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的裙上臣
作者:龚喜我发财 | 分类:古言 | 字数:168.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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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这样的谢凤仪,是萧长宁这几日未曾见到过的。
没有了时刻都存在的笑容,哀伤又脆弱,声音也没了往日朝气,弱声弱气的。
萧长宁有点心痛,很想拥抱一下她。
“在你,在我,甚至在很多人看来,她做法是挺傻的。”
“可在她的想法里,这是她认为作为祖母最后为能为心爱的孙女能做的事了。”
“是啊,你说的没错。”谢凤仪垂着头,泪水落在了牌位上。
“我祖母嫁入谢氏几十年,前二十年有婆母在上管家,未曾让她接掌过中馈。”
“后二十年,是由我母亲掌家,她的一生,一直都听从安排。”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她始终都很听话乖顺,不曾自己做主过什么,也没有做过任何大的决策。”
“嫁入谢氏时,她是带着憧憬的。”
“然而祖父嫌弃她出身不够,嫌弃她不若别家女儿那般聪慧能干。”
“待有了儿子后,便被带走放到了曾祖母身边教养。”
“后来有了个女儿,未相伴几年便也失去了。”
“她的一辈子,父母宗族看她是个能给庾氏换好处的物件。”
“夫君的心,她得不到,爱子身侧,不让她近,爱女之命,她留不住。”
“世人都说她有福气,说她富贵无忧了一辈子。”
“可谁又知道,她从未有一天,是真活的快活的。”
“她和我娘说,她在为我争取三年守孝期时,是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候了。”
“她终于能自主的做一件事了,完全按照她的心思,没人会反驳,没人会干扰。”
“这辈子唯一的一件大事,埋葬她的生命,为她的孙女换一个能真正长大的机会。”
谢凤仪头抵在牌位上,泪无声的流了满脸。
她是来过很多次,是前世来的,是在不知道祖母死亡真相之前来的。
在前世的大病一场后,她也偷偷的来过一次,却因胆怯没敢进来。
她觉得她对不起祖母,一条命换她三年,她觉得她不配。
直到入京前夕,按照规矩她自正门而入,拜谢氏宗祠,在谢氏宗族许多人的注视下,也无法真正宣泄抒发感情。
直到此刻,隔了一世后,她才敢拿下祖母的牌位,抱在怀里痛快哭一场。
在刚回来这一世时,她恨为什么时间不是在三年多前。
她想留住她的祖母,想要好好孝顺她,让她能真正开怀快活。
然而,终究是不能。
“祖母,谢谢你为阿欢争取的三年,阿欢长大了。”
“阿欢不会让你失望的,阿欢会如您曾经的愿望,自由快活的活着。”
“即使失去宗族庇佑,不能再冠以谢姓,我亦不悔。”
“祖母,希望你来世能托生个好人家。”
“不必门第极高,只要家风清正,能得父母疼爱,兄弟姐妹和睦,自由选择夫婿,一生一世美满。”
谢凤仪拿着帕子,又将牌位细细的擦了一遍,才放回了原位。
然后再次跪下,只朝着这个牌位,大礼叩拜三次,“祖母,我走了,”
行完礼,她仰头望着庾氏的牌位,心中默默的道:“祖母,我大概会很久无法回陈留了。”
“但您放心,我一定会回来再看您的。”
“那时,我一定是真正能够掌握我命运和自由的时候,我还会带着今天带着的姑娘来。”
“我会和她在一起一辈子,这是阿欢的选择,是两世加起来,做的最好最正确的决定。”
“祖母,希望你能祝福阿欢。”
说完后,她对萧长宁伸出手,“阿宁,我们走吧。”
烛火摇曳下,朝她看过来的谢凤仪,眼中还有残存的泪意,唇角却缓缓露出一抹笑意,手也伸了过来。
萧长宁一时间,心如擂鼓,心跳的快极了。
她下意识的伸出手,将手心放在了谢凤仪的手心里,然后被牢牢握住。
她的心跳的更加快了,甚至有种想要用手去捂住胸口的想法。
在谢凤仪手上的暖意借由她的手传遍全身的同时,也让她心底有了一抹奇怪的安定感。
这个感觉来的突兀,她也找不到原因。
就是很安心的感觉,心跳也渐渐恢复了正常。
好像在海上漂泊了许久的船只,终于靠到了岸边的那种从内心里发出的,终于能停泊下来的安宁。
她被谢凤仪带着从原路出来,回到了谢宅内。
夜风一吹,她渐渐回了神。
就听谢凤仪在耳边道:“阿宁,要去吃夜宵吗?”
她们穿的跟做贼一样,去吃夜宵的话,很容易会被当宵小之辈抓起来吧?
拒绝的话,只在喉头晃了一下,就被咽了下来。
因为她看到了谢凤仪还泛着红的眼角。
她的心一下就软了下来,不想驳了她的意思,便点了点头,“好。”
谢凤仪想了下,“咱们去城西,那边晚上热闹。”
城西,萧长宁也想了下,“你所说的吃夜宵,是去青楼吃?”
“……”
要不是顾忌着萧长宁脸皮薄,谢凤仪都能笑出声来。
她绝对没听错,她家萧长宁刚才的话里,是有醋意的。
诱捕公主殿下计划,再次往前迈了一步。
谢凤仪心里的小人仰天狂笑,面上一脸疑惑,“为什么咱们不去酒馆酒楼吃夜宵,而是要去青楼吃?”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难道说是阿宁你想去青楼?你是不是对姿雅姑娘见之不忘了?”
“不行不行不行,你不能对别的人起心思,男女都不行。”
谢凤仪一脸的霸道和不悦,又去握了她的手捏了捏,“萧长宁,你感兴趣的人只能有我一个。”
“谢欢,你又来了。”萧长宁都已经让她弄无奈了,她总是见缝插针的说这件事。
她多看别人一眼,她都会把类似的话拿出来说一遍。
这要是换做别人,脑袋早就让她摘掉了。
如此放肆,每天不着四六的在她面前胡说八道。
换做谢凤仪,她非但起不起来,还有点想听爱听。
她好像也是有点问题。
“哼,反正我不管,你心里只能放我一个人。”谢凤仪将两人交握的手摇了摇,“你要是敢对别人也像对我这么好,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