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酿酒的小女子
作者:一头墨 | 分类:古言 | 字数:85.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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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彼此的感应
明天就是交货的日子,秋习不免有点兴奋,因为又可以见到程兄了。为什么会这般兴奋,她也说不大清楚,反正就是高兴,她甚至想象着好几种与他相见时的画面。她翘首以待着,自己有生以来还是头次这样强烈地期盼着一个人的到来。
在裴家她是孤单的,后来柳惠给了她温暖,那种温暖有如亲情,没有一点其他的色彩,起码她是这么感觉的。她始终把他当弟弟,当成是一个最好的朋友。他们彼此信任,可以无话不说。所以和柳惠在一起她比较自然,虽然在年龄上他还比自己大了那么一点,可从裴轻舟那面论起她也是长嫂,以长嫂自居,无可厚非。
程兄却不同。他们也只是见过那么几次,交流也不是很多。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觉得自己对他有一些依赖,还有一些牵挂。
太阳已经很高了,一个车夫驾着辆带篷的马车来了。车上跳下个看上去挺严肃也挺好看的劲装青年,说自己是程公子派来取货的。
秋习和李叔还有几个伙计估计程公子快来取货,早就在门口等着了。
青年从怀里掏出一张字条,“这是我们公子给秋管事的。敢问,哪位是秋管事?”青年扫着眼前的人。
因为这次订的酒比较多,所以让买家直接来酒坊提货,就不往铺子那边倒腾了。
“我是。”秋习虽然稍有失落,还是上前一步接过了字条。
打开字条,那上面写道:贤弟如面。因公事烦忙,兄不能前去。弟也许稍有失落,因你想象出的那些画面并没有出现。但来日方长,我们有的是见面的机会。
谨记为兄上次的话,别让我担心。兄子骞字。
秋习莞尔一笑,这位程兄,还真是不可思议,我想的他又知道了。
“这是订单,还有我家公子给秋管事的银票。”青年双手递给秋习。
“怎么多了这些许?”秋习见钱数不对。
“公子说,下回他会来取茉莉花酒和玉兰花酒,这是订金。”
“哦,我知道了。”秋习看订单不错,正是她和程公子签的一式两份的订单。
“李叔,让他们搬酒吧!”
“是,少夫人。”
趁着大家往车上装酒时候,秋习去了里间。
酒装好了,秋习也从里间出了来。
“秋管事,你们辛苦了,多谢!”青年抱拳施礼。
“无须客气。这是几瓶我试着调的茉莉花酒和玉兰花酒,也不知合不合你家公子的口,请先带给他尝上一尝。这两小瓶是给你和车夫大哥品尝的,也请笑纳!”
“还有我们的?秋管事真是有心,谢谢,谢谢了!”青年抱拳施礼,严肃的脸上也有了笑容。
“公子说秋管事是女子,这女子不仅长得好,竟还想的如此周到,真是位善解人意的,还有她的笑,可真是迷人。”青年在心里道。
“不客气。请慢些走,别颠坏了酒坛子。”秋习点头微笑。
“好,我们会小心的!”看上去挺严肃的青年嘴角又弯了弯。
“这小女子,笑起来真是越发地好看了。”
向来淡于女色的劲装青年不禁又多看了她几眼。
他们走了,马蹄“嘚嘚”踏地,卷起一圈一圈的灰雾……
秋习有些怅然若失,待看不见那团雾时,方才转身回屋。
马车行驶了一会儿,见一个青衫少年站在路旁。
“大哥停车!”车夫勒住缰绳,劲装青年从车上跳了下来。青年拽住少年,把他往车后拽出去有十几步的距离,躲开了车夫的视线。
“少爷你这是何苦,去便是了,何必如此折磨自己。”青年埋怨着。
少年叹了口气,“我的心总是躁动,我怕控制不住自己,所以不敢前去。你看那秋管事怎么样?她可还好?”
