愿，其实也是圆我们的心愿呢，将士们替我们守疆，餐风露宿的，我们略尽绵薄，也算是为国尽了些微之力了。人活一世，做些与国与民有意义的事，也算是体现我们的价值了，您说，这还用言谢吗？”

“秋丫头，你说的好，不愧是我看重的人！其实，有价值的人不少，但肯于贡献的人却不多，他们的价值只是为了一己之利，怎堪和你相比？”

“祖母言重了，守疆的您的儿孙和将士们，不都是有价值又肯于奉献的人吗，那么多人，您说这还算少吗？”秋习笑。

“嗯，就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不少，不少。”老夫人拍拍秋习的手也笑了。

“祖母，我决定，以后每年的年前，都给守疆的将士们送些酒去，虽然只是一点心意，却让他们也能感受到，我们并没有忘记他们，我们始终都记挂着他们。至于我自己吗，也如同鸟儿一样，飞过天空虽留不下什么痕迹，但却也是飞过了的。”

“虽不留痕迹却也飞过，好！好！秋丫头，这酒你出，这笔钱老婆子我来出！”

“那怎么行？酒和钱都由我来出，您只出心愿就好。对了，送酒的人可得您来找，这个我不管。”

“既然你已决定了，那就由着你吧，毕竟这是在做善事。只是，这酒那么受欢迎，供不应求，给他们送去，不是耽误你们做生意吗？”

“祖母，这个您不用担心，再说了，做生意可不仅仅只是为了挣钱的。”

“真是个好孩子，就这心胸，简直是不让须眉。”司老夫人在心里道。

“还有，我们的人手增加了，酒也出的比之前多了，我们会越来越好的！”

“嗯，好人必有好报，我相信你们！”

几天后，司老夫人雇了个可靠的镖局，房大哥和晓楼听雨一干人装了车，老夫人又给儿孙和将士们写了信，让领头的拿着自家的信物，就向边塞出发了。

“祖母，我想父亲和兄长了。几年不见，也不知他们怎样了。”望着远去的马车，小弟一脸的惆怅。

“辰儿，祖母何尝不想他们呢，不过，他们一定都很好，因为他们是在保家卫国，是在为国尽忠，老天会眷顾他们，会保佑他们的。”

“嗯，孙儿知道。只是祖母，我常常在梦里见到他们，父亲长了胡子，兄长也长高了许多，可不知为什么，却总也梦不到母亲。”小弟边回味边道。

“你母亲懂医术，除了洗衣做饭，也帮着将士们看病熬药，许是她太忙，就没时间托梦给你吧。”

“嗯，许是吧！”小弟点头，“等过几年我长大了些，定要去边塞看他们。”

“好啊，到时你就和送酒的车一起去，你秋姐姐说了，以后每年的过年前，她都要给边塞的将士们送酒呢！”

“秋姐姐是好人，他们都是好人。”

“是啊，我做了好几年的梦，寻思着能酿出酒来，好给你父亲给你兄长和将士们送去，可那梦，却总也没有成真，不曾想，竟让我从道上捡来的人给圆了这个梦，现在啊，我这心终于是踏实了。”老夫人用手拍着心口，嘴角露出一丝笑来。

“祖母，刚刚顺风飘我耳里，好像听您和小弟说捡到了什么，是什么？”忙活完了的秋习走过来拉着小弟的手看着老夫人有点好奇的问。

“嗯？捡到什么？没有啊！”老夫人一头的雾水。

秋习看了看小弟的手，又看看老夫人的手，是没有什么东西，“那，那可能是我听错了。”她狐疑的晃了晃头。

“啊！哈哈哈……”小弟弯腰大笑。

“辰儿，你笑什么？”老夫人不解。

“哈哈哈哈，祖母，我知道了，知道了！”

“这孩子，你知道什么了？别笑了，快说！”

“您刚才不是说，做了好几年的梦，想酿出酒来送给父亲、兄长和守边塞的将士们，但美梦没能成真，倒让从道上捡来的人给您圆了梦的！”

“啊，对对对，我是这么说的，就是这么说的！”老夫人拍着头恍然大悟，“瞧我这记性，刚说完的话就不记得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还以为你们真的捡到了什么好东西了呢！”秋习笑。

“秋丫头，这你就不知道了，”老夫人把小弟拥到怀里，“我们可是有福气的很，因为我们捡到了宝了！”

“祖母说的对，我们真的是捡到宝了，这个宝就是秋姐姐你！”

“瞧你们说的，我哪是什么宝，不过是棵没根的随风飘荡着的草而已。”说着，嘴角不免咧出一丝苦笑。

“丫头，不用失望，也不用觉得苦，看看我和辰儿，这些年不是也被囚在个无形的牢笼里吗，有亲人不能相见，有身子不能自由，还时不时地有眼睛在暗中窥视着，可我们祖孙俩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过我们自己的日子，快乐着我们自己的快乐，因为我们无愧于心，无愧于任何人。”老夫人的眼中仿佛有一道光，明亮着她自己，也照亮了秋习的灵魂。

“对，只要无愧于心，无愧于任何人就好！”

秋习和老夫人闲谈了几句，又给小弟讲了会儿兵法方才回去。

临走前，小弟咬着她的耳朵小声道：“秋姐姐，我也给父亲母亲和兄长写了信，偷偷地让领头的大叔给带着了！”

“嗯，不错，他们看到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你们圆梦，我也是在圆梦！嘻嘻嘻嘻！”小弟捂嘴笑。

“你们俩笑什么，那么开心。”老夫人问。

“哦，做梦呢！”小弟回道。

“对对对，做梦！”秋习也笑。

姐儿俩相视着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