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下人的何惜文很快就经不住女儿这样的吸血了，她也很快就发现何小莹的异常之处，何小莹最后也不装了，摊牌了说出来。

何惜文气啊，多好的一个学习机会，何小莹不珍惜就算了，还在学校里学坏了。

她想过让童家老太太停止赞助何小莹上学，但何小莹以死相逼，绝了她这个念头。

她把自己每个月的工资藏起来不让何小莹拿去花，何小莹为了钱背着何惜文去做了歌舞厅小姐，出卖自己的肉体。

直到有一次她伺候一个大老爷被对方的老婆堵住了，两人大打出手，何小莹失手把对方的腿打骨折了，这事才彻底暴露出来。

何惜文知道后，简直用崩溃两个字都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

她到警局千求万求，可就算赔再多的钱，对方都不愿意和解，甚至在何惜文和何小莹离开警局之后，找人围追堵截了她们，说要把何小莹的四肢都打断了。

何小莹为了逃命，把何惜文推出去挡着，被人用木棒打中了头当场死亡。

这事也因为死了个人，对方也不再找麻烦了。

本以为经历过这么多事之后何小莹会变得懂事，谁知道她没人管了，直接放飞自我。

因为做了舞小姐的事她被学校退学了，退学之后她干脆就常驻歌舞厅，成了千人枕万人骑的货色，只因为这工作赚钱容易。

何惜文死得不甘心，早知道自己这个女儿无药可救，她就不救了。

她不是那种愚昧无知的母亲，想救女儿是因为她还有人性还有母爱，但是人也是会失望的。

她对何小莹太失望了。

重来一次，她只想为自己而活。

女儿？滚犊子吧！

谁稀罕。

～

“妈，学校要买点东西，你今天不是发工资了吗？把钱给我吧。”

何小莹刚下课回来，开口就要钱，每个月都踩着点来要，一分都不留下。

她身上穿着上个月从何惜文这骗走的钱买的新衣服，脚上穿的是童家小姐给的小皮鞋，身上的花露水喷得十分浓郁。

金莲手里拿着刚发的发工资，没有一点想要给出去的意思。

要不是这童家管吃管住，就按照何小莹这个骗钱的频率和数量，他们早饿死在马路边了。

“渍，妈？把钱给我呀，才几个大洋啊，怎么小气成这样，快给我吧。”

见金莲不把钱交出来，何小莹也习惯了，每次何惜文也是这样，一副抠得要死的样子，心疼老半天还巴拉巴拉说一堆废话才舍得把钱拿出来。

何小莹不耐烦了，她自己伸手就想扒开金莲的手掌，把她手里包着银元的绢布抢过去。

金莲躲了过去，冷眼看向自己的叉烧女儿。

“钱钱钱，16岁了，想要钱不会自己去赚？不行就别读书了，一天就知道钱，真把自己当千金大小姐了？你就是个穷酸的乡下丫头，花那么多钱干什么？”

金莲说话毫不避讳，哪里扎心扎哪里。

穷酸两个字也的确是何小莹的死穴，她脸色马上就变了。

“是！我本来就是穷酸的乡下丫头，还不是因为你就是个穷酸的乡下人！学校的同学个个都是少爷小姐，我就是贱骨头！”

“你真以为在学校就不用花钱了吗？才多少钱啊就这副德行，人家同学一天用的都比你一个月赚的多。”

这时候的何小莹已经彻底没救了，她尖着嗓子不留一点情面的讽刺着自己的母亲。

一想起自己的妈还是童家的下人，童家小姐在学校被那么多人喜欢。

而自己呢？

童家小姐在外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她妈是自己家的下人，就连她自己，偶尔跟同学在路上碰到自己妈，都会假装不认识。

乡下丫头的身份已经够丢人的了，还是童家下人的女儿，她无法想象，以后她还怎么在学校混下去。

“你花钱关我屁事？给我滚出去，混蛋！”

金莲床都不愿意分这个叉烧包半边了，她大手一推就把人推了出去。

何小莹自尊心极强，被这么一赶，自尊瞬间碎了一地。

“何惜文，你赶我出去？”

“耳朵没聋就赶紧滚，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残疾人？我不是歧视残疾人，我是歧视你，滚！”

金莲骂了两句，反手就把门关了起来。

何小莹在门口气得跳脚，“是你赶我走的，你别后悔，我再也不回来了！哼，呜呜呜。”

何小莹抹着眼泪就跑了，童家其他下人听到动静纷纷出来看，还过来敲门想劝劝金莲。

金莲说了两句客套话就把人都打发掉了。

童家的人很是善良，为了照顾何惜文，单独给了他们一间房间，虽然床只有一张，但也好过跟其他下人挤在一起。

金莲走到一个小柜子前开始翻起来，一整个柜子，何惜文自己没几件衣服，反倒是何小莹的占据了九成九的空间。

旗袍校服皮鞋花露水……

基本都是童家小姐给的，虽说是她穿剩下的，但也没穿过几次。

还有一些少部分的东西，都是何小莹用何惜文的工资买的，积少成多，数起来也有不少。

因为童家小姐经常把自己的东西送给何小莹，这也导致了何惜文根本不知道，自己女儿拿着自己的钱是去买东西打扮去了，而不是用在学习上。

她还以为这柜子里的所有东西都是童家小姐送的，对童家人那叫一个感激涕零。

“这么多东西，值不少吧？”

金莲挠了挠头，拿了三块布出来，接着将柜子里所有的衣服鞋子小玩意通通打包了。

现在还是下午，太阳都没彻底下山，金莲跟管事的请了假之后就背着三袋东西走了。

从后门走出去到了大街上，金莲一路上也没遇到自己的叉烧女儿，也不懂跑哪个角落里抹眼泪去了。

瞧了几眼后金莲找了个当铺进去，把所有东西都当了。

“死当，不续。”

“好咧。”

包里的衣服鞋子什么的还挺新的，买了不少钱，就唯独用过的花露水香水啥的没法用，金莲没有说什么，拿着钱和剩下的东西就走了，找了个女人多的地方往地上那么一坐，低价售卖，十分钟成功清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