这青年是秦子骞的随身护卫沈沐,从小就跟着他,也是无话不谈的玩伴和知己。秦子骞有了什么心事只和他说,别无二人。
“我第一次见她,也说不上好是不好。只是那张脸太过清丽,瘦瘦白白的,毫无血色,而且还有着明显的疲惫感。没见你去,我能看出她有一丝的失望,但她掩饰的很好,瞬间便就隐藏了起来。”青年把他看到的都说了出来,一点也不隐藏。
他干嘛要隐藏,就是要让少爷着急。
“她就是这样的人,苦了不说苦,累了也不说累,总是把那些都藏在内心深处。这段日子,她为了我的这个单子一定是累坏了。我那次见她,她面色还是不错的,状态也很好。”他想起了那个在夕阳余晖里,蹲在草地上看花的那个让他心动的女子。
“少爷,你怎么想起去她那儿买酒,还买了这么多?”李沐不解。因为秦子骞买酒时根本就没有带他。
“倒也不是没有原因。一是那酒确实好喝,饮了她们的酒,别的酒就再难让人下咽。”
“哦?真有那么好!”沈沐有点怀疑。
“不信回去我让你尝尝便知。”
“对了,差点儿忘了,她让我带给你几瓶茉莉花酒和兰花酒,说是试着做的,不知合不合你的口,让你先尝尝。她还给我们俩一人一小瓶呢,说我们挺辛苦,也让我们尝尝。”沈沐往前指了指那个车夫。
第57章 彼此的感应 qbxsw.com
“她就是这么一个善解人意的人,和她相处就是舒服。”秦子骞嘴角弯了弯,一副很骄傲的样子。
就是没直接说“我秦子骞赞许的人,当然都是好的”了。
“所以,你不给,我也有得尝。”沈沐炫耀似地笑。
秦子骞瞅着有几分兴奋的他,自己却是兴奋不起来。没见到她,总是心有遗憾。
“少爷,这酒,等回去我再品,你还是继续说你的吧!”李沐知道,他的话肯定没说完。
“嗯。我刚才说过,一是那酒确实好,品过以后,别的酒我都咽不下去。还有,正巧我的一个朋友要娶亲,他征求我的意见,问婚礼那天喝什么酒好,我便突然想起了‘玫瑰酿’。结婚本是喜事,饮酒饮得恰到好处方好,我最看不过那些在人家婚礼上撒酒疯的人。‘玫瑰酿’清香绵柔,度数不高,一般人不容易喝醉,所以我便自告奋勇,他婚礼上的酒由我来负责。”
“少爷,你说的‘玫瑰酿’,可是书瑶小姐送给你的?有一次我见书瑶小姐和她的丫头来时,手里就拎着几个瓶子,非常好看的瓶子。我虽然没问,不过猜想那一定是酒。”李沐回想着。
“正是书瑶拿来的,是从她朋友家拿来的,她朋友家有酒坊。那酒虽好,可书瑶对那酿酒的人却是不喜,并有想取代之意。还说这不仅仅是她自己的意思,也是裴家夫人和裴二小姐,也就是她那个朋友的意思。”秦子骞说着说着脸色就变了。
“少爷说取代是什么意思,难道书瑶小姐要做那家的儿媳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李沐有点懵。
“书瑶朋友的父亲,在战场上为秋管事的父亲挡了刀子,她朋友的父亲便让秋管事给他当儿媳妇。可书瑶的朋友和她朋友的母亲却抗拒这桩婚事,便想方设法地要让秋管事退出。恰好书瑶青睐她朋友的哥哥,说是如何如何地好,想让我们帮她成就好事。”
“抗拒?抗拒退婚算了!干嘛弄得这般复杂?”李沐想的很简单。
“是那裴老爷同袍情重,不允。再说了,当年是他主动提出的,又怎好反悔。所以裴夫人和她的二女儿,也才想方设法地暗箱操作。”
“原来如此。”李沐点头。
“我告诉过你秋管事是女子,也就是书瑶的朋友那已经拜过堂、却不是和她哥哥拜堂,是找了个替代新郎拜了堂的嫂子。”
“啊!真是越听越乱,我的头都大了!让我想想,秋管事是女子,是书瑶小姐朋友的嫂子,但却没和她哥拜堂,而是找了个人代替她哥哥拜的堂,是也不是?”沈沐皱着眉,用手一个劲地扑了脑袋。
“对,就是这么回事。”
“还好是我,换个人一时半刻可是理不清。”李沐嘀咕道。
“我原想趁着买酒的机会去了解一下这个秋管事,当然,一开始书瑶只说这酒是她朋友家酒坊酿的,并没说这酒是秋管事酿的,是我去了陈记下订单以后才知道的,因为和我签订单的人便是这秋管事。原来我也听书瑶叫过‘秋丫头’什么的,后来我去街坊打听了下,果然,裴家儿媳就在酒坊烧酒。”
“这裴家也是不厚道,再怎么不喜人家,也不该让一个姑娘家去酒坊做苦力吧!”李沐对这家人没有什么好印象了。
“谁说不是呢,我现在也这么想。只是我,自从和她接触后,就怎么也放不下她了,她是个难得的好女子,我不想伤害她。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立场,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甚至连见她都不敢,生怕让她知道了我是别有用心的。”秦子骞无可奈何又有点痛苦地摇了摇头。
“少爷怎么是别有用心呢,不过是少爷先前并不知有这些过节,想了解一下罢了,就是将来秋管事知晓了此事,也知道了你是谁,她也不会怪罪的,你不是说她是个好女子嘛!”
