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大婶，给我切半斤肥肠……”一个人远远地喊道，韩翠珍一点儿没意识到这是喊她呢！

“古大婶，快，家里来了客人，快帮我切半斤肥肠，再来半斤猪头肉，越肥越好！”那人跑到近前把一串铜板放下，韩翠珍才恍然大悟，赶紧切肉。

“走了啊！”

那人刚走，远远来了几个衙差打扮的人，韩翠珍咳嗽了一下，阿星和阿汉也注意到了，不过都假装没看到。

“新搬过来的？”走近后带头的那个问。

“哎，对！”韩翠珍一脸茫然的点头。

“哪里来的？”

“叶城！”

“一共几口人？”

……

阿汉烤的饼熟了，捡出来放到藤筐里，端过来：“几位大哥，我们是在叶城活不下去才来金都的，想着再苦再累也不能去给蛮夷当奴隶是不……”

秦友汉说话的功夫，韩翠珍打开陶釜叉出几条早切好的大小差不多的肉来，拿过几张荷叶一包，用草绳系住，每个上面绑上四个烤饼，给几个衙差每人塞上一份——

“各位官爷，我们初来乍到，给您各位添麻烦了，这是我们卤的肉，我们也不知道咱们金都人的口味，请几位官爷帮忙尝尝味道……”

韩翠珍这么一说，几个衙差也不盘问了，笑眯眯地颠了颠手里的东西，韩翠珍趁机又给带头的手里塞了个沉甸甸的荷包，

“官爷辛苦，这大中午的您带兄弟们一起喝杯茶歇歇……”

“嗯……行，我看这边没什么问题了，咱去下一家看看去……”

带头的这么一说，其他几个衙差都迫不及待的跟着离开，手里热乎乎的触感让他们肚里直咕噜。

“官爷慢走！”

……

送走几个衙差后，三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后来这几个衙差经常过来，每次韩翠珍都大方的给切肉拿烤饼，所以几个衙差见面的时候称呼的也越发亲近起来。

也跟周围的住户一样，叫韩翠珍古大婶，叫阿汉和阿星大奎二哈……

有的时候他们不把东西拿走，直接坐在铺子门口吃，边吃边聊天，韩翠珍从他们口中知道了金都的很多大事。

比如，聚芳庭被官府查封了，因为窝藏刺客；

比如砀山王被人刺杀了，但凶徒诡计多端逃出了金都，官家震怒，命令一支皇家暗卫出城追寻凶徒；

比如整个金都的衙差都在奉命筛查还在城内的外地人士，有可疑的直接抓起来，宁可错抓也不可放过城内的坏人，确保城内大人们的安全……

……

当然几位衙差也说了，古大婶和大奎二哈是他们见过的顶好的人了，肯定不是坏人！

因为这几位衙差总来光顾，虽然是不付钱的那种，但也让附近更多的人注意到了这个不起眼的铺子，既然衙差们都认可这家铺子的味道，那应该错不了！

就这样，卤肉生意做的越来越好，不过韩翠珍不肯做太多，一天就做三个猪头和下水，主要清洗太费事了，根本忙不过来！

这天韩翠珍刚把洗好的肉放进陶釜，就听不远处几个妇人兴奋地声音：

“快快他婶婶，听我家男人说，聚芳庭的小倌儿们都在北市发卖呢，去晚了可就见不着了……”

另一个不慌不忙的声音：“那有什么好看的，不过一些不知羞耻的……”

“哎哟，难道你不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男子，竟能把那些有钱有势的大爷们迷的家都不要了！”

“一群男狐狸精！”说是这么说，还是很快收拾利索一起出门奔北市去了。

韩翠珍想了想，跟阿星阿汉说了一声，让他俩忙着，她出去一趟。

只是韩翠珍尽管走的不慢，但到了北市一个小倌儿也没见到，只剩几个意犹未尽的看热闹的人。

“都被人给买走了？”在韩翠珍后面来的一个男子也为没见到那些传说中‘色艺双绝’的小倌儿而遗憾。

“可不，长得好看的都被仙乐阁的老鸨给买走了，剩下的稍微差点儿的叫花月楼的老鸨买走了……”

旁边一个看了全场又爱说的人立刻接上了话。

“一个都没剩？”那男子还是不可置信。

“那可不咋滴！就连被打的半死不活的那个叫什么玉的，都被一位兄台给买走了……”

“哎……都怪家里那母老虎，一听我要出来看这个热闹，说什么都不肯让我走，你说说，这样难得一见的热闹生生叫她给我耽误了！”那男子遗憾的直拍大腿。

韩翠珍一听说玉儿被人买走了，便不再往前凑了，转身往回走，路过点心铺子顺手买了一包点心便回去了。

“驾……闲杂人等，速速避让……”突然一阵急急的马蹄声传来，转眼就到了眼前，韩翠珍赶紧躲到路边。

几匹马呼啸而过，路边的人望着马屁股消失的方向叽叽喳喳的议论起来：

“这是干什么的？”

“听说是追凶徒的同伙儿去了……”

“什么凶徒的同伙儿？”

“怎么，你没听说？！”

“到底是什么事儿？”

“刺杀砀山王的同伙儿，今儿在北市被人给买走了，说是直接就给带出城去了！”

“北市？你是说，那些小倌儿！？”

“嘿嘿，你想吧，除了伺候他的小倌儿还有谁能接触到那位！”

“嘶……那这么说，那个小倌儿功夫一定很高，听人说，砀山王身边护卫不计其数，寻常人不等动手就被拿下了！”

“嘿……功夫高不高不知道，但是人家色艺双绝的名声绝不是假的！

日他奶奶，你我啥时候能有机会去会会那些小倌儿……听说身条柔软似女子一般……”

“我可不去，给我银子我都不去！再似女子不也是男的？抱着个男的行那事儿，可不是脑子坏掉了吧……”

“嘿，你！无趣的紧……”

……

砀山王之死，把那些有相同喜好的官员们吓掉了魂，往日不着家的如今天天窝在内宅，可把一众小妾给高兴坏了！

同时，因为他死的地方比较特别，给平头百姓们带来了无限遐想和说不尽的风月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