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挺好说话的，你不用担心。”在陶然父亲陶源的办公室外，辰曦略显紧张，陶然作为朋友试图安慰，“只要你的办法可行，我相信我爸会同意的，而且，一个广告而已，对我们家而言算是小生意。”

“嗯，我会好好表现的。”

辰曦点点头，正好，陶源开门出来，看了看众人，然后示意陶然先过去说几句，最后才是让辰曦单独进他的办公室。

辰曦赶紧拿着自己的公文包，稍微整理了一下衣领，几近正步的走了过去。进去之前，他回头看了看自己的朋友们，大家都对他投去了鼓励的目光。皖霞甜甜一笑，似乎对辰曦充满了信心。

这个笑容让辰曦备受鼓励，一时间就没有那么紧张了。

办公室内，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儿，让人闻着安心。

陶源看起来十分成熟，整理得精致的深棕色头发却有花白的两鬓，给人一种城府极深的感觉。

“你的情况陶然已经跟我大概说过了。”刚坐下来，陶源就直入主题，“老实说，你想把广告放在购物袋上的想法挺不错的，理论上的确可以让广告更深入人心，但是，你们超市的体量……太小了。局限于那么一个小地方，我很难相信你可以为我带来足够的收益。我相信，你也明白这一点，本应该知难而退，可是你还是来了，我想你应该有说服我的理由。”

陶源字里行间都透露出老练，这让辰曦有些慌乱，不过他还是让自己镇定，至少陶源暂时看来非常和蔼。

“是，是的。”辰曦点点头，从公文包里面拿出自己的电脑，打开昨晚写好的方案，推给陶源查看，“这是我写的方案明细，您一边看我一边给您讲。”

“哦？你给我讲，不用看着为我讲述吗？”陶源觉得辰曦至少应该看着自己的方案才能说明白吧。

辰曦淡淡一笑，摇了摇头，解释道，“这是我自己写的方案，每个步骤都在我的脑海里深深镌刻，就算不看，我也可以按照已定的思路为您说清楚。”

“行，我喜欢你这样高效的年轻人。那就开始你的表演吧。”

陶源饶有兴趣的看着电脑里面的方案，辰曦则负责展开细说，为陶源详细说明了自己的计划，以及解释了为何要选择扬风水果超市作为广告的投放点。

首先，扬风水果超市所用的塑料购物袋质量比较好，根据调查，有超过百分之五十的人并不会在食用水果之后立刻丢弃购物袋，往往还有其它的用途，比如作为杂物袋、垃圾袋、储物袋等等，这样的情况就会导致购物袋被反复使用，自然而然，印刷于购物袋上面的广告就会有更多的机会被人留意到，无形之中的记忆比刻意派发的传单更有效果。

其次，传单的印刷成本是额外计算的，就等于要从经营成本中额外分出一部分开支，如果直接印刷在购物袋上面，体量巨大的情况下完全是可以忽略计算印刷成本的，毕竟在塑料袋上面增加图案的成本于今天而言真的太低了。

最后，这个方法这么好为何那些影响力巨大的连锁超市不用？其实也很简单，连锁超市本身影响力就十分巨大，有着自己的品牌形象，他们大多数情况下并不愿意用乱七八糟的广告影响自家形象，另一方面，体量如此巨大的连锁超市需要收取的广告费于规模不大的私营机构而言是难以想象的，所以，用最少的广告费获取最多的收益，选择扬风这种中规中矩的超市绝对是正确的。

听完辰曦的讲解，陶源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这个状态大概持续了一分钟，“你的思路很清晰，想法也很不错，但是很抱歉，考虑到你们超市的影响力，我这家牙科医院并不能把广告资源给你，至少你们要再经营半年，并且体量再大一些我才可以放心的交给你。”

“……”陶源的话无疑给了辰曦当头一棒，他用了十几秒钟方才确定陶源所言非虚，是的，即使很努力，客观原因也没办法说服对方。

辰曦低下了头，想着能否再说点什么挽回一下，可是想了很久，脑子里就只有四个字：黔驴技穷。

扬风水果超市刚刚起步，说白了，一个刚营业的小店，就算没有竞争对手针对也不一定可以活半年，更别说以后能走得多远，体量能有多大了。

“嗯，我明白了，还是要谢谢您……”

辰曦只好起身道谢，准备收拾东西离开。

“别着急，年轻人。”陶源笑着阻止了辰曦，这让辰曦感到奇怪，“你的想法很好，怎么说呢。现在的你坐在赌桌前，就算输了也是因为手机的牌太烂，并非你的技术不行，要你这个小年轻用这么烂的牌赢下这场赌局显然不切实际，可是你很顽强，敢于表达，这很好，这是走向成功的必备品质。”

“嗯……谢谢您的教导。”辰曦还是十分失落，不过还是挤出微笑。

“这样，我这个牙科医生的广告肯定不可以给你，但是这个人的生意广告可以。”说着，陶源从抽屉内拿出一张名片递给辰曦。

名片上赫然写有“陈氏珠宝”。

辰曦当然知道陈氏珠宝，这是本地最有名气的珠宝。

“这……”辰曦不敢相信，如果可以拿到陈氏珠宝的广告，怕是要比陶家的牙科医生更能挽救岌岌可危的扬风水果超市。

“哈哈，我老婆的产业罢了。”

陶源一笑而过，原来陶然还是陈氏珠宝的少爷，那可真是镀金的富二代啊。

“真的……太谢谢您了。”辰曦激动得差点没忍住落泪，忙是向陶源鞠躬道谢。

陶源笑着扶正了辰曦，拍了拍他的肩膀，感叹道，“茂名这座城市啊，本就是人杰地灵，你这个后生很聪明，敢想敢做，我相信任何一个受过这座城市恩惠的人都愿意给晚辈一个机会，所以，加油吧。”

“嗯……”辰曦重重的点头，对陶家感激不尽。

“好了，我还有事，就先到这里。”陶源准备出门，并道，“你就联系我老婆和她谈妥广告的事情就可以了，她这会儿应该在打麻将，有空。”

“好，谢谢，太谢谢了……”

辰曦连连感谢，和陶源一同出了办公室。

看到辰曦激动的神情，大家就知道有戏，这一趟总算没有白跑。

今天的阳光很刺眼，辰曦出来之后，在路边抬头看天，任由阳光落在脸上，这是久违的冲破阴霾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