“嗯,她是个好女子,聪明,善良,大度,她是我见过的最最最好的女子。”秦子骞一想起她眼睛里就有光。
“那还不容易,裴家不想要,少爷你要了便是!”
要是如李沐想的这么简单就好了,可惜,不可能。
“你说的倒是容易,这么复杂的事情,你让我怎么办?何况还和书瑶有直接的关系。就算说我不是别有用心,人家也不会信,我连自己的真姓都没有告诉她,用的是程姓。当然我也有我的顾虑,我并不想让人家知道我是县太爷的公子,你也知道,我是个不喜张扬的。”他眉头紧皱,一筹莫展。
“那就不要算了!”沈沐想快刀斩乱麻。
“不行,我想要她!”秦子骞眼中都是渴望。
“唉,我的少爷!既然目前你还不知要怎么办,那,你就先静观其变,等有了结果再做打算吧。”
“也只能如此了。只是,不知她还要吃多少的苦,受多少的罪,我,我很是担心。”
“少爷,听说人这一辈子吃多少苦都是有定数的,谁也帮不了。不过,苦尽了甘便会来,你就放心好了。咱们走吧,好事多磨,慢慢来,慢慢来。”反正也不是他李沐的事,他当然不着急了。
“也只能如此了。走吧。”秦子骞心事重重地应着。
他们上了车,那“嘚嘚”的马蹄声,搅得他的心更躁更乱了。
本来是个很洒脱很稳重的人,从来就没被什么事情所困惑过,不过是想通过这件事帮帮他的朋友,也看看能否帮得了那个妹妹,不想,却把自己也卷了进来,还把自己的心给弄痛了。
痛了?痛了!真的是痛了!
看来,这份情是真的,如不是真的,怎会这么痛呢!
秦子骞用手敲了敲自己的心。
大单子完成了,秋习也病倒了,发烧,浑身无力。
别说她这样的一个小女子了,就是那些大老爷们儿,个个也都累得够呛。
订的单子交货了,也就不用再上夜班,秋习让大家这些天都晚点来上工,好好地补补觉,也养一养身体。
“小姐,你也休息两天吧,都发烧了!”小米心疼地道。
“是啊少夫人,歇两天吧,看这些天把你累的,都瘦了一圈儿了!”芰荷也劝着。
“少夫人,您就听她们的吧,放心,这不是还有我嘛!”李叔也是一脸的关怀。
“好。不过李叔,这几天您也别干什么活儿了,先别接单子,歇好了再说。”秋习暂时把酒坊交给了李叔。
那天,她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要结婚了。听说新郞长得很俊,人好,家世也好,还是个当官的。
她没见过那个人,心中只有想象中模糊的一个影子。那影子一会儿是柳惠,一会儿又是个高大的背影,那背影背对着她,嘴里喃喃道:“你不会是那道旁苦李,等我回来”。
她觉得那话有些熟悉,便想追过去看。她在绿茵茵的草地上跑,跑着
跑着夕阳便下了。余晖很美,洒满草地,只听又有个声音飘来,“我在日落前等你!”
等她追到跟前,那个高大的背影转过身来,“贤弟,为兄来接你回家。”
“程兄,怎么是你?”
“对,是我,我就是你的新郞。”
“小姐小姐,该吃药了!”
小米的一声喊,把她从梦中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