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剧烈的爆炸声从远处传来，正在熟睡的女孩睫毛微微颤动，缓缓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这里是.....

模糊的意识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回归，女孩的思绪也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

她看到了爆炸声传出的源头，看到了.....

‘妈妈？’看着那熟悉的身影，女孩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去抱住祂，自己的意识却像是遇到了海绵的水一样，被吸入祂的身体。

等到她再次睁开眼，却看到了自己的手拿着一柄能量凝聚的剑，刺入了面前另一个人的身体中。

‘茯苓，前辈？’原本朦胧的意识瞬间清醒，女孩看着面前的茯苓，想要松开手，却发现，那根本不是自己的手。

而是.....

“这样一来，就结束了，白苓。”她听到了自己妈妈的声音，那，正是从自己的口中发出来的。

或许...准确来说，是她现在正依附在赤苓的身上。

“果然，还不是你的对手啊。”对于自己落败的事实，白苓好像并没有多么意外。

她虽然拥有力量，但是这几百年来她可没有使用过，反观赤苓则是在一直使用自己的力量。

对于力量的运用，赤苓不知道比自己熟练了多少倍。

自己会输，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是从一开始就既定的结局。”将长剑拔出，赤苓面无表情的看着白苓单手捂着自己的小腹，冷冷的说着。

“原本，我并不想走到这一步。”赤苓的语气很冰冷，但是里面却又藏着丝丝点点的遗憾。

“但是现在....”眯着眼睛，赤苓的话顿了一下。

“我们谁都不想走到这一步，但是.....”这么说着，白苓的声音变得悠长。

“无论如何，我也做不到看着你，毁掉一切。”

“.....我并没有毁掉一切。”赤苓否认了白苓的说法，在祂看来，自己所做的事情已经十分仁慈了。

“他们会活在过去，活在历史中，他们会被新世界的人歌颂。用人类的话来说，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活着的表现？”赤苓的话很冰冷，但祂说的没错。

如果祂真的成功了，今天的一切都会消失在历史的尘埃里。

而他们，也会成为被历史歌颂的英雄。

“.....赤苓，对于很多人来说歌颂并不是他们的目的。为了后代能有更美好的生活，为了这个世界点点滴滴的小美好，为了爱与和平，为了很多很多事情。这些事情远比被人歌颂和铭记，要重要的多。”慢慢的说着，白苓捂着自己的伤口，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这个世界上，存在着许许多多的无名英雄。我想，他们也从未想过被后世歌颂。”抬起自己手中的长枪，白苓明明受了很重的伤，却依然笑了起来。

“我想，大家应该都是这么想的吧？”

“如果说，成为万众瞩目的英雄，代价是失去一切。那么我想，大家应该都会选择.....”白苓的声音虚弱，但是坚定，她知道自己会倒下，会被赤苓打倒，甚至杀死，但是....她不会后退。

她逃避过太多次，太多次了，这一次，无论如何，她都绝不会再逃避了。

“守护住一切，成为那个....被人遗忘的英雄。”

“.....”白苓的话一字一句敲进赤苓的内心，祂的记忆中回想起曾经的大家，回想起帕朵死亡前的回眸，回想起千劫坚定的声音，回想起维尔薇略带遗憾的感慨，回想起科斯魔的沉默。

曾经，祂也是那些无名英雄的一员。

但是现在....

为了自己的梦，为了自己的理想，祂必须....践踏一切。

屠魔的少年终将成魔，这句话放在现在的赤苓身上....

或许并没有错。

“.....你说的没错，或许比起我给的结局，他们更愿意选择成为被遗忘的英雄。但是啊，白苓，这是我能给他们的，最好的结局。无论他们接受也好，拒绝也罢。要么，接受这样的结局，要么，就来挑战我，搏取那一线生机。除此之外，他们别无选择。”举起长弓，赤苓缓缓拉动弓弦，一根黑色的箭矢出现在长弓上。

“你也一样，白苓，要么，打败我。要么，成为我计划中的养料。”黑色的箭矢上环绕着恐怖的气息，那是来自崩坏最核心的存在，崩坏神的力量。

崩坏代表着侵蚀，代表着毁灭，祂的力量，自然也存在与毁灭相关的部分。

崩坏的权柄十分复杂，这世上的一草一木，都可以成为祂的武器。

这份庞大的力量，让祂几乎不可能落败。

“而现在....你已经输了。”看着毫无抵抗之力的白苓，赤苓很清楚，只要自己松开手，那么面前的白苓就会被箭矢贯穿，彻底的死去。

这对赤苓来说并不好受，因为，祂从未想过要去杀死白苓。

白苓对祂来说，是姐妹，是亲人，也是另一个自己。

杀死白苓，对祂来说毫无益处。

但是此刻，祂却必须这么做。

听起来或许有些荒谬，但.....

“永别了，白苓，或许在虚数之树上的某一个世界里，你还能拥有来世吧。”但实际上，赤苓十分清楚，白苓一旦死去，就是彻彻底底的死去了。

失去了神格，她本就是不完整的灵魂。

就算灵魂的碎片能够去重组其它的灵魂，但碎片稀少的数量注定白苓....不会再回来了。

即使灵魂碎片全部重合在一起，诞生的那个生命，也不会是她。

这也是赤苓不到万不得已，并不想杀死赤苓的原因。

但现在.....

已经没有时间让祂去想更多的办法了。

拉着弓弦的手逐渐放松，或许下一刻，这支弓箭就会飞出，穿透白苓的身体，彻底杀死她。

‘妈妈！不要！’

少女清晰的声音在赤苓的脑海中响起，赤苓愣了一下，原本还在犹豫的手也在不知不觉间松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