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美强惨呢,怎么这么娇?
作者:青容 | 分类:古言 | 字数:45.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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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脱身
棠宁望了青冉一眼,也不多做挽留,每个人有属于她的既定命运。
数十弓箭手与刀甲兵穿过院门,纷纷而至,将不大的采买办围得水泄不通,须臾之后端王才被人推着轮椅走了出来。
他嘴角噙着温和笑意,脸上杀人的血迹还未干,鲜红的血衬得他脸愈发凄艳诡魅,天还是黑的,只顾着太子的他竟一时未发现角落里的棠宁青冉,他一双阴鸷的眼对着城墙上的太子虎视鹰瞵。
“景暄,你身为一国储君竟如此狼奔鼠窜,不如就地自裁,好留下气节美名。”他以胜利者姿态戏谑嘲弄道。
棠宁心道不妙,景暄本就精神颓靡,求生意识薄弱,很难不受他挑唆。
太子闻言一时又悲痛袭上心头,他喉咙哽咽,眼前发黑,可是他被伏黯鸦隐紧紧攥着,他又望见了底下的棠宁。
父亲以死护他,棠宁舍命救她,黑羽卫为送他出宫全员战死独留伏黯鸦隐二人,他的命就不仅是他自己一个人的命,他若自我断送那么多人以血浇灌的他通往生的路,便才是真正的懦夫,真正的狼鼠之辈!
他声音虚弱却坚定地说道:“我若此刻自杀,便是让父皇与数十黑羽卫白白牺牲,景暄还未取你项上人头,怎敢作自戕的懦夫?”
景暄也想提及棠宁救他的恩情,但是他观到棠宁在下面似乎一时上不来,不敢冒然提及她引起端王注意。
端王闻言眸色一沉,嘴角的笑意发冷。“你已命不久矣,还妄想东山再起?”
太子望着下面的端王一眼,并无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目光灼灼凛然道:“景弈!一个君王功过评判不是坐上皇位的那一刻,而是在盖棺定论的百年之后,这一切不过刚刚开始,你要走的路还很长,要学的还很多。”
端王只觉被踩住痛脚,勃然大怒,一双眼睛似要将人生吞活剥。
先帝在世时,外人只道他是储君大热人选,景弈自己却清楚,他虽是先帝最宠爱的幼子,但是先帝从未让他学过帝王之术,偶尔从还是大皇子的惠平帝那旁听了几句,就要遭一向溺爱他的先帝斥责。
他望着太子目眦尽裂,坐在轮椅之上长袖一挥,“给我放箭!”
不同于之前的隐藏蛰伏,如今的他上位者气场全开,一声命令令人凛然心惧。
真够傻的,宫墙这么高,就凭弓箭手手里的软弓,箭怎么可能射得上去。
棠宁完全不用担心太子他们,但是她担心她自己啊!
救命,宫墙那么高她也飞不上去啊!
棠宁一边思考可以借力的地方,一边缩在屋角尽量减少自己存在感,端王却在这时眼神忽然锐利地发现了角落里二人。
“青冉!是你给他们带的路?!”端王眼中杀意直直射向青冉。
青冉娇媚的脸顿时血色全无,她身躯微颤,不敢直视端王。
“是我逼她给我们带路的。”棠宁忽然走到青冉身后,一手挟持着她,另一手拿刀抵住她脖颈,“端王放我们走,不然我就杀了她。”
谁知端王却无半点担忧之色,反而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嘴角扬起讥讽的弧度,“棠宁,你也没有我想象中聪明嘛!你竟然觉得可以拿一个宫女的命威胁到本王?”
他话还未落,青冉便眸色一黯,唇不住地抖着最后被牙齿死死咬住,眼泪似要落下。
棠宁也不指望能拿青冉威胁到端王,她一把推开青冉,趁其不备,脚腕发力,斜身过去踩到一个门口存水的大缸,又借力斜踏搁在屋角的扫帚,飞身上去就连踩一刀甲兵数脚。
甲兵猝不及防就被攻击,还未反应过来手里的白钢刀就被夺走。
端王见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们是猪吗?刀都能被人夺走,给我抓住她。”
说罢,甲兵便持刀将棠宁团团围住。
“伏黯鸦隐,去把棠宁救上来。”太子才吩咐道。
就发现他们也并非高枕无忧,有士兵搬来梯子欲要捉拿他们,使得他们一时难以分心。
而底下棠宁持刀狂劈,一连砍倒数人,惊得刀甲兵一时心怵,连连后退。他们只当棠宁是个好拿捏的弱女子,没想到舞起刀的勇猛之势好似久历沙场的悍勇大将。
端王见状脸黑成锅底,气得恨不得从轮椅站起来,痛骂道:“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我好吃好喝供着你们,一个女的都对付不了。”
刀甲兵无可奈何,只能硬着头皮上,欲要将她手里的刀夺走。
棠宁冷汗直出,心里发苦,一边与他们打斗,一边脑袋飞速思考寻找脱身的方法。
这么多人围着她要怎么跑啊?
原主技能点怎么全点在攻击力上,不给敏捷度多加点?
就在她觉得命丧于此,又要见到她死去多年的外祖母时,一个冰凉柔软的紫色东西倏忽落在头上,棠宁随手扯过来一看,竟然是太子那件氅衣!
她一抬头就见伏黯正在抵御爬上来的甲兵,太子坐在墙头只穿着破损的里衣,与鸦隐手里都攥着个氅衣袖子的一端,另一端从城墙上垂下来落到她面前。
“棠宁快上来!”景暄焦急地喊道。
棠宁不假思索就拽住布条,借力斜踏宫墙的斜面而上。
她才爬到城墙一半,就发现城墙上一截都是竖直,没有一个借力点,脚瞬间滑落,她一把拽紧,差点掉了下来。
太子见棠宁欲要落下,慌乱得冷汗直滴,拿伤腿借力,手紧紧地攥着氅衣袖子,指甲几乎扣进雪白的肉里,“棠宁,我们拉你上来!”
端王见棠宁就要逃走,终是下定决心,沉着声音命令道:“避其要害,把她射下来!”
遭了,棠宁闻言攥着布条的手差点打滑,她为求生,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气往上爬。
这也给上面造成很大负担,黑羽卫素来以轻盈灵巧为训练目的,鸦隐体重还未必有棠宁重,太子又毫无武功身负重伤。
鸦隐紧咬着牙关,将布条在手上环了几圈,脚蹬着墙头借力把棠宁往上拉。
景暄头一次怨恨自己小时候为何那么贪图享乐不去习武,他手背被布条勒得通红充血,脑袋已经因为失血过多开始昏昏沉沉,而他为了好发力跪立墙头,压在身下的小腿传来挫骨剧痛,让他勉强维持住片刻清醒。
而这时弓箭手的箭已经离弦。
“上来了!”景暄急忙向近在咫尺的棠宁伸出手,吃痛地喊出这一句。
棠宁一把攥住他的手,借力踩上墙头的那一刻,飞箭擦着脚底而过,叮地一声打在墙上。
棠宁一上来了,景暄脑袋里紧绷的弦骤然一松,失血过多带来的昏厥接踵而至,眼前一黑,从墙头仰倒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