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然一锤砸飞超然者，挥舞着比他都高的大锤子，卷起呼啸的风声。

“我最讨厌的就是谜语人，你小子过界了。”

轰！

他将锤柄顿在海面，激起重重涟漪，原初深渊闪烁着变成了一把飞镖，又变成了竹杖。

未来之主的目光扫过那没有定型的武器，“你为什么不早点动手？”

这个问题当然不是问楚然为何不早点揍超然者。

他是在问楚然为什么不去接手超然。

“他虽然是个谜语人，但态度已经很明显了，超然之力就是颗雷，他指着我接手呢。”

楚然说完，一挥手，神秘权柄疯狂扩张，将谢灵从半空中摘了下来。

那些黑色水流被神秘权柄分解吞噬，谢灵却像是一滩烂泥倒在海面上，只有暗淡的眼球能动。

这一幕属实把楚然给逗笑了。

“老谢啊，你急什么，太想进步了？”

说着便用权柄的力量将谢灵托了起来，一巴掌拍在他后背，噼里啪啦的声音在谢灵体内炸开，那些因命运反噬而造成的伤势瞬间恢复。

谢灵如同溺水了一样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心有余悸道：“差点就死了。”

随后，他指着未来之主道：“我就说这玩意儿没安好心，看来他真是超然者的好大儿啊。”

未来之主不承认，却也不反驳。

其实对于他来说，此刻这种情况也是相当混乱的。

诞生于超然者记忆的他，本该有属于自己的思想，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那些对于超然者失败经验的总结，以及那些自以为是抗争的行动，现在却都变成了一个笑话。

真就如超然者所说的那句，孩子的一切错误，父亲都会原谅。

他并不畏惧超然者的怒火，也不怕自己死在超然者手上。

但这种意料之外的态度，反而让他的所有努力变成了笑话。

“少说两句吧。”楚然察觉到未来之主都快自闭了，拍了拍谢灵的肩膀：“他俩是不是一伙儿的我不知道，起码咱们是一伙儿的。”

谢灵一怔，紧接着苦笑道：“我就是个废物。”

“只有你是，不光废，情绪还不稳定。”

“谁家好人自己给自己一拳啊？”

“你等着吧，回去我会跟老顾好好聊聊这件事，针对你的教育，智慧学府要背大锅。”

未来谢灵却在这时上线切割，表示他不沾这个锅。

谢灵的脸色却已经黑了下来。

不过他很快就叹道：“你倒是足够乐观，也行，如果咱们还能活着回去见老顾，你随便说，我绝对不还嘴。”

未来谢灵没再说话。

这时候，楚然看向了被自己一锤砸飞的超然者，他趴在海面上，好像已经死了。

但楚然并不觉得超然者会被这么简单就干掉。

他对谢灵道：“废物用好了也有出其不意的效果，何况你还握着跟超然之力同级别的命运。”

“你还真的挺会安慰人。”谢灵摇了摇头，但也知道现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他同样看向趴在海面的超然者：“这家伙在干什么，装死呢？”

“在这个空间，他就是神。”

“神是不会被杀死的。”

未来之主低头看着脚下不断翻涌的黑海，“他被超然力量囚禁了不知多久，拥有的能力，比你们想象得更多。”

楚然看向他，“举例说明一下？”

没等未来之主回答。

趴在海面装死的超然者却是突然向下沉去。

无数黑色水流爬上他的身躯，拖拽着他一点点沉入海里。

很快，就吞噬了他的身影。

未来之主凝视着这一幕，“这就是了。”

楚然却是转过头，看向超然之力与命运长河的夹层。

超然者屹立在上方，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他再度坠向海面。

用温和的语气说道：“这种能力叫‘重启’，算是一个小技巧吧，想学的话， 等你继承超然，我可以教你。”

楚然看了眼完好无损的超然者：“重塑身躯也没什么了不起的，高维生命都能做到。”

“不过，我听你这个意思，哪怕我继承了超然之力，你也会安然无恙？”

“没错。”

超然者并不避讳这一点，直接承认道：“你继承超然之力，而我恢复自由，这是两全其美的结果，对你来说没有任何坏处，只有好处。”

他指着头顶那一轮如同大日般的灰色光圈，“这就是至极的伟力，拥有它，你就是唯一的神。”

“那么，代价呢？”

问出这个问题的人不是楚然。

而是谢灵。

“楚然继承这份力量，你恢复了自由，总不会没有任何代价。”谢灵忽然冷笑道：“你无非就是想让人替你继续坐牢而已，你拱手让出的超然之力，没有任何坏处？你真觉得我们是傻子？”

超然者看了他一眼，很是奇怪道：“为什么你们这些年轻的生命，总对这世上的种种抱有警惕跟敌意呢？”

“好处与坏处，都是从我们自身出发构成的定义，我厌倦了这座牢笼，所以，离开这里对我而言就是好处，但这不代表得到超然之力对楚然是坏事。”

他温和道：“超然之力于我无益，但楚然得到它，却能够成为神明，这本质上并不是好处与坏处的概念，而是一场交易。”

“超然之力，本就是基于交换而诞生的至极力量。”

说到这里，他向楚然伸出手，微笑道：“你想要这份力量？拿去就好。如果你还想要其他的东西，我的记忆？我的知识？统统拿去吧，现在的你手里握着最重的一枚砝码，将它摆上来，这里的一切都归你所有，你得到它以后，完全能够创造一个理想中的世界，甚至是重塑整个命运。”

“只要你轻轻点头，你和我都能得到想要的东西。”

“哪怕你成为下一任超然者，想要把我杀死，那也没关系。”

“死亡，同样也是我期望的结局。”

“所以楚然，你要做的事情，只是走过来。”

“完成这场交易。”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