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看着肩膀上无法愈合的伤口，白苓抿着唇，单膝跪地，呼吸愈发凌乱，全然不复先前的平稳。

身上的风衣已经变得破破烂烂，白苓没有去在意这些，她只是勉强的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不让自己倒下。

身体对于神格的压制越来越弱了，她现在已经没有余力去分心压制神格了，再这样下去，神格的回归已经是必然了。

“还站得起来吗。”慢慢的走到白苓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这是一个疑问句，但是赤苓的声音中没有询问，而是确定。

“.....大概，是不能了吧。”白苓的声音很轻，但却依然清晰的落入了赤苓的耳中。

“这样最好。”将手中的弓箭散去，赤苓弯下腰，伸手轻轻的捏住白苓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与自己对视。

“不要做无谓的抵抗了，与我融为一体，与我合一，我们可以一起.....找回她。”赤苓的声音很轻松，至少在白苓听来，祂说出这句话，并没有什么负担。

祂是真的这么想的。

在爱莉希雅和琪亚娜之间，祂做出了一个并不完美，但是也并不算坏的抉择。

祂会为琪亚娜制造出一个复制的世界，没有人会发现的，那里就像是原本的世界一样。

而祂，祂会用这个世界，这个世界的人们，生命，一切的一切，来换回爱莉希雅。

这就是赤苓的决定。

“真是残酷啊.....”白苓没有尝试挣脱赤苓的桎梏，她只是静静的与赤苓对视着，脸上看不出什么喜悲。

“.....没什么好残酷的，这已经是仁慈了。”赤苓看着白苓无神的眼睛，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滋味，祂不明白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但是....祂并不觉得，那是什么好的感觉。

“.....或许吧，但，赤苓，有时候，畸形的仁慈，远不如残酷更能让人接受。”慢慢的说着，白苓的语气很缓慢，不仅仅是因为她的伤势很重，更是因为她已经知道自己已经拖不住了。

至少，通过这种方式，再拖延一点点时间吧....

“........”听着白苓的话，赤苓没有回答，祂只是静静的看着白苓，沉默了许久。

“呵，或许对吧。有些时候，残忍远比仁慈更能让人接受。”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赤苓冷冷的笑了一声，祂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捏着白苓下巴的手却更加用力了。

“但现在，他们没有选择的权力。”捏着白苓下巴的手愈发用力，赤苓甚至已经可以隐约听到白苓骨骼咔咔作响的声音。

“我给什么，他们就接受什么。对他们来说，能够得到这样的结局，就已经是天大的仁慈了。”赤苓的表情逐渐变得更加疯狂，祂看着赤苓的下巴开始充血，泛红，然后又开始向着紫色变化，这才稍微放松了自己的力道。

“这具身体还真是脆弱。”看着从始至终一声不吭的白苓，赤苓撇了撇嘴，有些不耐的说着。

“......”白苓没有说话，因为她感觉到，自己的神格已经脱离的神躯。

换句话说.....

赤苓的视线放在白苓身上，祂看着白苓的伤口开始快速愈合，唇角微微勾起一丝笑意。

终于，还是抑制不住了？

对于这个结局，赤苓并不意外。

祂死死的捏着白苓的下巴，看着那团淤紫迅速化开。

“这一次....是我赢了。”赤苓的力量顺着白苓的下巴融入白苓的身体，遏制了神力继续修复白苓的身体。

“....啊，你...赢了。”没有多说什么，白苓只是慢慢的闭上眼，接受了自己的结局。

“那么....再见了，白苓。”俯下身，赤苓看着白苓的唇，对着她说出了这句算得上是告别的话。

“啵。”两对一模一样的唇印在一起，两张一模一样的脸紧紧贴合。

只是一边是平静，一边是疯狂。

这一刻，神格与人格重新交融。

最不像神的神格，最不像人的人格。

没人知道在当初，茯苓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告诉所有人，这是为了保留自己的人性。

可是事实证明。

就算是人性为主导的白苓....也并不像是一个....纯粹的人。

茯苓为什么这么做.....

没人知道。没人。

........

另一边。

“啊，烦死了。被关了这么久，头都晕了。”看着面前把自己救出来的无，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身材也慢悠悠的从御姐变回了那个搓衣板。

“知道被关起来不好受，自己还不小心一些？”看着安的样子，无慢悠悠的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摸了摸安的小脑袋。

“那不是放水会被发现嘛，而且....那个小家伙，也已经的确超越我了啊。”对于无的话，安只是慢悠悠的说着。

“.....崩坏的神明，由虚数之树孕育的，纯粹的神明吗....”听着这句话，无眯了眯眼，祂并没有忘记上代崩坏与祂最后一战时说的话。

‘我们就是一群打工的，你别找我们啊。’

“.......”所以原来那句话是这个意思吗？说的这么复杂干什么？

“是啊，所谓至高神，就是至高无上，最为强大的一批神明。但是无论是至高神也好，普通的小神明也罢，都是由生灵升格而来的。就比如我，在成为崩坏神之前，我也就是一个普通的人类而已。”吐了一口气，安揉着自己的小脑袋，慢悠悠的说着。

“但，有升格而来的神明，也自然就有天生的神明。”说到这里，安抬起手，不知道从哪里拽了张椅子过来。

“比如告竣，祂就是天生的神明。祂并不是被虚数之树直接孕育出的神明，而是间接的意外。所以，祂并不是十分强大。”坐在椅子上，安无视了自己悬空的双脚，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找了个合适的角度，像是没骨头一样瘫在了椅子上。

“截至目前为止，还活着的天生神明也就只有三个，告竣一个，命运神一个，还有一个....”说到这里，安停顿了一下，看向了无。

祂肯定，无会猜到的。

就算没有人告诉过祂。

而也正如安想的那样，无的的确确，猜到了。

“....还有一个，就是那个小丫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