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查到了。”

江沉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是。”

江沉用的是肯定句，江烨的疑问在瞬间得到了答案。

黎黎的确是他大哥的女儿。

“我没想过......”

“没想过我大哥会有女儿。”

“所以，尽管我查到的消息是，还是忍不住第一时间来找你确认。”

他停顿下来，想起当初在礼堂时江沉说这话的神情，他笃定道：

“江沉，当初你在和我赌。”

“你赌我不会深查我二叔。”

“你并不想揭露黎黎的真实身份，是吗？”

江沉倒坐在沙发，神情有着说不出的颓丧，“可是......我还是赌输了。”

江烨他对面坐下来，看着江沉难过的模样，眉眼间有几分不解，“你为何要这样做？”

“明明......”

后面的话，江烨没有说完。

江沉听明白了。

他说的对，他明明可以避免这件事的出现。

明明可以不说，或许江烨他们一辈子也不会知道。

黎黎会永远是他的妹妹。

“你说的对。”

“明明我可以不赌，也可以瞒着一辈子。”

“可是这对黎黎不公平，她该知道真相。”

心底的苦涩快要把江沉淹没。

他不是没想过不说。

可每一次闪过这个念头的时候，他会想起初见黎黎的时候。

那时的她，对家人很渴望。

明亮清澈的大眼眸里全是对家的向往。

他不忍心也不能剥夺她知道真相的权利。

他忍着情绪，站起身，“中午我会去接黎黎从幼儿园回家。”

“下午她要睡午觉，还要去上幼儿园。”

“我希望你，能晚一点再告知她真相。”

江烨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沉声回道：“好，我先回R市。”

“这些事，我还未和家里人说，等我和家里人商量过之后，我们再一起过来接黎黎回家。”

接黎黎回家，短短几个字，在江沉听来尤为刺耳。

他猛地转过身，双拳攥紧，忍住情绪，“不行！”

“要等黎黎接受这件事，她愿意跟你们回家才行。”

“若是她不愿意和你们回家，那她便一直是我江沉的妹妹。”

“谁也不能带走她！”

江沉说得坚决且有理，江烨眉头皱紧，思索了起来。

黎黎和他们还不熟，接她回家的事情，的确还不能操之过急。

“我知道。”

“我不会急于强迫黎黎马上跟我们回R市。”

“一定会等黎黎接纳我们了，再让她跟我们回去。”

“这段时间，谢谢你对黎黎的照顾。”

“这恩情，我会一直记在心上的。”

后面的话，他未挑明，可他们都明白。

江沉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不必谈什么恩情，我是黎黎的哥哥。”

“无论她是什么身份，我都是她的哥哥，我希望这一点，我们能有个共识。”

江烨沉默一瞬，随后答应下来，“这是自然。”

未来的事情，他们没有再谈。

未来该如何，谁也无法在此时做下定论。

选择权，终归是在上幼儿园的江小团子身上的。

他们爱她，不会强迫她去做她不愿的事情。

这是江沉和江烨此时的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