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师尊有多厌恶深渊献祭你应该知道。”

“不这么做我们就一点机会没有了，放心吧，师弟！”

面对固执得仿若疯魔的准提，接引只好点头。

“好...好吧！”

数万年后！

“师兄，停下吧，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深渊的意志在左右我们的思想，不能继续下去了。”

看着一脸严肃的接引，准提沉默了。

“行，我答应你！”

他走近接引想从对方手中拿过那块深渊石碑：“我亲自将其交给师尊。”

对于准提，接引还是信任的，所以并没有阻止对方的举动。

但下一秒，在准提将右手放在石碑上的瞬间，无数带着血纹的黑气从石碑中流淌而出，而准提的左手也已经按在了他的头顶。

这一刻的准提似乎有些挣扎也有些愧疚甚至是悲伤。

佛爱万人，更爱...己！

那只按在接引头顶的左手却是那么坚决。

从这天起。

准提依旧是准提，但接引已经不是那个接引了。

他被准提炼制成了化身，最完美的化身。

两者无数年的修行皆是同源，没有比接引更适合的化身以及祭品了。

这一点接引同样知道，但他从不认为准提会对他出手。

是，如果他还是最开始的那个准提的话！

可惜，没有如果！

.....

看着准提背后升起的两座神像，道德的瞳孔猛然颤抖了起来，声音也跟着颤抖了起来。

“你怎么会如此，他是接引，是你的师弟啊！”

“住口！”

准提脸上的佛光依旧还有一半占据右脸，但左脸已经被紫黑色的深渊气息占据。

“你懂什么，这是我的选择也是他的选择，没错，他一定也是这么想的，而我帮了他！”

对于这种连自己都欺骗的说法，道德自然是不信的。

但他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对于准提他已经彻底绝望，眼中的冷漠转变为了刺骨的杀意。

圣人有情，杀心自起。

准提！你该还债了！

这一刻，准提背后的两尊法相同时融入其神躯内。

半步三境与奇迹境最大的区别就是他们已经将自己的奇迹之路开发到了极限，找到了奇迹之路尽头的那一点灵光。

超脱之灵光。

准提的超脱灵光是佛与渊，是悲与乐，是善与恶。

接引是准提善的那一面，是过往。

他自己则是绝对的恶，代表现在，代表深渊。

那尊恶之法相，恶之灵光就是他的深渊权柄所在。

霎那间，准提整张脸都被深渊气息侵染，狰狞可怖。

佛已不在，魔...在人间！

准提已经将自己的奇迹之路，深渊权柄，半步三境威能发挥到了极限。

这一刻的他依然是佛。

深渊之佛，恶之佛。

可当他以全盛之姿迎向道德时却只看到了那如天地初生的柔和青光。

天地初生，圣人临世。

这一幕是那么熟悉，如同洪荒时期师尊鸿钧得道天赐的那一天。

真的好像，好像。

在准提眼中这一刻的道德的身影似乎和那个人重叠在了一起。

敬畏，恐惧，愧疚...

可下一瞬，这一切负面情绪都变为了痛恨。

“给我死来！”

大道倾侧，浓郁的深渊气息幻化为了一尊与此时准提一般无二的法相，真正的深渊佛像。

佛像大手一拍，就想将这个让他无比厌恶的身影拍死。

事实上，准提的确不俗。

即使深渊领主位格不够，得位不配，但他依旧能凭借苦修无数年的佛法将深渊法则增幅到如此。

这一刻的准提绝不输某些跨入半步三境多年的强者，甚至在这片有着深渊投影力量的区域中占据优势。

道德是怎么做的呢？

他...什么也没做。

直到那双代表恶，代表深渊意志的大手拍下道德都佁然不动的站在原地，似乎已经放弃了抵抗。

但真的是这样吗？

代师罚徒，他道德怎么可能一点把握也没有。

鸿钧对他有信心，道德对自己同样有信心。

瞬息间，在准提不可置信的注视下，原本死死压制着道德的奇迹领域瞬息被反向压制。

一道贯穿光阴，贯穿一切的星河出现在了道德的脚下。

脚踏星河，身披日月。

混沌初开，圣人亲至！

混沌海...不不不，刚刚晋升的道德哪有能力如鸿钧一般直接在现世降临混沌海。

海不行，万千混沌长河却足矣。

去往混沌城前道德其实就明白这是师尊鸿钧在为自己铺路，这一趟必有机缘等他。

可道德却不知道这份机缘居然如此恐怖。

能让身为混沌城大监察使的耀烛耗尽数个纪元的功勋换来的机缘岂会差。

混沌城最大的机缘之一，也是无数混沌一脉修士心驰神往的混沌之心居然被一个不知哪来的家伙得到了。

与混沌之心相比，半步三境的收获反而不那么重要了。

而混沌之心在，混沌就在。

站在星河之上，道德右手抚胸，似乎握紧了什么东西。

五彩斑斓的光芒从道德指缝间渗出，如同绚烂的星光落入了脚下的混沌长河之中。

原本拍击而来的恶佛手掌在五彩光芒的照耀下如泥塑遇水般消散，毫无抵抗能力。

其实就连耀烛都不敢保证道德能不能摘取混沌之心。

他提供的也只是个机会罢了。

可鸿钧却对道德很有信心。

其实吧！像他...也没什么不好。

混沌城上一次摘取混沌之心者，正是他鸿钧！

“混沌之心！”

准提的声音中有震惊，有恐惧，但更多的却是嫉妒。

“他连这东西都给你了，哈哈...哈哈哈...”

准提仿若疯魔的笑声中满是讥讽。

他心中最后一丝悔恨也在此刻烟消云散。

而面对这副模样的准提，道德连解释的欲望都没有。

因为面前的人已经不是他的师弟，是敌人，是仇寇，对方...不配！

“唉！”

一声叹息响起，道德终于拿出了放在胸前的右手，向前伸出，缓缓张开。

“混沌...如我！”

须臾间，无尽的混沌气息淹没了准提。

淹没了他的奇迹之路，淹没了他的法相，淹没了短暂降临的深渊意志。

其实在混沌之心出现的时候准提就知道自己输了。

但他并不觉得自己是输给了道德。

他....不服！

所以...

“一起死吧！”

外面的形势如此紧张，莉莉丝怎么可能毫无准备的让准提与道德死战。

对于准提，莉莉丝一直都不怎么看得上，也自然不会有什么信任可言。

所以莉莉丝在准提与道德死战前，悄悄给了对方一物。

那是一颗宛若活物的眼珠。

她给准提的解释是此物可以极大的提升战力，虽然有些副作用，但以深渊领主的权柄还是能够承受的。

准提自然不信莉莉丝，他虽然不知道这眼珠到底是什么，但那上面的深渊气息即使是身为深渊领主的他也为之惊惧。

可准提还是收下了此物。

收下又不等于要用。

他本不想用的，也不想死。

可现在的他别无选择。

随着那宛若万界之阳的混沌之心升起，准提也毫不犹豫的吞下了那颗眼珠。

而这一吞，准提就已经知晓了此物到底何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