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不久之前。

数百个谢灵前去尝试斩掉各个命运线之中的至暗力量，但却发现他们想错了一个因果关系。

至暗之力的确是每一条命运线的全部负面力量集合体，而且它与深渊的关联也像是光和影，只要存在深渊，就必定存在着暗影位面。

这是一种既定事实。

按理来说，只要他们能够利用欺骗蓝色命运的方式去欺骗白色命运，确实能够从根源上抹去‘至暗之力’的存在。

但一次又一次的失败让他们意识到，这个计划从最开始就选错了方向。

“没有用啊，现在怎么办？”

小学生谢灵发现凭他们根本无法抹消至暗之力，立马就把情况告知给谢灵。

而且这样的情况，不光只有他一个人遇到。

其他的谢灵也都碰上了。

“无法斩断，那就说明我们的方向错了。”

谢灵沉吟一声，通过蓝色命运的力量将自己的想法同步转达给每一个谢灵：“这种方式不行，我们可以试试换一种方式，不要抹掉至暗之力的根源，但可以让它换一个载体？”

“打个比方说，既然暗影位面就是每一条命运线的‘垃圾场’，容纳着所有的负面力量，才会诞生这种至暗之力，那我们就让白色命运换一个容器？”

“你这单纯就是换汤不换药的办法，甚至比那更难看，暗影位面不是容器，而是结果，你给它换个名字就能改变至暗之力诞生的结果了？”

有一名‘谢灵’直接开口质疑。

“确实，换个名字不可能起到作用，而且现在我们碰到的情况是根本没办法抹掉暗影位面的诞生，不管你给它起名叫作什么位面，这东西就跟深渊差不多，是一定会出现的。”

“我们不如换个思路，干脆趁现在从各个命运线开始尝试斩掉梁绛星本人的存在？”

“那你干脆冲过去杀了他，或许还更快一点儿。”

“梁绛星跟楚然同级，我们如果能用欺瞒命运线的方式弄死他，早就乱套了。”

众多谢灵七嘴八舌讨论着办法。

而谢灵本人则是思考现在该怎么办。

暗影位面居然跟深渊一样是必定会存在的，这个可能性他并非没有考虑过，但真正面对了，还是会觉得有些头皮发麻。

“如果不能让暗影位面消失，那就无法阻止至暗之力的诞生，但暗影位面本身又是不可被斩断的，这就是一个绝对的因果关系，一个悖论……”

谢灵在纠缠的意识当中问道：“你跟宁川制造的悖论命运，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那个情况跟你现在所面对的完全不同，宁川只是牺牲了自己，利用时空伟力将你所在的命运线闭环了而已，换句话说，那是在命运长河的无数支流当中制造了一个异常节点，我估计他能够成功也是跟超然者的绝对命运有关。”

未来谢灵缓缓道：“至于现在的问题，那就涉及到命运长河本身的某种绝对性了。仔细想想，如果这件事那么好办到，超然者当初完全可以用某种方式取代深渊的存在，成为无限命运的伟力尽头，哪里还会翻车？”

“就算是楚然、梁绛星，以及那个未来之主，都是利用基于命运本身诞生的伟力去打破超然界限，现在你想要完全摧毁一个必然会诞生在命运之中的存在，宁川的方法对你来说也没有用。”

听了这番话，谢灵朝楚然跟梁绛星那边看了一眼。

随后就听到一声震响！

梁绛星被楚然一拳打飞，差点震碎了整个空间。

注意到这一幕，谢灵自知时间不多，脑子近乎飞速转动思考。

他注视着全身被黑暗披风包裹的梁绛星，突然灵光一闪，好像想到了什么，“或许我们干不掉暗影位面本身，但至暗之力这东西还是有办法斩断的！”

“斩断至暗之力，跟摧毁暗影位面是强相关的因果关系。”

未来谢灵道：“你如果有办法，倒也可以试试。”

他自然不会给谢灵泼冷水。

谢灵也没有耽误时间，干脆说道：“暗影位面本身的锚定应该是在深渊之上，深渊存在，暗影位面就一定会存在，那反过来说，至暗之力是暗影位面苏醒诞生的伟力，它捆绑的关系是暗影位面，这个我没说错吧？”

未来谢灵想了想后说道：“确实没说错，但你把这三者分开来算，也有点儿太草率了。”

“不是分开来算，这其中有一个变量是我们先前没能考虑到的。”

谢灵道：“这个变量就是梁绛星，他想要得到超然力量，就必须把某种伟力集于一身，这是前提。而他选择的是至暗力量，所以，现在至暗之力的关联已经改变了。”

“它关联的……也许不是暗影位面，而是梁绛星自己！”

谢灵微微一顿后继续道：“所以，我们直接砍他本人，让梁绛星本身的‘命运’不再与至暗之力相关联！”

“等等，我打断一下。”

有一个谢灵的声音打断道：“你说的方式，听上去就跟直接干掉梁绛星没有什么区别吧？至暗之力的关联就算转移到了梁绛星身上，我们直接斩断他的命运，让他从‘拥有’至暗之力变成‘尚未拥有’的状态，就相当于直接蒸发了一个伟力尽头，造成的影响不比直接对命运本身下手来得弱。”

“不，你理解错了。”

谢灵说道：“我们不是要直接把梁绛星的命运从有变为无，而是把一部分的有，变成一部分的无。”

“简单来说，他现在身上拥有的很多力量，其实是从其他命运线掠夺而来的至暗之力。换而言之，这些至暗之力本就不属于他的‘命运’，他真正拥有的其实是最初那个‘暗影位面’。只要我们把他身上多得来的至暗之力斩断，就能最直接地削弱他的实力！”

谢灵说完，注意到楚然已经打了个响指，立刻控制蓝色命运传递消息。

楚然面无表情，看着梁绛星分化成无数道虚影，回答道：“找个鱼饵，引他上钩试试！”

……

数百个谢灵冲到梁绛星面前，将他身上的至暗之力一寸一寸挖掉，那种不断被削弱的感觉几乎让梁绛星陷入疯狂。

但他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漠然道：“楚然，你很好，这一场确实是你赢了。但你也不要忘记，就算没有这些掠夺而来的力量，我依旧掌握着‘伟力’。”

楚然闻言笑了，“等你被我打死的时候，你什么都不会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