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死，因为你会死，你死了我就死了。”小机器人笑得有点解脱的意味。

小煤球沉默了长达三分多钟，才轻笑一声，“说了你不会死，我已经快成功了，我们能一起去当人类了。”

“我已经不想当人类了，1091，我不叫小小，你明白吗？”我不叫小小，我也不是你的病毒，我原本是人类，你明白吗？你真的明白吗？

“小小，你不可以这样，你这样对我很残忍。”小煤球没听他的，小煤球原本的系统形象是一个小煤球，此刻慢慢变化，小煤球的身后是一个少年的投影，确切的说是一个画面。

他追着另一个少年，欢快的大喊，“小小！你等等我！”

“说了别叫我小小，我叫尘萧，尘萧！不叫小小！”男生的声音带着气急败坏。

小机器人的眼睛里的代码极速转动，显然也是有感觉的。

“我会陪你一起死，一向如此。”小机器人开口道。

“我们能一起活！干嘛要一起死！我就差一点了，就一点了，只要他死了第十二次，我就能用超脱主界，带着你去各个世界，重新做回人了。”

“我不甘心！”

小煤球很癫狂，他的声音很愤怒，带着孤注一掷的痛苦和绝望，还有一种很深很深的恨意。

小机器人：“……”

无奈上前一步，把小煤球捧在机器手上，一滴滴透明的眼泪从小煤球眼睛里掉出来，渗入机器人的手，再从机器臂上掉下来，消失在虚无的数据空间里。

“尘萧，我太想你了，我好想你啊，你这么好，为什么会是那样的结局啊？我找了好久才把你的手臂拼全，我只是很想你。”

小煤球哭得特别惨，透明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消失在虚无的数据空间内。

“1091……”别哭了。

“你还叫我1091，我没有名字吗？你要叫我1091？我忍你很久了，你凭什么，你凭什么指责我？我想活得好好的有错吗？你凭什么说我！”小煤球彻底疯了，也许是此时的环境。

也许是已经崩溃的情绪没有办法拼凑回去。

小机器人：“……”你现在确实没有名字……

但是也不可避免的想起了以前，冷漠的，两个少年相互护持长大，考上了名牌大学，最后结果却是一个被分尸剁碎，一个被做人体实验，做成了一堆没有情感的数据。

但是那个少年的满腔爱意，却把另一个少年的灵魂留在了自己的数据里。

“一一，别哭了。”小机器人最终只是无奈的道。他确实没有资格指责他，所以他选择和他一起死。

他们原本就该死的，何必强求那些所谓的新生呢？

“尘萧。”

“尘一。”

小煤球终于不哭了，他只是一堆没有感情的数据，他只是一个系统而已。

系统不应该有感情。

若是被发现他还有感情，小煤球抖了一抖，系统也是会疼的，数据拆解又重合。

一次一次的被拆解，又拼合起来。

有时候小煤球会想，尘萧被分尸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疼？还是比他疼千百倍？

世界怎么会这么不公呢？

有的人满载富贵与幸福，却对着他们可望而不可求的东西说，我也不想的啊，但是命好，没办法。

那他们呢？他们命差，活该吗？活该这么努力却没有个全尸，活该满载善良，却被千刀万剐，活该命不好。

既然如此，那么大家就一起命不好吧，反正他此生唯一的救赎与光亮，早已被淹没在肮脏的下水沟，乱糟糟的垃圾桶，垃圾站，早已被一遍又一遍的碾碎，灭了。

他讨厌命。

小煤球笑了两声，“小小，你别捣乱好不好？你只要不捣乱，我就能成功。”

小机器人沉默了良久，才道，“好。”

只要路以归死了就好了，只要他死了，那么他的计划就是成功的。

小煤球除了刚才短暂的疯狂与崩溃，现在已经完全恢复了冷静。

他不断盘算着自己能用的人，最后锁定了一个人，他是最合适的。

殊不知这样正对路以归的下怀，小煤球的目的一直是他，路以归非常清楚这一点。

他后来复盘过这个世界覆盖的那十一条时间线，每一条时间线，他都会死，而且是最早死。

而在他死后，剩下的世界就会慢慢崩盘，但是路以归不理解的是，为什么他死后，还能有赵小小，木灯，康宁，艾舒意，许晨，顾琛，叙秋等人的时间线。

若是按照这个说法，世界在他死的那一刻又会倒回二十六年前。

命运刚开始的时候。

陆单寒听到路以归的疑问，他直接道，“有没有一种可能，那是死之后世界的发展趋势，你死后，这个世界的气运会被系统选中的宿主吸走，他们的结局就会向着这个走向，不得善终。”

“但是你有没有发现，世界被一条锁链绑住了，确切的说，是世界气运被绑住了。所以从某方面来说，系统要的一直都是世界气运，一个世界的气运那是无穷大的，但是从来没有人想着去夺取，一但成功了，这个世界基本就毁了。”

陆单寒管刑法，他对这些邪门歪道比较了解，一眼就看出来关键所在。

路以归茅塞顿开，一拍脑袋，“懂了，所以系统在卡bug，当世界所有人的气运衰竭，为了这个世界继续运行，世界气运会自动补给，然后又会倒回原点，看似系统什么也没得到，什么也没有变化，其实世界气运把这部分空缺给补上了，这就导致世界气运一直在流失。”

“聪明。”陆单寒一点也不吝啬自己的夸赞，确实也聪明。

“现在我们当务之急是想，世界气运还在吗？会在哪里，要这么拿回来，或者说不能拿回来的话要怎么补全和修复这个世界。”陆单寒无奈，补全和修复不是他的工作内容，但是路以归在第三主神手底下工作。

这些可能是路以归的工作，不过这个任务一看就难，第三主神应该自己来。