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好像努力了那么久

在那一天的阳光下

自己像打了一场准备了十几年的仗

回过神之后，发现身边还是你们

就足够美好，足够珍惜

——程浔

6月7号，全国高考的日子。

那一天给足了所有考生面子，浩浩荡荡的警车，医护车，围着学校门口，警戒线拉开，周围的马路上连鸣笛都是不被允许的。

老福换着一身喜气的红色上衣，黑色短裤，袜子鞋子都是红的，还有其他老师都是红红的衣服。

“同学们，其他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准备多年，就为了等这次的考试，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我希望你们都能登顶，因为你们每一个人都不一般。”

老福在讲台上交代了几句，接着就是语文老师，英语老师，物理老师等等

每个老师都反复提醒着，鼓励着，支持着，到最后就是铃声响起，大家开始离开教室。

“橙子…”简桐忽地扯住她的手，“我…”

“桐桐，我们一定一定会在一起的。”

程浔直接抱住她，“我们努力了，上百张卷子和每天早上五点的太阳都在替我们见证，老天看得到，老天不会辜负每一个认真努力的人。”

“好。”

他们的考场全都被打乱，在不同的楼层，不同的课室。

唐璟和程浔在同一楼层，不同课室，简桐在三楼，宋锦禹则在五楼，大家在楼梯口分别。

唐璟牵住程浔的手，在大家的视线下，坦坦荡荡的牵手，这个时候，没有人再管他们了。

“紧张吗？”

程浔老实摇头，“我不知道，有紧张也有一丝激动”

她的考场是第一间，唐璟和她隔了一个教室，唐璟把她送到教室门口，透着绿色的玻璃，偌大的教室，里面只有寥寥二十张桌子。

“我也是，我也很激动，一想到我们还可以在同一个大学，还可以一起奋斗努力四年，我就很激动…”

唐璟勾着她的手指头，温热的指腹一直蹭着她的手心，说不出的绻缱。

“别闹！”

周遭的视线逼人，程浔有些不好意思，“唐璟，我们好好考，我知道你的真正实力，藏拙藏久了就不好了。”

唐家大少爷，绝不是泛泛之辈。

唐璟微微一顿，继而笑出声，“好，我们都好好考，考到京都大学。”

两人又互相检查了一波考试用品，在监考老师的探测仪下，两人才分开，进入考场。

三天的高考，敲锣打鼓又像一次心理哑剧紧张的进行着，直到9号那天，考完了最后一科。

程浔放下笔，把笔插进笔帽的那一刻，仿佛感受到了战士刀入刀靴的骄傲和自豪。

她的高中生活结束了。

结束铃声响起，监考老师把卷子收走，四个老师对着卷子，演算纸数了一遍又一遍，然后点头，示意大家离开的时候。

程浔听到了自己一直悬在空中的心终于安稳的回到了自己的肚子，稳稳当当的，带着想要分享的激动。

她一出去的时候，唐璟就靠在栏杆上等她，眉目精致，身姿挺括，灰白色的假两件短袖，他懒懒的，每一处都带着少年的精神气。

他看到她出来，瞬间耷拉着的嘴角猛的翘起，轮廓精致，天生的美人骨，好似天山之巅绝岭之边，皑皑风雪中，琼树枝头一朵白花。

程浔那颗动荡的心，终于有了归属。

“怎么样？”

“我觉得还不错。”

唐璟一只手拿过她手里的袋子，另一只手和程浔十指相扣，他们下楼的时候，宋锦禹和简桐也正是满脸笑意的在那里手舞足蹈。

“看你们这样子，很不错呀。”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四个人转过身，往下走。

他们的背后是洋洋洒洒，被撕碎的作业和书籍，白茫茫的一片，是他们疯狂又奋斗的高中三年。

（2）

考完试的第三天，他们进行了一次估分，程浔没报一个答案，他们几人就在脑海里过一遍，到最后四人脸上都是如释重负的笑容。

然后他们欢欢喜喜的跑去了隔壁省旅游，程让包了他们四个人的一切费用。

打破着一切平静的是老福的两个电话。

那一天的阳光明媚，程浔还记得，那天早上的早餐还是他们自己动手包的饺子。

所有人都在欢欣鼓舞，甚至是喜上眉梢的时候，唐璟和程浔正在包饺子。

两人磨搓着面粉，脸上都蹭着点粉。

程让甚至给一整个公司的人放假，带薪休假还附带了一堆礼品。

上寻公司的门口，还用两个巨大的横幅表示了庆贺。

恭喜我家小姑娘成为高考状元!

恭喜拱我家小姑娘的小伙子成为物理单科状元！

是的，唐璟是物理单科状元，物理卷面分99，裸分717，程浔是云川省的高考状元，卷面裸分732。

查到成绩的那一天，云川高中的高三级办公室都炸了，老福看着被屏蔽的成绩，只觉得心头一颤，却万万没有想到两个孩子给他交了一份如此完美的答卷啊。

一个高考状元，一个物理单科状元！

这个成绩，堪称完美啊！

手机的铃声响了一次又一次，程浔趴在沙发边上，看着上面微弱的灯，然后黑屏。

“关机了！”

“有什么好激动的？”

最淡定的两人，还在和饺子做斗争。

“你不知道，我的手机里，认识的，不太熟的，七大姑八大姨都打电话来让我去辅导他们的孩子了。”

自从成绩一出来，这几天的电话比这十几年的电话都要多，云川高中门口的横幅都不换，程浔唐璟四个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程浔蹙眉，把手心揉软的面团揪了一小块出来，捏出造型，就开始往里面塞馅料。

唐璟把包的水饺放进锅里，虽然造型丑了一点，但至少包住边了，他满意的点点头。

“我知道…”

半小时后，两人面对面，面前是两碗开了口，馅料浮在汤上的面疙瘩…

“真的是水饺吗？”

“有没有可能是变异了…”

两人相互怀疑着彼此的智商。

“按道理说，我们连高考都不怕，为什么这水饺这么难？”

程浔拿着汤勺，轻轻拨动了下。

“大抵是，老天怕我们太完美，会被嫉妒…”

唐璟的回答深得程浔的心，她欢笑的舀了一勺汤，香菇丁入口，一阵香甜。

味道还不错…

两人对视一眼，又相互低下头去，开始享受这难得的美食…

难得的沉默，难得的温馨。

忽然…

“唐二哈…”

“我们好像真的成功了…”

程浔吃着吃着，忽地就抬起头，双眼蓄满了泪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无数的卷子，堆满桌子的中性笔，五点半起床，十二点睡觉的日日夜夜，终于换到了一份满意的答卷。

唐璟心疼，眼眶也红了一圈，他绕到她的身边，把她搂紧怀里，“是的，我们成功了。”

“恭喜你，准大学生。”

“恭喜你，我的小姑娘”

“恭喜我们，恭喜我们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