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性的……”张烨微微失神，转头看向那无数脑虫的精神网络，眉头皱起。

“那这方法……岂不是无用了？”

“倒也不是，”古邪摇摇头，说道：“这超神之脑的想法非常好，或许脑虫不如人族那般有自我思想，没有那样的创造力和想象力。”

“但单论算力和处理能力，脑虫比人脑更加强大，而且因为脑虫的纯粹，不会胡思乱想，其精神污染也比人脑更少。”

“所以由脑虫组成的超神之脑，其效能绝对无比强大，利用好了绝对是对抗赛神明的利器！”

“载体是一次性的，但你要知道，这种级别的战争，牺牲是必要的！”

“你不能当这载体，但有人可以。”

闻言，张烨陷入沉默。

按古邪这么说，当这载体根本活不了多久，让他人来做这牺牲品，不是他的本愿。

不过到底是成长了许多，张烨很快吐出一口气，点点头：“我会将这些上报，再看看能不能想些其他法子。”

“想要接入虫族网络，就需要变成虫族，或许有些人愿意牺牲，但他们未必能接受把自己变成虫族。”

说着，张烨抿了抿唇，觉得有些头疼。

这超神之脑的载体，只能由人类来当，因为虫族只负责提高算力和处理能力，真正做出决策的，还得是载体本身。

其他虫族，不能担此重任。

倒不是说虫族没有人族聪明，只是思考的方式和角度不同，张烨必须保证这个方法对人族有益，而不是对虫族的生存有益。

按理说，他又是人族，又是虫族主宰，这个载体他来当做合适不过了。

可是用古邪的话来说就是，任何人都能出事，唯独他不行。

毕竟他一出事，就代表着结束。

“我倒是有个不错的人选。”忽然，古邪说道。

“什么？”张烨一愣，有些疑惑。

古邪道：“记得超脑吗？”

“超脑……等等，你是说老季？！”张烨一愕，随即摆手道：“那不行，老季是我兄弟，哪能让他来当这个载体！”

但古邪却摇摇头，道：“季无辛的超脑其智商和算力比脑虫更强，有他作为载体和中央处理器，能够让这超神之脑的效能发挥到最佳！”

这个张烨当然知道，只是他真不想让季无辛来当这个载体。

他就是这样自私的一个人，其他人，他能让其牺牲，但如果是他在意的人，他做不出这个决定，他宁愿自己上。

所以，他一直都觉得自己不适合当什么统领者嘛……

“我知道你为难，但其实你不妨换个角度，”古邪忽然笑道：“既然你不能替他做出选择，那你直接将这些告诉他，你让他自己选。”

“或许，他早就想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呢？”

“额！”张烨一惊，挑着眉道：“老季有这倾向？”

“天权组织的人造人计划，就是为了造出最完美的人类，季无辛是其中一个试验品。”

“因此，他没有父母，没有家人，而他之后的一切，也都是天权组织安排的。”

“不论是双亲的死，还是姐姐的死，都是天权组织暗中操控，有意推进。”

“以他的智商，稍微接触到一些内部消息，绝对能猜出来。”

“一直以来，他都只有一个目标，就是颠覆这个世界，或者说，让人们意识到灵并没有自身的强大，来的重要。”

“他要削弱灵的影响力，改变人们的思维方式，更以自身为中心，而不依赖于灵。”

“而因为你的存在，这个愿望也提前实现了。”

“人们现在已经没有那么依赖灵了，更多的是依赖现在的武学体系，修行体系，而他也着手于教育体系，通过古灵集团来对全世界的教育系统进行改革。”

“如今，基本完成。”

“最爱的人死了，最想做的事情做完了，你说他，还有什么理由留在这个世界上？”

“作为超脑的拥有者，他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智商和理性。”

“但也正是因此，当他被情感所影响时，这种影响就是根深蒂固的。”

“早在他姐姐死于车祸的时候，他就已经想离开这个世界了。”

“可不正是因此，他值得更好的结果啊！”张烨说道。

古邪摇摇头：“我很喜欢你的自私，也享受你的自私。”

“但有时候你要知道，人和人的选择，是不同的。”

“或许在你看来，活着，以及幸福地活着，就是好的。”

“但在他看来，却不是如此。”

“你既然将他视作兄弟，那你也应该给他选择的权力。”

“现在支撑他活下去的，已经不是先前的愿望了，而是因为他想帮你。”

“如果成为超神之脑的载体能帮到你，那他，也必然会坚定地选择这条路，选择这个结局。”

张烨张着嘴，欲说还休，但最后还是沉默地点点头。

因为他知道古邪说的是对的。

作为【超自然意志·人】，没有人比古邪更懂人性。

也正是因此，古邪也懂季无辛所想所念。

“我会告诉他……”张烨点点头，显得有些失落。

他本以为自己搞的这个超神之脑，能够成为人族利器。

现在看来，确实是人族利器，但……不是他想的那种。

感受到张烨的失落，古邪来到他身边，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庞。

“烨，这就是我最讨厌你的地方。”

“你既然是为了人族，为什么不去想，你搞出来的这个超神之脑，能够给人族带来多少好处，能够少死多少人，反而去想这超神之脑会害死季无辛？”

“有时候，你的眼光很长远，但有时候，也极为狭隘。”

“这就是情感所带来的弊端，也是盖亚竭力想要阻止的。”

“我知道，可那能怎么办呢？”张烨苦笑地握住她的手，闭上眼，脸庞轻轻磨蹭着她的掌心：“我是个人啊，人就是要有感情啊。”

“难受吗？”她问道。

“难受。”张烨点点头，如实说道。

“那咱们做点事情，让你好受一点？”古邪忽然笑了起来。

张烨眉头一挑：“你要干嘛？”

古邪坏笑着捏住了张烨的下巴：“要。”

张烨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红了脸庞。

而古邪则是双手环住了他的脖颈，贪婪地亲吻着他的唇角。

“小白也没有在精神世界里和你做这种事情吧？”

“身体的第一次我让给她了。”

“精神的第一次你必须给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