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弟？”

当楚然一个猛子扎进命运长河后，谢灵便已经有所感应，立刻迎了上来，似乎想跟楚然分享什么消息，“其他的我好像盯上了未来……”

可还没等他这句话说完，楚然已经提着他的衣领，沿着命运长河一路奔逃。

谢灵的心里当即咯噔一声，意识到了什么。

而且很快，他就感受到了背后那股无法形容的庞大压力。

扭头看去，便看见全身腐烂，缺了条胳膊，像是什么尸怪一样的抽象生物脚踏命运长河，向着他们二人追来。

“什么鬼东西？”

谢灵顿时绷不住了。

蓝星与深渊纠缠了这么多年，他自认算是见多识广，不管什么样抽象的场景都未必能够吓到他，可现在他才知道自己确实草率了。

那个把命运长河当成踏板踩的怪物，长相倒不算吓人，可‘祂’带来的恐怖压迫感，足以让人想起自己此生最畏惧的东西，还要乘以百倍。

“别去看祂，你才成为高维生命没多久，看到那种信息深度容易撑不住。”

楚然拎着他头也不回地逃命，嘴里提醒一句以后才道：“你刚才想说什么？”

“没什么。”

谢灵飞速道：“这家伙是什么来头？”

“疑似超然者，但不好确定，单从信息深度来判断，祂更像是超然之力的同源体。有可能是超然者本人，也有可能像是未来之主那样，从超然者记忆中诞生的怪物。”

楚然说罢，忽然一拳锤击旁边散发着莹莹玉光的命运河流，当场砸出一个巨大的缺口，拎着谢灵钻了进去。

命运长河的自我恢复速度相当之快，两个身影消失的瞬间，那道缺口便已彻底合拢。

神秘生命停步于湍急的河流外，腐烂的脸庞上，纤维分明的肌肉抽动，露出一个相当狰狞的笑容：“想用无尽命运掩藏自身？”

“想法不错。”

“但你算错了一点。”

“在超然的洞悉之下，万事万物，皆无处藏身。”

‘祂’背后的光圈绽放出如同隔着一层雾气的光芒，，压抑又暗沉。

那双腐烂成泥的眼睛仿佛看穿了纷乱混杂的命运线，一层灰蒙蒙的暗光笼罩，倒映出楚然的身影。

“找到你了。”

‘祂’提起左臂，向着奔腾的命运河流抓去，瞬间没过手肘！

而在另一边。

迈入某个未知命运时空的楚然跟谢灵还没等喘息片刻，背后深空就被一股可怕的伟力撕碎，一只比排列天体加起来更为巨大的腐烂手掌倒扣下来。

楚然的反应迅速，脚下立刻有金色刻度蔓延，将自己和谢灵放逐到了未来。

他们的身影闪烁跳跃，来到不知道多少光年外的距离，却依旧能够看清那只巨手扣下的场景。

无数天体在那一掌之下破碎，炸开星星点点的光芒。

谢灵沉默了片刻，随即说道：“你确定我们能战胜这东西？”

“不确定。”楚然摇了摇头，紧接着却是看向了他：“让你躲进命运长河寻找的答案呢？”

他在进入那片超然空间以前，就把谢灵送进了螺旋状的命运长河，除了保护他之外，更主要的还是让他寻找到自己力量的根源。

梁绛星现在已经死了，再去纠结他的话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已无意义，但无论楚然还是谢灵，都想要搞清楚一件事。

那就是超然者到底有没有在命运长河上动手脚。

先前，两人都认为想要实现这件事的难度太高。

对命运长河本身动手脚，难度与构建绝对命运根本不在一个级别。

哪怕超然者藏着八百万个心眼，想要做到这件事，也是十分困难。

但当楚然亲眼看到了那个疑似超然者的神秘生命释放出一丝超然之力以后，原本坚定的想法难免有些动摇。

那股力量太强了。

仅仅是一丝的使用权，就足以碾压命运这个‘箱子’中诞生的最强生命。

梁绛星拼了老命，自己也舍弃掉刚刚入手的暗影力量，最终也只不过是把‘祂’变成了不人不鬼的怪物。

超然之力到底能有怎样的变化，现在谁都说不清，楚然细数手头的底牌，老谢那份命运伟力的来源，倒是能算半个。

“我有一些头绪，但还没等仔细研究，你就跳出来把我拎走了。”

谢灵颇为无奈地说道：“不过现在可以确定的是，白色命运并没有要害我的打算，之前你警告我不要靠近它，但当我真的接触以后，发现白色命运很可能是通过某种方式，把一部分力量挥洒在无数命运线，除了我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人得到这种能力暂时不清楚，至少现在看来，我的职业应该是命运特许的。”

“那就行了。”

楚然也不需要一个确切的答案，“只要能够确定你身上没有坑，事情就好办太多了。”

谢灵心里忽然一紧，不禁道：“学弟，你不会又有什么歪点子了吧？”

“现在这种情况，甭管是歪点子还是好点子，只要有用，那就一起招呼吧。”

楚然道：“刚才你应该想跟我说，你用自身命运演变出来的谢灵去砍未来之主了？”

谢灵点了点头，飞速说道：“他们跑进白色命运里，追着未来之主的化身砍，只要抓住一个就能砍掉一个命运因果，相当于削弱了他的力量。”

“这个思路不错，但还可以更好。”

楚然瞥了一眼那只夸张的腐烂巨手，注意到它正在四处翻找，要不了多久便会追杀过来，于是就简单明了道：“既然你们能斩断命运因果，为什么不转换一下思路，干脆延伸出更多的命运线？”

谢灵神色微变。“你是说……”

楚然打断了他，指着自己道：“把我投放到命运之中，演变出更多因果，能不能做到？”

“学弟，你这是要走超然者的老路啊？”谢灵连忙道：“你就不怕自己被困在超然之力当中出不来了？”

将楚然的命运投放到命运长河，覆写因果，延伸出无数的命运线。

这个行为，不就是绝对命运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